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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顿，她突然低声一笑，与面前的他四目相对，“我们一起把巫之国抢回来，好不好？”
即便高贵如他的巫之国王，此刻……亦无法描清楚心内的感觉吧？是高兴？或者激动？或者……即便是阅遍所有的古籍，亦无法准确地择出一句话来，完整地表达此时之情吧。只得……轻轻地道了一个字，“好。”
她不知道，他是用尽了所有承诺的力量来道这一字，“即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也会把巫之国抢回来。”
她洁白的裙裾似水如烟，被风抚得滚滚如云，近在他手边。那样清香如同春日的味道，他迷失了那样久。
“我大哥呢？”突然，她幽幽问了一句。
“沐迦捷？”他回眸，目露惊色。
“大哥他去哪里了？”
“落小黛方才没同你讲么？”
“她说了……可是、我不相信。”司魅影将身子转了半边，直直立着，任风抚面，声音肃冷。“他到底去哪里了？”
“你……这样关心他？”巫啸渊没有回答，反问。
“每次……历经大劫、大难、或者是大悲之后，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总是他。很多年了，我到今日才发现……”说到这里，她又停了一会，仿佛思考了许久，才侧首看向他，“我其实，已经习惯了。”
如同波涛，再次向他袭面而来，如同此刻已经麻木……便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吧？
“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她加重了语气，“我知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我问过南莲了，她的说法，与落小黛如出一辙，连语气都是一样的。两个都是不擅说谎的人，你叫我怎么相信？”
“司魅影，你别问。”
“告诉我……”她却是有些悲色地低头，语声定定，“很快便要共同作战了，连这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吗？你难道……就这样喜欢欺骗我？”
他是最受不得她最后一句话的，“好，他哪里也没去，就在王陵之内。”
“他……出了什么事？”如果还在王陵之内，知道她醒过来，如何会没有过来相探？
“没什么。”巫啸渊努力平定心神，与之对视。
“带我去见他。”司魅影知道再问下去也无用，如此说道。
“但是，他说不想见你。”巫啸渊否决。
“怎么可能？”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
“他亲口所言，否则……落小黛早便带你去了。”巫啸渊转回头，“我还得去阅兵，你自己便好好休息吧。”
“站住！”司魅影运功，只觉得整个人力量无穷，如同一道光一般直刷刷地便落在他面前将他挡住。这样的功力，叫巫啸渊也是一怔。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哥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凝心丹明明会吸走我身体里一半的血液，为何我恢复得如此之快、功力还大涨如此？你们……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将我救过来的？”她双手抓住巫啸渊的衣衫，“告诉我……否则、我一定会把整个王陵翻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他！巫啸渊，你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
“……”他只是沉默。
“你快点回答。”
“我带你去见他。”像是再也无法承受某种压力，他静静地道。
第11章 宿命 1
漆黑的王陵一直往里行，那是战士们休息里所用的房间， 因着处于山腹之中，无半点日光的照射，阴暗得厉害。司魅影随着巫啸渊的脚步，一点点入内，只觉得冷意侵骨。
几乎是一直行到最里间，连她也不知道这样深入地底的空间，会有多远。
“到了？”见着巫啸渊的脚步突然顿下来，司魅影轻轻出声。
巫啸渊的身子轻轻一僵，伸出去的手终于不再犹豫，将面前的石门推开，在黑暗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王上。”石屋里的人出声探问。
是沐迦捷的声音，司魅影即使只是闻着那样的语气就可以确定，是他。可是，那声音……为何会那般奇怪？“大哥……”司魅影突然越过巫啸渊，直跨进石屋。
“魅儿？你如何会到这里来？出去！”远远一角坐在木椅上的男子连看也未看她一眼，便出声叱道。
“为什么？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见着他这般明显的怒气，司魅影的脚步僵了一下，又上前。
“我说了叫你出去！王上，你把她带来做什么？”沐迦捷看向黑暗的一面，满目的痛苦与惊异，双脚静静垂立着，手捂在脸上，竟如同惧光一般。
“她迟早要知道真相的不是么？”巫啸渊远远地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的意思。
“不、不行……不能让她知道，王上，请你把她带出去！”沐迦捷脸上的怒意似乎更加明显，然而……那样的语气、发出的声音却显出极度的虚弱之色。
“大哥，你怎么了？你生病了是不是？”司魅影便再也不顾两个人说什么，直接扑到他面前。
“走、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沐迦捷用力的挥手。
“不……大哥，你到底怎么了啊？大哥……”他双手用力挥舞着，在身体前形成一个小小的屏障，阻止任何人靠近。
“王上，请你……马上带她离开。”
“司魅影，回去。”巫啸渊顿了顿，终于走进石屋里来，扯住司魅影的手腕。
“我不回去！”白衣的女子怒意横生，猛一挥巫啸渊的手，足尖轻点，身体腾空而起，然后……双手结力，向沐迦捷双手柔柔地袭去，瞬时将其固定下来无法动弹。
“你……呵呵，魅儿，你的功力又进步了。”
“还不是得益于你么？！”司魅影稳稳落下，不知为何，声音冷得如同冰凌。
“你……都知道了？”那个将头颅侧过去的身影震了震，似是咬紧了牙关才将此言说出来。
“是啊，我都知道了，大哥……我什么都知道了。”她几步上前，按住他的肩，与多对视。却是猛然间后退了一步，大叫出声来。“天啊，大哥……你的脸、你的脸到底怎么了？”
她回首看着依壁而立的巫啸渊，“他的脸到底怎么了？！你们做了什么啊，他怎么看上去像一下子老了五十岁？！”
只是静默，没有人回答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几乎是怒吼，桫椤教的大弟子，明明眉目清朗、身形潇洒，可如今……为何眨眼间便化成了一个七旬的老者？那样的面容，枯槁到……她完全不忍心看。一向喜爱外表的大哥，怎么会让自己变成这般模样？
“你看到的……便是三天前，你自己的模样。”终于，靠在壁上的国王巫啸渊答话。
“什么？！”一个又一个的晴天霹雳如同惊雷串串炸响。
第12章 宿命 2
“你看到的……便是三天前，你自己的模样。”终于，靠在壁上的国王巫啸渊答话。
“什么？！”一个又一个的晴天霹雳如同惊雷串串炸响，司魅影愕然回神，仿佛巫啸渊的话不是她亲耳听到，“那是什么意思？”
“三日前的你，被凝心丹吸去了一半的血液，剩下的便全无了生机，整个人面容、躯体都迅速地老去，便是如沐迦捷这般、衰老了五十岁的模样。”巫啸渊眼瞅着地面，一番话说下来，不敢去看她的脸色。
“真的？大哥，这都是真的？”司魅影情不自禁抚上自己的面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
“大哥……”
“都是真的。”年老的沐迦捷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原本紧致如玉的容颜上纹络横生，就像是岁月留下的脚印。
“那么……你的脸、这是怎么回事？而我……我已经完全康复了？”犹自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心中的预感却如同无底之洞一样透彻黑暗，她放低了声音，试问道。
“其实……你的心里已经猜到了是不是？”巫啸渊目光一闪，“沐迦捷……他同你换了血！”
“换血？这……怎么可能？”司魅影已经无法表达自己的惊讶，整个人如同生活于云里雾里，寻不着半点边际。“血乃天生，如何能换？”
“那个时候，我们也是这般问那位大夫，可是……瞧瞧沐迦捷的脸，他不是真的将其换下来了么？”
“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司魅影蹲下身子， 颤抖着……去抚摸那张枯萎如同老树之皮的脸，松弛下来的皮肤，棉软软没有一点弹性。真的是……老了啊，白云苍狗，时光过隙，便这样一点点地、去了。
“我不希望……你醒来之后，见着自己那般模样，你一定会比我还要难过。”耄耋的老人笑了笑，柔声说道，“魅儿，你已经承受过那样多的痛苦，我……再也不希望看到你受伤了。”
“可是如今你这般下去，叫我怎么办？”她正想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一场。可是……她再也看不到以前那个、宽广、伟岸永远可叫他依靠的大哥了。
“好好活着……你若是实在觉得愧疚，就一定要好好活着。”沐迦捷表情千变万化，怜惜心殇。
“大哥……”她突然抬起头来，“可是……那些功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醒来之后，功力较以前，增加了那样多？”
“还没想到么，沐迦捷将所有功力都传给了你。他现在……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垂垂老者，所以……才会呆在这样的房间里。因为只要一出去，什么人、都可以伤了他！”
“一点武功都没有了……天啊，怎么可以这样？”司魅影只觉得自己在这重重的打击之下快要粉身碎骨。“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傻，不是一向自诩为全世界最聪明的人的么，为什么要这样傻……大哥！”她双手抱着他的肩，几乎失语。
“因为……我不可以再保护你了，所以、所以你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以后……再也不能日日守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