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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逼死她,连带整个唐家都会被逼死。
父亲重病尚未痊愈,她被二度悔婚的话,不啻于是雪上加霜,往母亲和司涵的心口再重重插上一刀!
她不要这样!她不能再伤害已经深受苦痛的家人,更不能跟黎皓远“友好解除婚约”!
不!她连一个字也不能让黎皓远说出口!
是太委屈被迫愤而反抗,还是承受不住重重压力,终于崩溃?
当身后的人群渐渐又嘈杂起来时,唐安妮突然重新发动引擎!
轰轰作响的车子启动声中,她踩着油门的同时,又紧压着离合器不放,只让车子在原地“哧溜”、“哧溜”地打着转。
车胎与地面磨擦发出刺耳的躁音,以及她脸上孤注一掷的绝决之色,让老记者心生恐慌,连忙退离开车子数步之远。
唐安妮这才松开离合器,冲车外的老记者娇叱了一声,“我没错!”
油门一踩到底,卷起飞扬的尘土。
车身后,被喷了一脸灰尘的黎皓远顿时俊脸剧狠抽了好几下!!!
*
医院。
寂静而深长的走廊里,一阵笃笃作响的高跟鞋掷地声,渐次清晰。
一个身着鲜艳红衣的明艳女子,挽着一只高级昂贵的鹿皮女包,身姿婀娜地招摇而过。
直至那抹身影停在姚振宇的病房里,走廊里才恢复以往的安宁肃静。
病房里,刚刚被医生以“姚振宇手术时医院血浆不够用,请家属配合抽血准备作补充输液”的理由,一大早就抽去400CC血的姚时辉和姚夫人,正在旁边临时架起的两张小床/上休息。
见来人是自己家的金贵儿媳妇,又连忙打起精神来招呼,“馨儿,你来了。昨天晚上,振宇还一直念叨着你呢!这人一生病了,就知道还是自己的枕边人贴心……”
沈馨微微牵唇,冷笑,“是吗?我看,跟他最贴心的,还是这个女人吧!”
她说着,便将手里的报纸“啪”地一声,扔在床前的柜子上!
姚振宇只看了一眼,便眸色腥红地瞪着她,“沈馨,你疯了吗!你是不是想害死她?”
“恭喜你,你答对了!姚振宇,你不是要跟我离婚,不让我好过吗?那我就不让她好过!”………题外话………谢谢【linlin61】亲赠送月票,么么哒~,非常感谢。姑凉们,晚安,明天见~。ps;姚氏夫妇被放血了,你们高兴吗?
☆、090章、他想要的,也不过就是一句“我们在一起”
空洞而压抑到令人窒息的病房里,姚振宇背对着沈馨负手而立。
身前,是一片同样压抑的灰蒙蒙的天色。窗外,一派潇潇寒雨即将降临的征兆。
香江的冬天几乎很少下雨。算起来,这应该是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雨,却是来势汹汹。
天际酝酿多时的乌云,越来越浓厚,密密麻麻地笼罩了这个城市枞。
倾盆大雨,未时将至。
他又想起了,他和沈馨结婚的那一天。
那个晚上,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磅薄大雨。
他和沈馨抵达举行婚礼的酒店时,头顶上的雨点更是像冰雹一样大颗大颗地咂下来,咂得车身砰砰作响,也溅湿了他的裤脚。
父母担心脏了沈馨的婚纱,让他抱她下车。
可是,他弯腰进去车厢抱她的时候,却在朦胧的水雾里看见了,马路对面另一个同样一袭白衣的女孩。
是一张熟悉到早已深深镌刻进他心底的娇俏小脸。
她打着他送给她的粉红色碎花雨伞,孤独地站在路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
街角刮起一阵狂风,掀翻了她头上的雨伞。
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模糊了她漂亮的小脸,她却没有去捡雨伞,而是拨通了他的手机,“振宇哥,只要你说,我就信。”
说不出来,那一刻他的心是如何地心如刀割!
可是,他竟然狠心地对她说,“安妮,我有我无法推却的家族使命,以后别再打来了……”
……
他以为,他的狠心与绝情,能换来她的幸福安好。
却不知道,最后却是亲手将她推进了别的男人怀里。
窗外,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缓缓吹送进来一首甜蜜又心酸的别后离愁的旋律。
歌手磁性低哑而极具感染力的嗓音,一点一点地勾荡起他埋藏在心底多时的、那些肝肠寸断的感觉:
风远远地吹着我的脸我的手我的发我的心我的眼睛
你远远的呆在那个城那个路那个房那个灯那扇窗口
我静静的放着你给我的CD音乐当作背景
怎么唱都不再煽情
我记得你习惯闭着眼抱着我好像我是你的脸笑嘻嘻
我不知该如何对你笑对你哭张着嘴不理你像个机器
你的世界我的日子好像没有谁对谁发过脾气
过的太快,来不及
唉哟……你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柔情的日子里生活的不费力气
傻傻看你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说我说我要我们在一起
……
——(歌词,出自《我要我们在一起》。)
临窗而立的姚振宇紧紧地闭上了双眸,不让眼底那股肆意泛滥开来的酸意滑出眼眶。
只是,清冽干净的嗓音已然变了声调,“沈馨,我和你结婚之前就有约定,你替我守住唐氏,我便一辈子守住这段婚姻。”
缓缓转过身来,他眼底的情绪已经完全隐去,抬眸,直视着身后的沈馨时,狭长的凤眸里只剩下了清一色的冷淡。
可是,沈馨怎么会看不懂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对着那空荡荡的窗外沉默了那么久,一度双手还紧攥至骨关节清晰地泛起白意,难道不是正在因为唐安妮那个女人而心痛吗?
她鄙薄地笑了笑:她身下坐着的,是那张还残留着他身体余温的病床。
她存心恶寒他似的,刻意将手探进了柔软的被窝里,又面带暧/昧地来回抚/摸过他睡过的枕头,“那又如何?过程并不重要,事实就是——现在只有我才有资格,跟你同、睡、一、张、床!”
最后几个字,她故意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顿地,清晰有力地说出来。
气得姚振宇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沈馨!你以为,失去了安妮,你还有什么可以阻拦得了我的吗?”
安妮!安妮!安妮……
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安妮!
沈馨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是!我是阻止不了你回到她身边,但是,姚振宇,这个婚你既结的了,想要离婚,没门!”
“你不是要跟她在一起吗?那你最好作足心理准备,你最爱的唐安妮,从今天起,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荡/妇!就是插/足我们婚姻的小/三儿!不只是我,就连全香江的人,都会往她脸上吐唾沫!”
“啪!”地一声巨响,姚振宇怔住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刚才挥出去的那只大手,26年来,他第一次对女人动手。
沈馨也怔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便尖叫着朝姚振宇扑了过来,“姚振宇,你TMD,竟然敢为了唐安妮那个小jian人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病房外,一直在扒墙缝偷听的姚氏夫妇二人,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阵乒乒乓乓的异响,生怕飚悍的儿媳妇再把受伤的儿子打成重伤,连忙冲进来劝架。
不成想,沈馨却号啕大哭,抓起手机就拨到了沈钧良的私人号码上,“爸,姚振宇他们全家人联起手来一起欺负我……”
姚时辉和姚夫人登时面面相觑:早上,香江晨报的头条爆出振宇私会唐安妮的绯闻,黎皓远还不知道得怎么排挤打压姚氏呢!
沈馨这一闹,姚沈二家岂不是还得起内讧?
到时,别说指望沈氏帮忙对抗黎氏,恐怕还得防着沈家落井下石。
姚时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心也在惴惴地往下沉: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姚氏这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他这一代的手里了!
*
天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飘起绵绵细雨,寒凉的雨丝透过车前破碎的挡风玻璃窗渗了进来,打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一阵阵地湿冷。
唐安妮怔怔地从那扇支离破碎的车窗,望向外面渐渐越来越黑沉的天色:下雨了。
现在的牛毛细雨,很快就会伴随着震耳的惊雷,下起昏天暗地的瓢泼大雨。
香江的冬天总是这样,要不一滴雨都不下,一下就是响雷震天、轰轰烈烈。
老天爷好像特别不待见她,每一次,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就会下特别大的雨。
一如不久前的那个深夜,母亲撇下昏迷住院的父亲,特意守在家里,一遍遍地自责说是她和父亲没有能力,才让她承受被悔婚的痛苦。
可是,她明明知道,父母之所以一直在努力地壮大企业,只是为了让她和司涵能在他们百年之后过得更幸福而已!
天下父母心。她又何其忍心苛责?
甚至,她为了争取姚振宇在最后一刻回头,还冒着大雨去了他办婚礼的酒店……
他无情的答案,却还是让她绝望了。
她在冰冷的雨夜里麻木地行走了一夜,不敢回忆他冰冷残酷的面孔,也不敢面对不断自责流泪的母亲……
昏倒在雨水里的那一刻,她以为,她看见了振宇哥心痛而后悔的俊脸。
后来,才知道不过是南柯一梦。
她依旧独自活在残破不堪的现实里,而他,却已是罗敷有妇。
02:31PM。
因为黎皓远,又一次无家可归的今天,她将车子停在这条荒僻得不见一块路标的公路上。
在经过了漫长的七八个小时之后,昏暗的天空终于炸出了第一颗震耳欲袭的响雷。
接着,绵绵细雨不再,黑沉沉的天幕就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似的,倾盆大雨一下子兜头淋下!
破了的车窗挡不住强烈的雨势,有越来越大的雨水迸射/进来。
坐在主驾上的唐安妮很快便湿透了全身,狼狈地爬到了后座上。
可是,雨势还在一直增大。雨水淹没了前座,很快又漫延到后座来。
唐安妮慌了,伸手去推车门,却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