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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语,热闹非凡。
正忙乱着,娴娘那里却派了一个丫头过来,给葛氏行礼毕,笑着说:“禀夫人,郡主殿下差奴婢过来讨夫人一个示下:郡主想邀六小姐跟她一处游乐,路上也好有个玩伴。”
葛氏“哦”了一声,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只得安排了两个婆子好生护送着阿离先过芝兰馆去。
娴娘早已穿戴整齐,正笑盈盈地坐在那里等着,一见了阿离,便起身笑道:“六姐点名要的那车夫李兴,我也要过来了;我们俩的车都候在东门外,不跟她们同路,姐姐放心好了。”
阿离抿嘴笑着说了声“多谢”,也不耽搁,两个人便携手出了门,分别坐进了各自车内。
车夫扬鞭吆喝一声,两辆马车便一前一后相跟着一路往西而去。因是灯节,又赶上城隍庙会,路上游人如织,马车走走停停,行进得极是缓慢。好容易出了城,上了土道,行人渐少,这才开始加快了脚力。
刚行到一个三岔路口,娴娘从后面车上探出头来,向前面叫道:“六姐,咱们往哪条路上走?可要先在这里歇一歇?”
阿离从前面车窗里也伸出头,笑着说了声:“好,那就先歇一歇吧”。谁知娴娘刚扶着丫头的手下了车,正要松一松筋骨,猛然见给阿离拉车的那匹黄骠马突然扬起前蹄“咴咴”长嘶几声,拖着马车竟象疯了一般向前狂奔了出去。
娴娘大吃一惊,连忙便喊:“李兴快把马吆喝住,可别吓着六姐”
那李兴正坐在阿离的车上,手里挥舞着马鞭子,惊慌地喊着:“不好了,马惊了快闪开都闪开”
话音未落,那马车已如风驰电掣般向东边那条岔道上疾驰出去,眨眼间便去得远了,只剩下后面扬起的团团黄尘漫天飞舞。
娴娘吓得花容失色,好容易才缓过神来,急得胡乱跺着脚,结结巴巴地叫自己的车夫:“你……你还不快去追?六姐出了事可怎么办?别管我,快去追呀”
娴娘的车夫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连声应着“是”,只得将娴娘和她的两个丫环暂时放在大道边,自己赶着车向前追去,却哪里还追得上?又记挂着娴娘主仆几个还孤零零地在那荒僻的路边等着,要是出了事更加不得了了,哪里敢放心?因此只追了半盏茶的工夫便拨转马头跑了回来,只垂头丧气地冲娴娘道:“不行追不上了,连个影子都没了前面又有岔路,也不知往哪边去了……”
娴娘只觉得心惊肉跳,一时没了主意,只得继续在那大道边眼巴巴地干等着,心里七上八下不住地念佛,指望着阿离过不多久能平安回来。
……
阿离的马车风驰电掣般疾驰出两炷香的工夫,方才慢慢平稳下来。李兴坐在车头,马鞭轻扬,轻快地“吁吁”喊了两声,回头向车厢内笑道:“六姑娘,您还好吧?再有半个时辰咱们就到永平庄啦”
阿离从车窗内探出半个身子,手搭凉棚极目向远处眺望了一会,方笑着向李兴道:“李大哥驾车技术好,我没事儿”
但见阿离已在车内卸去钗环,脱下华服,换上了她进府时穿的那身家织土布旧衣裳,头上用一条蓝布手巾包了头,俨然已是一幅乡下穷丫头的模样了。
第八十五章 所谓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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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所谓奸夫
车轮辘辘一路往前,大道两旁大片农田相连,一直绵延到天边。只是时值残冬,田野尚未解冻,离春耕还有一段时日,是以田间地头一个人影也没有,显得极是空旷寂寥。
李兴赶着马车又往前走了一顿饭的工夫,便吆喝住了马,向车厢内道:“六姑娘,咱们府里在永平的两个庄子离的不远,现在您看见的这西边的地全是咱们府里的。”
阿离撩起车帘向外看了两眼,道:“那罗永可是押在这个庄上?”
“正是。”
阿离长呼了口气,点头道:“李兴把马车停在村口,我们自己进去。庄头家是在村北吧?”
李兴“嗯”了一声,指着村北那处炊烟袅袅的所在,道:“从这边田垅子上穿过去,一直往前走,看见一个挺高的门楼,门外有口井,里头一溜青砖大瓦房,很气派的院子,就是庄头的家。那院子后身,还有一溜土坯小房,住着七八个咱们家的佃户,那罗永就在里头。
阿离扬了扬眉,略有些诧异:“他又不是我们家里的家生奴,又不比女人,五大三粗的,没有专门看管起来,不怕他跑了吗?”
李兴撇了撇嘴,“嗳”了一声,道:“脚上上着镣铐呢,能跑到哪儿去?何况听庄头说,他一向沉默寡言老实本分的,这都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动过什么花花心思。”
阿离低头默然了片刻,道:“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着。金环玉凤,跟我来。”
金环和玉凤也都换上了进府时的粗衣布服,和阿离站在一起倒象穷人家的三姐妹,闻言便和阿离相跟着往村北走去。
远远地便看见那一排低矮的土坯房前蹲着几个男人,围在一处嘻嘻哈哈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金环几个虽然心里发怵,但毕竟也是来自于乡间,面对粗鄙的乡下耕夫,倒还不至于怕到裹足不前。玉凤清了清喉咙,乍着胆子往前捱了几步,强自镇定着问:
“几位大哥,我们是往江宁城里投奔亲戚去的,路过这里实在是口渴得很,不知道能讨碗水喝不?”
那几个人吃了一惊,俱回过头来,见是几个面生的穷丫头。其中一个瘦高个儿便笑道:“哥哥这手里正巧端着一碗茶还没喝呢,小妹子们过来喝吧。”
其余几个都跟着哄笑。
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魁梧男人一声不吭地独自坐在不远处,冷漠地往这边瞅了一眼,便继续低下头去编他的柳条筐,仿佛置身世外,一切都不与他相干。
他少了一条胳膊,但仅剩的那只手编起柳条筐来竟也十分娴熟灵巧;他的两只脚踝上赫然铐着一根沉重的铁锁链,让人一眼便能识破其身份。
阿离尽管脸上涨得通红,脸上却还是保持着镇定,径直便向那人走了过去,停在他面前两步开外福了一福,和缓地说道:“这位大叔,要是不麻烦的话,我们想跟您讨碗水喝。”
那人抬头扫了阿离一眼,随意向前面的大瓦房一指,冷淡地说:“到前头大院子里找庄头要去,这里没有。”说毕,复又低下头去编着他的柳条筐,一声也不言语了。”
此时虽已过完了年,天气还是非常寒冷,阿离见他上身只单穿了一件土蓝粗布夹衣,肩头和前襟已经破得不成样子,有的地方随便用线撩了两针,勉强缝在了一起;多数的破洞就那样敞着,稀薄地露着肉。
再看他那只编着柳条筐的大手,骨节突出,手背上密布着冻裂的血口子;下面光脚穿着一双草鞋,脚后根上生着鲜红的冻疮。
无处不表明了他在此地日子过得极是艰苦。而他原本应该是很高大健壮的一个人,从他厚实的胸膛和肩膀便可以看出来。只是常年艰苦的劳作和营养不良令他的脸上蒙了一层青黄的菜色,腰背也略有些佝偻了,否则一定是一个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汉子。
阿离记起来,罗永原是行武出身,曾是曾雪槐的贴身亲兵,在战场上还救过曾雪槐的性命。
阿离轻咳了一声,说了声“多谢”,顿了顿又搭讪着问道:“大叔,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此处往江宁城里去还有多远?我们想到……”
话音未落,前面那个瘦高个儿便夸张地“咦?”一声,笑道:“到城里可不近啊,是投亲吗?你们几个小妹子不会是要一路走过去吧?只怕走到那里,连城门都已经关了。”
阿离便道:“我们从东沟庄来,家里穷,又是农闲,有人推荐我们到江宁的曾府去,看看能不能找个活儿干。”
她没有忽略掉,罗永听到“东沟庄”和“曾府”这几个字,脸上的肌肉猛地一僵,手上的动作便停滞了一下子。
瘦高个儿瞪大了眼睛,重新将阿离几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曾府?那是咱们东家老爷的府上啊你们怎么会有这个门路,是谁推荐你们去的?”
阿离轻声道:“是曾家一位姨奶奶。偶然到咱们庄上闲住散闷的时候,我们有幸跟她住了邻居,是她指点我们的……可惜,这位姨奶奶现在不在了。”
那几个人不过是最低等的佃户,或者世代务家的家生奴才,自然不知晓这些事,还只顾乱七八糟问些别的问题。
而罗永却已是如遭电击,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阿离,脸色煞白,喃喃道:“你刚说什么……那姨奶奶已经不在了?”
“是的,已经没了半年多了。”阿离的脸上也带出了一丝惨然。
“没了……”罗永茫然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呆愣愣地望着手里的柳条筐,一时间仿佛魂游天外。
过了良久,方抬头望着阿离,机械地问:“你跟那姨奶奶住过邻居?她指点你们去投靠曾府里的谁?”
阿离也同样抬眸看她:“让我们去投奔曾府针线房的罗管事。”
“罗纤云?”他冲口而出,声音里也禁不住有一丝颤抖。
“是,大叔也认识那位罗管事么?”阿离平静地问道。
那瘦高个儿忙抢着笑道:“小妹子,你找他问曾府里的事,可是找对了人啦这一位,原先就是曾府的大管家呢,可惜手脚不干净,在帐目上动手脚,坑了东家太多的银子,所以被打发到咱们这种地来啦”
罗永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只一味地在那里呆呆地坐着。
阿离向前又挪动了一步,低低地说道:“原来您就是罗大管家?听那位姨奶奶提起过您。”
罗永脸上并没有意外,只是神情变得有几分黯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阿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的眼神中有深深的惆怅,或者说是一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