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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的。”
娴娘和金环听了这话,同时笑了。只不过一个笑得尴尬,另一个却是淡淡的冷笑,谁都没言语。
赵王妃又皱眉道:“这次带着晖儿到江宁来,原就行程紧张。我们王府里多少事务还等着我,下月初五又是皇后娘娘的生辰,须得我亲自打点,无论如何是不能推给别人的了。本来定好明日就要起程回京,谁知晖儿那小孽障偏又弄出这样的事来他身上着了这么大一场风寒,匆忙上路,只怕要坐下病来。只好我先上路,等他在家兄这里养好了身子,再请曾大人派水师营单独护送他回京罢了。”
葛氏忙笑道:“王妃请勿挂念,世子殿下身子强壮,悉心调养几日,也就大好了。只怕这大年下的李大人也事多,未曾带世子殿下在咱们这苏杭江宁好好游玩一番呢,不如索性让世子在这里待到阳春三月,那时身体也康复了,再把咱们这富庶江南尽情游历一遍后,再由拙夫亲自送他回京,岂不更好?”
赵王妃咋舌叹道:“这都已经在荷花池子里游了一遍了,也该尽兴了,还要去哪里游历呢?我这条老命还想多活两年呢。”
两个人又是叹又是笑,又说了一会子话,葛氏方道:“王妃也受了一番惊吓,只怕也累了,不如就请回房去歇一歇吧?我们也该告辞了。”
赵王妃忙道:“曾夫人若要回去,我也不留了。只是二少爷和六姑娘刚刚苏醒,还虚弱得很呢,外头又天寒地冻的,不宜挪动。我看不如就暂且一并在家兄这里休养着,待好一些了再回府。反正家兄这里空屋子还有两间,尽够住了;茶饭虽不如府上精致,也还凑得着过得去,大夫也是现成的,不知曾夫人意下如何?”
葛氏原也担心念北来回上车下车地扛不住,听见赵王妃如此说,自然正合心意,连忙应允了下来。
一时葛氏安排了几个得力的丫头留下服侍念北和阿离,自己带着冰娘等人暂且满心不舍地回府去了。
这里金环见葛氏等人走了,脸上越发紧绷了起来,只闷着头做事,也不说话。
阿离心中诧异,向她笑道:“你这丫头是怎么了?我躺在这里,难受得都快死了,你怎么倒给我脸子瞧呢?”
金环一边用热手巾替阿离擦脸擦手,一边咬着嘴唇道:“瞧姑娘这话说的我怎么会给姑娘脸子瞧?我心疼还心疼不过来呢我只是心里憋气,替姑娘不平罢了”
阿离听她的口气,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便不肯再往下问,只笑着岔开话头,道:“那鸡粥还有没有?配着那腌笋,咸浸浸的真是让人胃口大开,你再去盛半碗来。”
金环见阿离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接她的话茬儿,心中越发气得不行,忍不住便冲口道:
“那会您跟八小姐的话,奴婢在门口已经听见了。奴婢这里都快气死了,您可倒好,没事人一样只想着吃粥”
第七十六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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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阿离见金环已听见了,便也不准备再瞒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沉声道:
“你当我不难受?实话说,我一样很堵心可假若你是我,碰上亲妹妹对你做了这样的事,又要如何处置呢?甩她两记耳光,跳着脚大骂一顿,然后到王妃面前揭发出来,引得王妃雷霆震怒,太太羞恼之下从此把她打入冷宫,任其受尽冷落羞辱,然后自生自灭么?”
金环没吭声,半晌后方小声嘟哝道:“那也是她活该谁让她这样待姑娘?”
阿离低了半日头,方缓缓道:“没错,娴娘这事做的的确很不地道,但我觉得其罪尚不至此。她充其量是利令智昏,干了一件极其自私的事而已,但她本意却也并非要存心害我,是临时起意,而非蓄谋已久。
我愿意相信她脸上的羞愧和惶恐不安并不是装出来的;我也不认为素日她对我的好都是假的;我还记得刚进府时,所有的姐妹都对我横眉冷对,唯有娴娘笑着叫了我一声“六姐姐”。就因为这些,我愿意选择原谅她这一回。我不希望她因为这一次的贪心,就付出葬送一生的代价。她还这么小,这样太残酷了,我做不到。”
金环张了张嘴,才要说话,阿离抬手止住了她,微笑道:“何况,不管怎么说,若没有娴娘,我也早成了那葬身荷花池底的一具死尸了。难道只该恨她占了我的便宜,就可以忘了她对我其实也有救命之恩么?你要说我滥好人,也随你。反正就算从头再来一遍,我也还是会这么做。”
金环不吭声了,埋着头将一条白手巾在铜盆里洗得哗啦哗啦响,终于撅着嘴冷声道:“希望那八小姐是个有良心的,能真的承了姑娘的情,不要做个白眼狼才好。”
阿离见她的忿忿之意已稍减,这才又点头道:“其实,让我到那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里去做一个便宜郡主,未见得就比我在这里做一个有父兄照拂的总督小姐更好。而八妹作了郡主,不但对她自己是雪中送炭,对咱们也会有很大的助益,并非只是吃了哑巴亏。我心里自有计较,你日后就知道了。”
金环忙道:“什么助益?姑娘快说”
阿离压低了声音微笑道:“比如说,我眼下想避人耳目地出一趟远门,苦思冥想了这几日都不得要领。现在有“郡主”保驾护航,这问题已迎刃而解了。”
金环只略低头思索了片刻,便展眉笑道:“噢,姑娘是想利用八小姐现在这尊贵的身份?八小姐现在对姑娘又内疚又惶恐,自然有求必应。有那“郡主”的名头压着,怕是太太也不敢怎么样了。”
阿离“呸”了一声,皱眉道:“怎么能说是利用呢?太难听了。”
金环越发笑嘻嘻道:“奴婢说错了。不是“利用”,难道是“要挟?”
阿离皱眉咬牙地将床头小几上一双乌木镶银筷子向金环丢了过来,无奈手上没劲儿,那筷子半中间掉到那铜盆里,不过激出两朵水花来,金环早捂着嘴笑嘻嘻地跳到一边去了。
金环此时心情舒展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笑容,手脚麻利地给阿离擦了头脸脖颈,阿离这才想起来问道:
“我现在住的这间屋子是谁的?”
“姑娘现在住的是李夫人院子里西厢房里的一间。李夫人生怕把姑娘安置在哪间客房里照顾不到,特意安排在了她这里。”
阿离点头,出了一回神,又缓缓道:“那李家三少爷……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也着了风寒……你一会去悄悄地打听一下。”
金环道:“知道那会李夫人叫三爷跟前的人过来问话,来的那个春明的小厮,正巧上回在咱们大少爷院里见过,他还得过我给的一把赏钱呢。刚才我出去给姑娘打洗脸水,正好撞见他,赶紧问了问。他说三爷把您从池子里捞出来,自己也弄得一身精湿,那衣裳差点没结了冰回去后也是喷嚏不断,幸而泡了个热水澡,又服了两剂发散的药下去,现在看着倒没什么事了。”
阿离“哦”了一声,长长地呼了口气,低头不语,手里只有一搭无一搭地玩着那床帐上垂下来的穗子。过了好半晌,方迟迟疑疑地轻声问道:“那……他救我上来时,是如何……如何……”
未及说完,面颊上已飞起两朵红云,直红到了耳朵根上,话也说不下去了。
“还能如何?三爷一听八小姐的话,立刻急匆匆地就到了荷花池那里,又没个什么东西能用,赤手空拳就跳下池塘去了,可不就那样……抱着姑娘上来的吗?”
“啊……”阿离闻言又是羞窘,又是惊慌,直直地瞪着金环,连声音都发了颤:“那……那……可还有旁人瞧见么?”
“瞧见的人可不少……”金环为难地咬着嘴唇,眼睫毛有些不安地眨动着。
“三爷把姑娘救到岸上,里头早有得了信儿的婆子们先抬了一张软榻赶了过来。三爷见只有一张榻,只得让婆子们把世子爷抬了上去。姑娘当时的情形瞧着实在是凶险,三爷也顾不上那些了,抱着姑娘就往回跑。这一路上,李家的小姐并丫头们,还有咱们家的姑娘们,还有李夫人,还有咱们家太太,都瞧见了……”
阿离的脸上渐渐由红转白,眼神越发慌乱起来,张口结舌地喃喃道:“这……这……这如何是好?”
金环明白阿离的惶恐心情,但她心里却忽然生出一种念头,因连忙凑近到阿离身边,含笑低声道:
“姑娘别急,依奴婢的想法,这也未必是件坏事奴婢瞧着李家三爷真算是个不错的人了,又温和,又是这样的家世,又有钱,长得还俊,难得的是还有这等热心肠,只怕多少夫人们早就私下相中了呢,也不知有多少小姐们想做这“李三少奶奶”呢……”
阿离先还怔怔地听着,这时便羞红了脸,啐了一口,绷着脸斥道:“死蹄子,没皮没脸地只管顺着嘴胡说起来了这些话也是闺阁女子能议论的?”
金环也红了脸,迸了一会,又咬着唇低声道:“姑娘别怪奴婢不知羞耻,奴婢也是为了姑娘打算……姑娘没有亲娘给作主,您的终身只能仰仗着太太。可太太未必把姑娘放在心上,奴婢只担心她最终胡乱给姑娘找个歪瓜裂枣就算了事了。这等事,就算是老爷也不太好插手管的,难道来了议亲的媒人,老爷还能亲自出面不成?况且,姑娘上面还有个五小姐。姐姐没定下来,断没有先给妹妹订了亲的理。可五小姐那个性子,我看是要高不成低不就,将来只怕有得磨菇。五小姐的岁数跟姑娘又离得近,她若一时定不下来,也就平白地把姑娘的青春耽误了……”
阿离这一回倒没有阻止她,手里无意识地绞着那床帐的穗子,垂着眼帘,似乎把她的话也听了进去。
金环顿了顿,忽然莞尔笑道:“谁知道偏偏出了这样的事,可是正应了姑娘常说的那句,什么“祸兮,福之所伏”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