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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题为:晏子曰:国有三不祥:夫有贤而不知,一不祥;知而不用,二不祥;用而不任,三不祥。所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试论也。”
“儿子对之:
所贵于甘德者,能临天下之谓也。虞书曰:临下以简。而后世任数之主,乃欲于其察察以穷之。过矣夫天下之情伪,盖尝不可以胜防;而人主恒任其独智,钩距探索其间,其偶得之也,则必喜于自用;其既失之也,必且展转而疑人。秉自用之术,而积疑人之心,天下岂复有可信者哉?‘
房中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一清二楚,曾雪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望着面前丰神俊朗的长子,听着他侃侃而谈,忽然陷入了一种神思恍惚之中。
他没法子相信,这个气定神闲,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带着凛然贵气的年轻人,就是自己那个惫懒放诞的纨裤儿子?
一夕之间,在他身上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令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这篇策论,构思严谨语言凝炼自不必说,隐隐还有为曾重和曾雪槐父子鸣不平之意闪烁其中。
曾雪槐的嘴唇抑制不住地有些哆嗦,眼角不觉有些湿润,却说不出一句整句的话来,唯有不住地点头,喃喃道:“好,好……”
葛氏脸上的笑仍挂在那里,眼中的惊愕之色却是直泼了出来,手僵僵地扣在茶碗盖上,半天没动地方。
品南笑着走到她背后,两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俯头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儿子能有今日这一点不足挂齿的小小成绩,和母亲的悉心栽培岂能分开?您放心,这只不过是个开始罢了;从今以后,儿子一定会让您惊喜不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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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今天只有这一更了。最近家里住院的,考学的,大事小事不断,所以虽然尽量保持了单双更,但更新时间经常不太固定,今天更是没时间再写第二更了,请见谅
第一百零六章 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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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落花流水
玉凤气喘如牛地跑进来的时候,阿离正坐在南窗下看书。
“姑娘姑娘,可出了大事了”玉凤一步跨进屋,险些被门槛绊个跟头,红扑扑的圆满上跑得全是汗,虽然勉强站定了,却是不停地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她刚从念北的叠翠轩回来——阿离给念北刚绣了个书袋,命玉凤送过去了,这丫头跑了一趟腿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阿离从书上抬起头,诧异地瞅着她。
玉凤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笑道:“姑娘猜怎么着?我的妈呀,想都想不到的事大……大少爷他……竟然考中了秀才啦”
“什么?”阿离吃惊地望着她,猛然站起身,上前抓住玉凤的胳膊,急声道:“是我大哥么?你是说我大哥?你确定?你从哪里听来的?念北的话可靠不住,他最爱哄着你玩……”
阿离虽然不敢相信,可是声音却仍是微微发了抖。
“哎呀不是不是我是听太太那里的春草姐姐亲口说的,她刚奉了老爷的命到重华阁请大少爷过去呢,大少爷给跟他的小幺们都打了赏,现在满府里都已经传开了,人人喜气洋洋的,春草姐姐还说,老爷已经吩咐人往大门口挂红灯放鞭炮去了,这还有错?”
玉凤一口气说完,呲牙咧嘴地吸着凉气,道:“姑娘您轻着些,奴婢胳膊上的肉都被您掐下来啦”
阿离已经听不见她说话了,她只管死死地掐着玉凤的胳膊,耳朵里澎湃着周身血液汩汩奔流的声响,脑袋有点发晕,脚下轻飘飘的。
“走,快跟我去见大哥,我要问问他,详细的……”她有些语无伦次,也顾不上换件衣裳,当先一步就急急地冲了出去。
“姑娘外头下雨了呢,待奴婢拿把伞……”金环也已听见了信儿,忙忙地从耳房里跑过来,随手拿了把油纸伞就跟玉凤一起追了出去。
不知何时落起了雨。
细密的雨丝漫天斜织着,打在脸上沁凉湿润。阿离心里却象燃着一盆火,浑身热烘烘的。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一口气走到重华阁。离老远便听见从院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婉转低回,隔着细密的雨雾传过来,越发显得空灵飘逸。
阿离由不得就站住了脚,侧耳聆听起来。
“大少爷的的笛子吹得真好听。”玉凤边听边不住地点头。
“那不是笛子,是箫好吧?笛子听起来跟黄莺叫似的,哪有这么……这么……”金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得冲玉凤做了个鬼脸,道:“你不懂就别乱说话。”
阿离微笑道:“这箫曲听起来空灵固然是空灵的,却难免幽婉悱恻了些。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何故发此悲音呢?”
一边说,一边放慢了脚步,推开院门,轻轻走了进去。
正是四月天气,不冷不热,空气中夹杂着微凉的雨丝,满院中寂寂无人,只见树影婆娑,花香盈鼻,小厮们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书房的门虚掩着,挂着湘妃竹帘。那箫声便从门内传出。阿离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透过帘子,见品南背对着门,正独站在后窗前,对着窗外一株梧桐,微低了头,安安静静地吹着箫。
他的背影修长而俊逸,身上披着件玉色曳地长披风,素缎上绣着两只翩然起舞的白鹤,飘逸出尘,正是他素日最爱的那件。
一曲《凤凰台上忆**》,缠绵悱恻的曲调伴着炉中袅袅的沉香,那背影不知为何便添了几分落寞的味道。
阿离有些怔忡,定了定神,微笑着说了声“哥哥好雅兴”,便推开门缓步走进房中。
箫声戛然而止,俊逸的**人猝不及防转过身,脸上还带着些许愕然。
阿离一愣之下,慌忙刹住步子,垂了眼帘低声道:“原来是三公子,我还以为是……”一边说,脸上已红了起来,连忙掩饰地笑了笑,道:“我来给我大哥道喜的,他不在么?”
李延从片刻的错愕中很快便回过神来,微笑道:“六姑娘好久不见。大少爷到曾大人那里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他顺手将手中的玉箫挂在了墙上,脸上仍是惯常的温和优雅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并无丝毫不妥。可阿离不知为何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之感,有片刻的神思恍惚。
金环将油纸伞在廊上撑开晾着,早含笑进来冲李延行了礼,清脆地叫了声“三爷”,笑道:“三爷也是知道了我们家大少爷中了,特意过来道喜的吧?我们姑娘也是呢。”
她似乎无心的一句话,倒将两个人又扯在了一起。
阿离从略微的愣怔中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就要跟他定亲了,他应该也是知道的吧?这么一想,脸上越发红了起来。因狠狠瞪了金环一眼,就打算立刻回避出去。
谁知李延并无半分局促窘迫的样子,依旧是从容不迫地微笑应道:“那倒不是,我原是过来想约着大少爷往南城一家新开的茶楼去的,那里的点心做的极是精致。”
阿离原本要走,听见这话,便站住了脚,鼓起勇气向李延正色道:“三公子和我大哥一向关系好,这原是极好的一件事,只是……只是我家里的情况特殊,我大哥的处境三公子大概也是知道的,他素来不喜读书,考取功名本就不易,今天虽说是中了,日后还有乡试,会试,连番大考,前路漫漫,若是一味地嬉游玩乐,想出人头地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三公子既然是我大哥的好友,就应该时刻地鞭策他,鼓励他,而不是时常引着他玩乐嬉耍,岂不闻“玩物丧志”么?”
阿离一鼓作气说到这里,便觉脸上热烘烘的,心中七上八下,复又向李延福下身,恳切地说道:“小女一心希望哥哥有个好前程,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说话唐突了,还请三公子不要见怪。”
李延定睛望着阿离,静静地审视了半晌,点头微笑道:“六姑娘这片拳拳之心,当真令在下感动,何来唐突之说呢?只不过我同六姑娘的心是一样的,也是一心希望大少爷有个好前程,能扬眉吐气,成为人中龙凤。为了这个,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皆在所不辞。所以六姑娘大可放心,不用担心我带坏了大少爷。”
他的话说的不急不徐,平和舒缓,没有一丝火气,阿离听了倒越发觉得羞窘起来,脱口道:“可三公子时常地便来约我大哥外出游玩,一去便是一天,岂不是让他虚度光阴么?还有,我大哥原就不爱读正经书,三公子倒还把些杂书拿来,这不是让他越发移了性情,更加雪上加霜么?”
李延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阿离涨红的俏脸,亮晶晶的黑眸,似乎突然发现这个小姑娘十分有趣,忍俊不禁道:“常听人说“长嫂如母”,不曾想小妹竟也如母。品南有六姑娘这样的妹妹,真是好福气。”
接着便轻轻叹了口气,走过来低头在阿离耳边,轻笑道:“品南的聪慧本来就超出常人,六姑娘真的不必太过担心。何况那些杂书里另有乾坤,六姑娘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儿,竟没看出其中的玄机?”
离得这样近,阿离听着他略带磁性的声音低低响在耳边,隐约闻到他身上那茵犀香的淡淡香气,一如那条白狐围脖上的味道。她连忙红着脸向后退了两步。
李延却已呵呵笑着,将身上那件白鹤披风解下来,仔细叠好,轻轻放于罗汉床上,道:“原本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我是想找家精致的去处,好好替品南庆贺一下的。不过……”
他的眼帘微微一垂,顿了顿,微笑道:“又一想,今天府上定然是张灯结彩,曾大人大概会亲自替大少爷庆祝的,我就改天再请他好了。”
说着,便冲阿离欠身行礼,笑道:“那我就先告辞了,等品南回来,六姑娘替我跟他说一声吧。”
阿离见他要走,心里不安起来,觉得自己适才那番话说得太重了,连忙笑道:“不不,三公子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