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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的音色淡淡响起,“云不悔,真有意思。”
“爷,你的意思是说,后来的消息是云不悔自己传出来的?”玄衣男子惊讶问,不可置信,“她一个闺阁女子,能有什么本事传得满城皆知?”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音色如蓝天白云般干净,“所以我说,她很有意思。”
云不悔深居简出,时而作画,时而赏梅,日子过得甚是逍遥。
楼家的人对她并不好,她父亲没有战死之前,云家也是显赫家族,她和楼家的表姐妹们一起玩耍,走得很近,父母相继离世后,她被楼震天接到楼家,从此寄人篱下。
大夫人和二夫人并不喜她,怕她给楼家带来不祥,本来她和表姐妹的感情算不错,在两位舅母教唆下,几位表姐妹都和她渐渐疏远,除了三夫人和四表姐楼瑶光。
006 不悔
楼震天很疼外侄女,无奈耳根子软,枕边风吹多了,对她也不似往日照顾,这几年来,她在楼家如隐形人一般,楼瑶光学艺后,除了三夫人和楼开阳,极少有人来看她。
云不悔也不喜有人打扰,日子过得清净些,正如她所愿。
严冬腊梅盛开,风华无限,她喜欢在湖边赏梅,她的小院子里只有一株梅花,不如岸边,十几株梅花围成小型的梅花林,景色宜人,暗香浮动。
楼家大少爷楼少琪路过岸边,见她一个人站在梅花树下赏梅,不禁多看了眼,本以为是嫣然,没想到是不悔,女子完美的侧脸在风雪中更添了一层韵味,皓白的肌肤欺雪凌梅,悠然自处,灵气逼人。
云不悔很美。
她身段窈窕,玲珑有致,肌肤如雪,顾盼间,流光溢彩,风华无限,如枝头寒梅的美,皎皎如明月,莹莹如月华,灵秀逼人,
楼少琪刚迈出一步,云不悔眉心轻蹙,转身看向来人,楼少琪高大魁梧,相貌堂堂,披着黑色的名贵大氅,云不悔正要打招呼,楼少琪笑道,“表妹,一个人也在这里赏梅?”
云不悔温顺垂眸,“是,正要回去了。”
楼少琪目光露出垂涎,笑容满面地搓手心,“表妹,天气这么冷,不如到表哥那里喝喝酒,暖暖身子吧。”
云不悔笑意温软,十指芊芊收拢在大氅之中,笑意如三月春花,又仿佛多了一份潋滟的媚,看得楼少琪怦然心动,花下看美人,越看越可人。
“表哥,不悔酒量不好,天色也不早,我该回去了。”云不悔含笑行礼,福了福身子后疾走几步,被楼少琪也从背后拉住了手臂。
“表哥……”
楼少琪长臂一伸,抱住云不悔,掌心碰触到她柔软的下边缘,云不悔眸光一眯,冷笑浮起,楼少琪只觉得手臂发麻,瞬间没了知觉。
他惊恐睁大眼睛,怒瞪向云不悔,云不悔茫然无辜地看着她,笑意温软,“表哥,你怎么了?手臂不舒服吗?”
“你做了什么?”
云不悔委屈蹙眉,“表哥,你在说什么,不悔听不懂。”
“你……”楼少琪的右手臂几乎全麻痹了,他一甩动,剧痛蔓延,他双腿一跪,号啕大叫,地上积雪较深,楼少琪翻滚几圈,大氅沾满雪水,手臂疼痛,麻木,雪地里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麻木。
007 欲杀
云不悔淡淡一笑,梅花纷飞,女子的面容圣洁而纯净,灵秀无垢,楼少琪在喊救命,云不悔目光掠向一旁的湖,笑意也染了寒冬的冷。
“救我……”楼少琪喊救命,乞求云不悔,她笑意柔软,正想把他推进湖里,倏然轻拢眉心,寒芒一闪而过,低垂之际,又敛去锋芒。
算你命大。
云不悔扶起楼少琪,柔声说道,“大表哥,走路要小心,这冰天雪地摔一跤不好受,摔伤了没有?”
少女温声细语,扶着他的手臂,楼少琪有一瞬间的错觉,刚刚她走过来之时,他以为她会推他进冰湖里,今年冬天太冷,湖面都结了一层薄冰,若是把他推进湖里,一炷香内无人经过,他必死无疑。
可他意外的是,云不悔竟会扶他,他的手臂也不发麻了。
云不悔正关心楼少琪,石桥那边有两三人走来,风雪迷茫,人影模糊,云不悔看着她们走近,是大夫人和楼嫣然,身后跟着香云和香兰。
“娘……”楼少琪哭喊扑过去,抱住大夫人,眼泪急掉,楼嫣然诧异地看向云不悔。
楼嫣然白色的大氅几乎和血色融为一体,更显得华贵无双,风华绝代,明艳夺了梅花的傲和美。
大夫人护犊心切,厉指云不悔,“云不悔,你对少琪做了什么?”
这大夫人在楼府的地位极高,她是楼震天的正室夫人,又是楼嫣然和楼少琪的生母。出嫁前是凤城知府的女儿,颇有官腔,霸道刻薄,手段狠厉,府中许多奴仆都怕她。
楼府三位夫人,大夫人凶狠而面露,二夫人面上最是和善,实则心狠手辣,三夫人却是深藏不露,这三人在楼府形成三足鼎立之态,楼震天优柔寡断,三位夫人哪一位的心智和手段都凌驾于他之上,为了平衡三人的局面,楼震天不得不放权,让她们三人处理楼家家事。
云不悔温顺低头,面对大夫人的厉声指责,她轻声辩解,“大舅母,大表哥摔倒了,不悔去扶他,不是不悔的错……”
她的声音被暴风雪吹得破碎,大夫人见楼少琪面有痛苦之色,怒不可遏,正要让香云拿下云不悔,楼少琪拦住大夫人,“娘,不悔说得对,儿子摔了一跤,是她扶起儿子,您别怪她。”
008 不甘
大夫人余怒未消,难得逮着一个机会能教训云不悔,这几日凤城是是非非,人人皆知,楼嫣然声名受损,大夫人心情不佳,此事因不悔而起,大夫人早就想教训她,为楼嫣然出气。
她见儿子维护云不悔,怒上加怒,楼嫣然微笑道,“娘,算了,只是误会一场,天气这么冷,大哥又跌伤了,总不能站在雪地里,先回去找大夫给大哥看看,别伤着筋骨。”
大夫人见楼少琪面色极不舒服,也着紧了,心肝宝贝地哄着楼少琪,香云、香兰一人一边扶着楼少琪,迎着风雪回大夫人的庭院。
楼嫣然回过身来,微笑地凝着不悔,带着歉意说,“不悔,娘只是关心大哥,语气难免重了些,你别和她一般计较,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云不悔抿抿唇,笑意温润,“三表姐言重了,我不怪舅母。”
楼嫣然颇是欣慰,隔着一层风雪,她的笑意在云不悔眼里并不真切,如蒙上一层面纱,楼嫣然道,“不悔,程佑天的事,希望你别介意,我并不知道他会突然提亲。”
“三表姐貌美如花,才情双绝,程大少爷一见倾心并不奇怪,三表姐不用为此和不悔解释。”云不悔温软说,这件事谁也落不到好处,解释不解释,无所谓。
她又不是软柿子,任由人捏。
“咦,不悔,你身上的大氅很名贵啊。”楼嫣然似是很意外,笑看她这一身装扮。
云不悔身上披着一件纹黄锦绣缎面的貂皮大氅,脖颈处有一圈雪白的貂皮护着脖颈,这件名贵的大氅穿在身上很暖和,挡住严冬的冷气。
这是极名贵的大氅,取自大雪山的极地貂,绒毛细柔轻滑,十分暖和。
云不悔心中暗暗喊糟,她名义上是楼府的表小姐,却不被重视,楼震天并不怎么管她,楼府的月例是大夫人的调配,云不悔一个月能拿到的银子不多,又怎么用得起这样名贵的貂皮大氅。
且这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大氅。
“三表姐真的好眼光,这是三舅母送给不悔的。”
“是么?”楼嫣然淡然一笑,“三姨娘对你真好。”
她说罢,两人相互道别,云不悔回了自己的雪梅居,冰月已泡好了暖茶,不悔进屋便在暖炉旁边烤火,喝冰月的暖茶,冰月解开她的大氅,笑问,“小姐,没修理那人渣,你很不甘心吧。”
009 程佑天
云不悔冷冷一笑,“何止不甘心,如果不是她们母女走过来,我已经把他扔到冰湖了。”
冰月大笑,她看见那一幕,却没出声阻止,先回来给不悔泡暖茶,云不悔目光掠过一抹阴鸷,楼少琪这人渣,活着不知道祸害多少人。
此人是色胚,两年前,差点在雪梅居强要云不悔,若非冰月及时回来,她怕已被这畜生糟蹋。他酒醒后,忘得一干二净,倒也省了不悔诸多麻烦,如若不然,这两年怕会一直被他骚扰。
程佑天连日拜访楼家,目的昭然若揭,楼嫣然欲拒还迎,两人都是聪明人,且又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楼嫣然对程佑天颇有保留,诸多试探。
这一日,云不悔依然在岸边的梅林中赏梅,已快除夕,风雪更急,整个天地白雪皑皑,素裹银装,在她眼里,纯净又漂亮,她很享受在梅林中赏梅的快乐。
然则,梅林见到程佑天,云不悔很意外。
程佑天多次拜访楼家,极少涉足后院,她日日在此赏梅,第一次遇见程佑天。
她的前未婚夫。
“见过程大少爷。”云不悔在人前那套礼仪做得很足,温和有礼,一眼便知是一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男子的理想妻子人选就如此般。
程佑天心冷面冷,看不出表情,双眸深幽地凝视着不悔,如审判似的,若不是为了保持这层大家闺秀的面具,云不悔很想大笑。
他如今这么看她,又是什么意思?
后悔了?
他不是正在追求楼嫣然么?
她早就听闻程佑天之名,她和他幼年定下婚姻,又是玩伴,她自然而然会打听他的消息,据她打听来的消息,能文能武,魅力过人,舞得一手好剑。
这桩婚约,她本就想法子怎么逃避,退婚,没想到他先提出来,遂了她心愿。
“我看见了。”程佑天冷冷说,目光直直凝着云不悔,她很茫然,不知他在说什么,程佑天冷笑,带着几分嘲讽,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