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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真是气得想跳房顶上骂人了,又怕红菱再受刺激,毕竟她还怀着孩子呢!万一有个山高水低的,怎么跟海堂交代?她脸色一沉,把红菱塞给了身边的陌香,叮嘱道:“看着你红菱婶子,谁敢来扰她,揍了再说!”
“知道了!”陌香虽小,没经历过人事,可看见曹安醉醺醺地从红菱房里出来也猜到了是什么事。她心口的怒火也烧得旺旺的,恨不得自家四婶下个命令,冲上去揍曹安两拳。
梨花走出房间,把门关上了。站在院中的曹安面露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抖肩哼笑了两声,摇摇晃晃地往院外走去。
梨花咬紧了牙关,忽然冲了上去,从后面将曹安狠狠地推向了院子中央放着的水缸里!那水缸是摆风水用的,常年露天承雨水,总有半缸子水在里头。她这么一狠推,曹安原本摇晃的身子立刻栽了下去,头先着水,惊得曹安张嘴想大喊,却被灌了好几口雨水。
这瞬间,曹安那酒意被吓没了大半,像个被煮了的螃蟹似的手脚并用地乱扑腾,惊慌失措地往缸外退身子,并大叫着救命!
梨花抄着手,冷眼在旁看着他那狼狈样儿,哼笑了一声道:“这回酒该醒了吧?半缸子就把你老人家吓成这样儿,淹不死的!”这时,曹氏闻声赶来了。见此情形,她吓了一大跳,忙把曹安的上半截身子从水缸子里拉了出来。曹安从头湿到了腰,脸上的红酒晕已经褪去了大半,张大了嘴,躺在地上,一口接着一口地喘着粗气儿,浑身还发着抖。
曹氏暴跳如雷,指着梨花问道:“秦梨花,是你推我爹的吗?”梨花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是,是我推的。”“你疯啦?想杀了我爹吗?以为有谢满庭撑腰,你就嚣张成这样儿?别忘了,他现下出山去了,你最好收敛着点!”
“你说得对,我倒真是忘了,满庭和海堂哥他们一走,这庄上不就你曹梅枝称王称霸了吗?”梨花毫不客气地指着曹氏说道。
“马六走了,这庄上我不管你来管啊?没事跑这儿来杀我爹,你脑子有病啊?”
“管家娘,你索性再嚷大声点,最好把全村的人都嚷来!”
“什么意思?”
“问问你这爹,”梨花秀眉竖起,指着地上喘气的曹安道,“问问他为什么把自己和红菱关那屋子里头!”曹氏一听这话,怒火去了一半,瞳孔里涌起了一股子惊异,垂下眼帘盯了地上的曹安一眼。曹安被这么一惊,已有七成清醒,挣扎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梨花嚷道:“我来瞧瞧我儿媳妇,不行呐?”
“瞧儿媳妇要反锁门的吗?呵!别告诉我这又是你们紫鹊山界公公看儿媳妇的风俗!”梨花反驳道。1c48I。
“老子喜欢怎么样就这么样!”曹安一副耍混的口气说道。
“爹!”曹氏忙打断了曹安的话,说道,“别说了!您身子湿着呢,赶紧去我那屋,我找件马六的衣裳给您换上!”
“老子不走!”曹氏甩开曹氏的手,怒气冲天地说道,“这死践人敢把我推到水缸子里,我今天非要扔了她下海子河不可!老子是好欺负的?”他一边说一边抹开袖子就要朝梨花冲过来。
曹氏忙挡住了曹安,使劲把曹安往后推。她心里很清楚,要动了梨花,以谢满庭的脾气会放过她全家吗?那天梨花掉海子桥被捞起来后,谢满庭差点就把金秀脖子捏断了,幸好救梨花那人扣住了谢满庭的手,这才让金秀逃过了一劫。她只是站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害怕。
“让开!梅枝,你给我让开!欺负到老子头上了!不就是从汴京来的小银妇吗?装什么正经儿!”曹安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梨花说道。
“爹!”曹氏使出浑身解数拦着他说道,“您要再闹,往后别指望我给您酒喝!回去!回我那屋去!”
曹安听了这话,稍微安静了下来,用恶毒的眼神盯着梨花,指着她骂道:“小银妇,老子早晚会收拾你的!”
“别说了!赶紧回屋!”曹氏一路连拖带拽地把曹安弄回了自己屋里。曹安心气难平地拍着桌子质问曹氏:“刚才她那样对你爹,你就该唰唰给她两巴掌!你这管家娘的威风上哪儿去了?”
曹氏倒了杯热水给曹安,说道:“我的亲爹,您单知道我这管家娘有威风,想起她男人是谁没有?我刚才煽她两巴掌倒挺容易,可回头谢满庭还不得活活掐死我,您拦得住吗?”她说完转身去柜子里找马六的衣裳了。
“哼!”曹安闷闷地喝了两口茶水,丢了茶杯在桌上冷笑道,“一个谢满庭就把你和马六的胆儿吓破了?还当什么狗屁管事呐?”
“您以为当了这管事就跟做了皇帝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曹氏白了自己父亲一眼,继续低头找衣裳道,“这管事没您想的那么好当!是有点油水,可我和马六受了多少气儿您哪儿知道去?现下家里日子好过,您顿顿有酒喝,就消停点吧!”
曹安脸色铁青地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这他娘的就算欺负我曹安没儿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海堂的身世
更新时间:2013…10…11 17:26:59 本章字数:4404
“啪”地一下,曹氏重重地摔合了柜子盖,三两步走到桌边拍了拍桌子怒气道:“爹,您酒还没醒吗?好端端的,提这茬做什么?当初不是说了,这话带进棺材也不说吗?您要喝了酒兜不住,别指望我给您添半个子儿的酒钱!”
“闺女啊,”曹安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说道,“你哪儿知道你爹这儿有多不舒坦!瞧瞧谢家老大,单生了两个闺女没儿子继香火,在家说话连腰杆都挺不直……”
“爹,”曹氏草草打断了他的话,瞪着他说道,“您是有儿子的!”曹氏脸上扫过一丝讥笑,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啊,我有儿子,我有儿子呢……我他娘的有个屁的儿子!我要真有个亲亲的儿子,怎么能叫秦梨花那小银妇就欺负了?谁家儿子能瞧着自家老子给个年轻媳妇欺负了?”
曹氏二话没说,端起桌上的茶水就泼向了曹安!曹安愣了一下,手指发抖地指着曹氏的鼻尖骂道:“你个死丫头……你个死丫头……你敢拿水泼我?你这是门里横,专挑拣软和的欺负呐!我白养你了,我白养你这么些年了!”
曹氏冷笑了一声道:“爹,您养活我?这话您好意思说出口来?”曹安一怔,呆呆地看着曹氏,仿佛有点不认识她了。言叀頙殩
曹氏把手里的衣裳丢给了曹安,翘起二郎腿,用长指甲敲了敲桌面说道:“爹,今天是您把话说到这份上的,不是我这不孝女存心跟您找不痛快。您摸着您那被酒熏黑了的良心问问自己,您干了多少活儿,拿了多少银子养家里?打我开始记事起,您就抱着您那酒当亲儿子似的疼着,管顾过家里有米下锅吗?”
“你……”曹安脸色紫红地说道,“你说这些话也太没良心了!没我这老子,哪儿有你?”
“可不是?”曹氏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没您这爹,当真是没我这闺女的!就冲这份割不断的亲,我才好酒好肉地伺候着您,您还想怎么着?现下来跟我拿大,当初做什么去了?家里没吃的时候,您宁肯倒床上睡觉也不下地干活,要不是我和娘撑着,后来还有梅香什么事?”
曹安被曹氏训得抬不起头来,想驳斥,却没那份底气儿。他一直嗜酒如命,很少管顾过家里。曹氏从十三岁开始,就当起了家,所以在曹氏跟前,他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爹,您可记清楚了!”曹氏双目阴沉地对曹安说道,“您就算喝酒喝得快死了,都得给我记清楚了,海堂是我们家的儿子,当初是我抱他回家里来的,养活儿他的人也是我,不是您!您能捡了个便宜儿子给曹家继承香火,您就该偷着乐了,谁让您跟娘生不出儿子呢!要是您连这点都记不清楚,那别怪我翻脸不认您这亲爹!”
曹安这下有点慌了,忙讨好地说道:“我就是给秦梨花那小银妇气糊涂了!我哪儿会真的把这事说出去呢?要说,也是跟自家人念叨几句罢了。”
“您最好往后都别再提了!要是海堂起了疑心,我可真的不会再管您了!”
“行行行,”曹安忙点头道,“我不说了,我往后一个字,不,半个字儿都不说了!海堂是我儿子,他是我亲亲的儿子,这总行了吧?”曹氏这才缓和了口气,说道:“拿衣裳去隔壁响儿屋子里换吧,当心着凉了。”
“哎!”曹安起身走了两步后又折回来问了一句,“梅枝,你能不能给爹漏个实话,到底当年你是从哪儿把海堂捡回来?”“您问这个做什么?”曹氏不客气地瞪着他问道。
“哎哟,你别多了心去了,我不是担心吗?我们家养了海堂快二十年了,万一他亲爹娘找上门来认了他回去,那我们不是白养,不对,是你白养了他一场了吗?”曹氏忽然有点伤感,垂下眼帘说道:“您放心,他亲生父母不会来找他的。”
“为什么?”
“死了。”曹氏淡淡地说出这两个字。
“啊?”曹安吃惊地问道,“他父母都死了?是这附近的人吗?就因为这样,你才把他抱回家的?”
“横竖您只要知道,海堂的亲生父母不会再来找他,这就行了!您大可以放心地当他亲爹,明白了吗?”
“哦……”曹安有点失望,本打算从曹氏嘴里再问点海堂的事,可看曹氏那脸色是不打算多说的,只好先拿了衣裳去隔壁换了。
曹安走后,曹氏陷入了沉思当中,掰着指头数了数,自言自语道:“说起来他们的忌日也快到了……海堂又出了山……来不及去拜祭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曹安换好衣裳后,回到曹氏屋子里,喝了个热茶问道:“海堂他们这趟去得去多久?”
“半个月左右,马六说了,要在城里都得多待几天。往常都是图便宜,把皮子贩给镇上的霍老七,叫他赚了不少差价。这回,马六要亲自去城里寻个买主,长期往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