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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某些老人家所言,他们喝惯了老康茶楼的茶水,听惯了老康茶楼那老师傅拉的琴曲,一日不喝,一日不去听,便全身难受。
佟秋雨以前出府多次,竟不知临阳城还有这间风味独特的茶楼。不过也是,她平时出府,顶多就是去庙里进进香,到上好的绸缎铺子去买块料子,抑或是去些脂粉首饰铺。像茶楼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她们是不可能上这儿来坐的。
屋里余下的位置不多,大堂中间还有一张,三人便坐了下来。要了两壶凉茶,几盘小菜,一边听琴一边喝茶。
温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座稍嫌古老的茶楼,酒楼规模不大,摆放中却自有一种精致大气。在酒楼进门的边角,是一张枣红色的大柜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掌柜趴在那里,面前摊开着一本泥色的书皮纸张,还有一杯热茶在柜台上冒着袅袅的热气。
那位中年掌柜,全身也透着宁静致远的味道。不似一般的酒楼茶馆伙计和掌柜,热情地招呼着前来用餐喝茶的客人,而是径自忙着自个儿的事。睡觉看书,端得惬意的很。偶尔也会有几个熟人,上去和他说会儿话,每到这时,他总是放下手头的事,双手抱胸,颇有兴致地和那些人聊天。
这茶楼里的客人也似乎习惯了掌柜的脾气,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他们到这里,也是为了获得短暂的宁静,喝喝老康亲自泡制的茶水,听听那老者悠远的琴音。没有了老板的热情熟络,他们反而更享受这难得地清静和宁和。这老康茶楼,仿佛尘世喧嚣中一处宁静之地。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心情会变得无比的宁静,全身的烦躁也会尽消。
入什么样的地,应什么样的景。在外面还活跃十足的温书,到了这间酒楼也渐渐恢复了恬淡。安心地饮着杯中的茶水,茶质清幽,算不得上等茶,是临阳城本地生产的清花。但泡制之人很有一套,将普通的清花茶泡出了上等茶的水准,喝起来清冽甘凉,在炎热的午后喝起来倒是美得很。
佟秋雨也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没有了府中的那些烦心事,看不到那些糟心的人,整个胸襟都开阔通畅了起来。
春儿累得直喘气,小嘴喋喋不休,看到大家都在看她,窘得忙低下头,不敢再出声。她果然不适合来这个地方,太静了,她不习惯。
看出了春儿的拘谨,温书好笑地拍拍小丫头的脑壳,拎起茶壶,替她面前的茶杯续满茶水。“春儿,你真该静下心来好好感受感受,这里的气氛和茶水,都是相当不错的哦~”
在这繁华的临阳城,这等清静之地,确实是不多了。
小姐都发话了,春儿果真耐下心思,安安静静坐在那儿,双手拖着茶杯,不时轻啜一口。还别说,味道真不错。清雅宁致的小楼,年代古老的琴曲,还有萦绕在屋里的茶香,感受着这一切,春儿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小姐说得没错,这个地方真的有让人清心宁神的特质。
“少爷,您来了~”屋外一阵骚动,与这清静之地还真有些格格不入,引得大家都转过脸去看着声音的来源处。
只见前一刻还径自忙着自个儿事的掌柜,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宁静无波的眸子陡然射出亮光,就好比沉睡的雄狮忽然睁开了王者的眼睛。
这人的确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普通得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温书进来这么久,也往他的方向睇了几眼,现在要她说她还是说不出他长什么样子。然而他方才那一转而逝的亮光,却让温书暗暗心惊。
他整个人,因为那道亮光而变得鲜活起来。那一刻,她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光辉和伤痛的过去,浮华尽退,他甘愿放下一切,屈身在这被大多人遗忘的茶楼之中。
他宁静的眸子不会因任何事而变色,现如今却因为某个人的到来而展现出完全不同的色彩,那种色彩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任谁都无法忽视。温书忽然很好奇,能够让这样一个人流露出这样神采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那个人走进来了。
老康茶楼的掌柜迎到门前的时候,他人便已经进来了。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温书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从不喜拽古文的自己脑子里自动冒出这两句话。这一刻,她总算见识到了古人推崇之至的君子是何等形象了。
俊朗的眉,温和的眼,挺直的鼻梁,噙着笑容的嘴角,恍如春风拂过,带来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气息。
温书到古代来,虽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鉴于温家良好的基因,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的美男子。且不说温家二少温庭的天人之姿,随着年岁增长愈显魅力和气魄的温铮,就是稚如孩童、心思单纯的温亮,也都是少见的美男子。
但这些人,却没有眼前人来得震撼。不应该说是震撼,而是舒服,只要你看到他的脸,你的嘴角便会不自觉地上扬、心情便会蓦地转好。
他很英俊,却及不上温庭的绝代风华。他风度翩翩,却没有温铮那股战场洗练出来的果断和魄力。他笑起来很温柔、很好看,却远不及温亮的灿烂和耀眼,但就是这个人,一出现便攫住了温书的整副心神。
那个人,就是有着这样神奇的魔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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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金六公子
更新时间2014…6…19 10:52:21 字数:2194
040金六公子
那个人,就是有着这样神奇的魔力——
但温书后来知道了,她现在所看到的那个人,只是他很小很小的一部分罢了。他的身上,还有更多值得她惊奇和震撼的东西。
“六公子——”老康茶楼掌柜躬身施礼,神色显得非常恭敬。
酒楼里隐隐约约传来别人的讨论和交头接耳声。
“六公子,莫非是大杨首富金家那个六公子?”
“据说金家乃大杨第一大家族,与龙家、程家还有宋家合称为天下四家,而金家更为四大家之首。金家富可敌国,经营许多生意,尤其是名下的大生钱庄,更是影响整个大杨的生计和国运。金家只要跺一跺脚,整个大杨都会大乱了。”
也许是金家的名头太响,又或许是关于金家的说法太多,大家一提起这个话题,都兴致勃勃地说起来。
“金家当家人金谦,武林人士出身,辗转间打下偌大基业,四十岁头上就成为临阳城首富。膝下有六子一女,大儿子经营茶叶生意、二儿子掌管船运、三儿子经营米铺,四儿子在朝为官,是庆康二年的榜眼。五儿子经营酒楼茶楼,金家名下的酒楼茶馆大大小小有几十间,既有首屈一指的顶级酒楼,也有清新雅致地品茗小阁。”
“诶?你说了五位公子,还有六公子呢?”问话之人显然是初到此地,对金家的情况了解得还不甚清楚。
“说起这位六公子,倒也奇怪。金家对于这位六公子,讳莫如深,外界并没有流传多少关于他的消息。只知道他没有投身商海,也没有继承家业,好像是入了江湖。”
“错了——”不等那人滔滔不绝地说完,另一个人就打断了他。
“金家六公子顶多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人,传闻金家六公子斯文有理,惊才绝艳,与世无争,是个涵养过人的如玉公子。平素喜欢弹琴弄墨,种植花草。不但如此,这位六公子武功高强,心思缜密,见识更是过人,在江湖上有着不小的声名。”
“金家六公子如此风采,为何我们之前都没有听到过他的事?”这个问题将许多人都问住了,不错,比起温家五位公子的赫赫声名,这位六公子似乎颇为沉寂。
先前说话的人顿住了,似是叹息一般,喃喃道:“那或许是天妒英才吧,他那样的人,连老天都嫉妒了~”
这话过后,再没声响,别人等了半天,也再没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
温书抬眸看向那个人,方才一瞬间,她惊讶于那人言语之中流露出的惋惜和哀叹之情。
若不是天妒英才,那人原本该有着怎样惊人的风采!
那人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相周正,五官清秀。一身淡青素袍,给他增添了两分儒雅的气息。现在他正看着门口,目光停留在金六公子身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那股惋惜也随风而散。
门口的金六公子进屋的脚步停了一下,头微微侧了侧,随即往这个方向看过来,捏着扇炳,对着淡青素袍人拱了拱手。
“秦兄,嵩山一别,别来无恙~”
温书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花痴,然而面对这位金六公子,注意着他嘴角温暖的笑容时,自己总是油然生出几股愉悦,不免想多看上几眼。
像是感觉到她过于密集的视线一般,金六公子微笑着“看”向她这边,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笑如春风,举止温文尔雅,那和煦的眼眸还有温和的眉眼,真如百花盛开,春回大地。
温书倏地收回脑袋,心脏一瞬间似乎是要炸开,窘得她面红耳赤。看一个男人,然后被他发现了,他还冲你打了招呼,天!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难为情的。
“嵩山一面之缘,金小兄弟还能记住愚兄,真是不胜惶恐。”素袍人笑着与他打趣,道了一声请,金六公子悠然落座。
“秦兄客气了,嵩山大会,秦兄一曲琴音惊为天人,迄今仍感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金六公子年纪轻轻,于琴一道就有如此高的造诣也确实难得。那曲{花间酒}更是清亮雅致,醇香沁人。想必就是大杨第一琴师温庭在此,也是不遑多让的。”
“秦兄谬赞了,温家二少琴曲倾天下,被人誉为仙音。钟楼凡曲之音,是万万不敢与温二少一较长短的。且弹琴之乐,贵乎抒情达意。所谓抒情,在于放开心怀,寄情于景,以景寓心。能够随心而发,随心而奏,便也是达心达意了。”
“就凭这番话,小兄弟就该是我秦盛的知己!这儿没有茶,来,我以茶代酒,敬小兄弟一杯。”
“能被秦兄引为知己,是钟楼的荣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