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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反应不及,慢了两拍,紧接着也快速跟了上去,跟随着亚历山大一路掀起的尘土在后面追逐着。
虽然兰斯手里还提着一台摄像机,但动作却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一路跟随着亚历山大的足迹快速奔跑着,绕了一大圈之后,亚历山大就重新回到了两条街之隔的足球场上。
亚历山大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身后,发现兰斯居然紧接着就追了过来,这让亚历山大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没有把兰斯甩掉,如果兰斯就是警察,那就意味着他失败了。
兰斯看到亚历山大那懊恼烦闷的表情,也没有解释,而是招呼道,“跟我走回去,然后向他们解释一下我的意图。”虽然兰斯的葡萄牙语基本交流没有问题,但经常还是会出现词不达意的情况,往往需要唐纳德的帮助。现在看来,亚历山大似乎能够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
亚历山大闷闷地踢了踢地上的尘土,垂头丧气地跟在兰斯身后,重新走回了主街道。在兰斯的示意之下,亚历山大沉闷着嗓音,向三个小演员解释起兰斯的意图来,而兰斯则和身边的海登低声交流起来。
“上帝之城”的开机之日,这是兰斯第一次站在电影导演的位置上,可是想象之中的生涩和慌乱却没有出现,所有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彷佛已经经历过千百次一般,脑海里清晰地将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步骤都展示了出来,他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可以了,就好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导演。
没有紧张,而是兴奋。
兰斯选择按照时间顺利来拍摄这部电影,主要是为了照顾非专业的演员们,尽可能让所有演员能够跟随着拍摄、跟随着故事,一点一点深入到剧情之中。
故事是从上帝之城赫赫有名的“少年三侠”开始的,所谓的“赫赫有名”,其实也只是对故事第一视角讲述人阿炮来说的,在阿炮的眼中,少年三侠大概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狠角色了。阿毛,阿夹,还有阿呆,这就是少年三侠,小豆子和阿毛的弟弟班尼则是跟班。阿炮是阿呆的弟弟,但是他却没有胆量跟随着哥哥一起闯荡。
每一周,运送瓦斯的货车都会经过上帝之城,送抵商店,提供给当地居民。可是,由于家里根本没有足够的资金去购买瓦斯,所以阿毛、阿夹和阿呆就定点持枪抢劫,他们每一周都会拦截瓦斯车,然后逼迫司机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并且让街道两侧的居民过来搬运瓦斯。
故事就是从这场抢劫戏开始的。
按照惯例,剧组的第一场戏都会安排最为轻松、最为简单的戏份投入拍摄,这也是为了整个剧组讨一个彩头,希望拍摄进展顺利。兰斯自然也不例外,不过,由于在场的演员们全部都只是孩子,接受培训才短短不到三个月而已,他们对于镜头、对于角度、对于采光、对于台词等等,概念都十分模糊。所以,即使是一场简单戏份,兰斯和阿尔伯特还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第一场戏是少年三侠和一群孩子们在操场上踢足球,拍摄本身没有任何难度,再加上准备充分,进行地十分顺利,仅仅不到二十分钟,就宣告拍摄完毕,就连“牛刀小试”都算不上,仅仅只是让大家感受一下拍摄现场的气氛而已。
如此轻松的气氛让孩子演员们信心得到了上升,这也使得第二场戏的准备工作变得顺利起来。第二场戏,就是抢劫的戏份。
亚历山大饰演的是长大之后的阿炮,前期都没有他的工作,但今天他还是早早地抵达了剧组,出乎意料的是,兰斯和八名剧组工作人员来得更早,他们的工作早早地就已经展开了。亚历山大就安静地待在一边,认真地观察着剧组的工作。
站在亚历山大面前的三位同龄人,饰演的就是少年三侠,今天拍摄的重要人物。
亚历山大有些沮丧,但还是尽职尽责地解释到,“施特雷洛先生的意思是,如果这就是你们的家,你们正在抢劫瓦斯车,然后警察突然出现了,你们会往哪里逃跑。先生希望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来做。”
如此一解释,三个小伙子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起来,“我肯定要往这里逃跑,然后绕过那一排屋子……”、“笨蛋,那里根本没有地方躲,一下就被看见了……”
亚历山大的注意力却有些分散,他偷偷地看向了站在旁边两步远的两个人。
今天施特雷洛先生就穿了一件有些泛黄的白色衬衫,袖子随意地卷到了手肘处,一头凌乱的中短发根本没有搭理,随意而邋遢地耷拉下来——在贫民窟,穿着太过整洁或者太过崭新,几乎就是自寻死路。可即使是这样,亚历山大还是觉得施特雷洛先生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场。
“不,不,海登,我需要色彩饱满一点,饱满,甚至有一点点曝光都没有关系……”
“那么贫民窟那种冷酷和残忍的氛围呢?冷色调会形成太过鲜明的对比,那种落差感会破坏整体基调的。”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记得吗?我之前和你讨论过,如果把那种情绪的冲突和世界的沉闷表现出来,暖色调和冷色调的鲜明对比,刻意用类似于音乐录影带那种玩具相机的画质,带出这种对比,明显让观众感觉到差异,甚至还有一点质感不好的脏乱感,以至于有些反感。如果他们愿意嘲笑我们糟糕的拍摄手法,这就说明我们成功了。”
亚历山大看着施特雷洛先生那双深邃的眼睛,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大气势,他忍不住就低下头来,然后他就听到了一片沉默。亚历山大知道,亨特先生会妥协的。
“所以你是说,利用色彩的饱满度,将画面的质感提升起来,但却利用暖色调和冷色调的刻意对比,把贫民窟那种混乱肮脏、躁动不安的氛围烘托出来。区别于纪录片,更加接近于戏说的演绎方式。”
亚历山大听不懂那些话语,就连一个字都听不懂,但他却在施特雷洛先生轻快地打了一个响指,那犹如画卷一般的眉宇刹那间舒展开来。亚历山大嘴角的笑容不由也轻轻绽放了起来,耳边的吵闹声让亚历山大重新看向了自己眼前的三个同龄人,“你们为什么不直接跑到足球场去呢?然后借机把衣服换掉,混到其他同伴之中,假装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踢足球。”
亚历山大的话语让三个孩子都愣了愣,这让他有些窘迫,他不习惯这样的瞩目,他下意识就想要闭嘴,然后后退。但是视线余光看到了身侧的那个身影,他不由悄悄握了握拳,“我是说,施特雷洛先生刚才就拍摄了我们踢足球的部分,不是吗?然后,也许你们抢劫完之后,可以重新绕回去,继续踢足球。”
第035章 拍摄技巧
“那分镜头呢?景深和角度有什么要求?还是按照刚才第一场戏的感觉来拍?”
海登的提问让兰斯摇了摇头,“我想要那种所有事情都是在毫无预警情况下发生的突发感,就好像我们第一天抵达上帝之城一样,枪战突如其来地就发生了,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但这一切的消失也如此迅速,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这一潭死水吞没了。即使是上帝之城当地的居民也是如此,一切都在瞬间发生,那种骤然的感觉。”
兰斯对于摄影的了解还是有限,他很难清晰地用专业术语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只能根据导演的画面感来呈现,剩下的就交给专业人士了。
海登用右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一边思考一边斟酌着话语,“所以你是说,就好像色彩对比一样,我们需要再次强调那种混乱不安的感觉。”海登沉吟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只是不知道在否定什么,“你是想要寻找那种介于纪录片和剧情片之间的感觉,以运动感强烈的镜头进一步突出杂乱、真实、近距离这样的观影效果?”
其实海登说的这两句话是同一个意思,但从他的肢体动作来看,他现在是处于似懂非懂的状态。
兰斯没有着急着回答,而是回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视线最后落在了阿尔伯特和那群正在倾听接下来这场戏拍摄内容的孩子们。
虽然兰斯今天的表现一直都十分沉稳老道,看起来十分有经验,但只有兰斯自己清楚地知道:这就是他第一次拿起导筒,上一世戏剧导演的经验赋予了他对片场、对全局的掌控能力,但是电影和戏剧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镜头。
戏剧观众是固定地坐在观众席以同一个角度欣赏剧目的,但是电影观众却是跟随着摄像机的镜头一起投入故事之中。不同的角度、光线、轨迹、方法所呈现出来的镜头都会有不同的效果,那些摄影大师、导演大师往往能够利用一个最简单的镜头,在没有台词、没有剧情的情况下,对观众进行心理暗示。
比如说冷色调带来的压抑,比如说逆光带来的温暖和唯美,比如说运动镜头带来的躁动。诸如此类。
兰斯的脑袋里有一个清晰的电影画面,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准确地传达给海登,“休息五分钟!”兰斯毫无预警地就突然大喊起来,骤然迸发起来的声响让所有人都一脸错愕,站在兰斯身边的海登被吓得够呛,可是紧接着海登就看到周围的孩子们愣了愣,随即刹那间作鸟兽散,朝着四面八方散了开来,阿尔伯特试图叫住孩子们,但却根本无济于事——这些孩子的纪律性还是糟糕。
但有趣的是,孩子们虽然跑散了开来,但大家都仅仅只是跑到了一旁,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很快就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应该去哪儿,也不敢离开片场——擅自离开片场是要被踢出剧组的,所以结果大家跑开之后,又都讪讪然地站到了旁边,不知所措。没有人有经验,知道在拍摄休息期间可以干什么,应该干什么……
阿尔伯特一脸无语地看向了兰斯——兰斯这突发的举动直接让他的工作打水漂了,他还没有把这场戏的拍摄内容和注意重点交代完毕呢!
但兰斯却根本没有理会阿尔伯特抱怨的表情,径直对着海登说到,“看到吗?”海登回过神来,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混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