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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身影,同时冲了过来。一道怒色红衣,携着滚滚的怒气与气势,像狂风暴雨一样朝温书的方向卷来。
一道白衣胜雪,恍如九天之上的仙人,清逸如仙,脚踏祥云,顷刻间便在十几丈之外。
这两人几乎同时拔身而起,又同时朝着悬崖的方向射来,最后同时到达悬崖。只是,他们的速度再快,也已经来不及了。
马儿已经踏出了悬崖边缘,连人带马已经冲出了崖外,底下便是万丈深渊。
崖底吹来的风,灌得温书的头发四散飞扬。身体失去了重心,只是不停地下落、下落。
结束了,一切真的到这里便结束了。
温书闭上了眼睛,任由无底的深渊将自己给吞没。
没有一个人,面对死亡还能这么平静。温书也不例外,只是没来由比别人多了一段人生,心境与想法也与别人有所不同。
没有人规定,温书便不该死。她的人生,到了这里,已经划上了句点。
…………
“舒儿——”人群中传来温柔心痛地大喊,这位大姐,是真的关心她的。温柔眼睁睁地看着温书坠落,心提到了嗓子眼。
人和马,已经栽到了崖下。
危急关头,一条白练破风袭来,如灵蛇一般蜿蜒到悬崖边缘,奇准无比地缠上了温书的腰,然后手腕一动,温书便硬生生地被拉了上来。
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没有人能形容,那霎那间的动作有多快,就像是天外飞来的助力,又似是危急关头璀璨生成的神来之笔。
温书的身体在半空,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开始下坠。腰上一紧,不等她意识过来,已经到了地上,跌跌撞撞地趴在她怀中。
遭逢一连串的变故和突发状况,温书即便再淡定自持,也不免脑袋缺氧,整个人晕晕乎乎。若不是强撑着,只怕已经晕了过去。
救她的人是谁?
马失控后,依稀中看见两道身影向她飞来。一袭怒色红衣,一袭白衣胜雪。一个热得像火,一个冷得像冰。
身体不断地下坠,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她全身,几乎下一刻,她就会失去全部的呼吸。
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没有人能形容当时情况的危急,还有那人出神入化的身手。
“二哥——”是温庭,白衣似雪,形容寡淡,不食人间烟火的微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是温书所能想见的有关温庭全部的印象,她本以为,这样的人,应该像仙一样淡薄飘渺,像神一般无欲无求。
他是远上之上拨弄琴弦遥指四方的智者,是晴空万里漂浮闲逸的游云。他本在天上,无奈却下了凡间。
他的胸怀不冷不热,不是所谓的温暖,也没有浸透全身的微寒气息。轻盈如羽毛,素淡如流水,一股微弱的檀香木气息遍萦周身,趴伏在他怀里,就像趴伏在棉花上。看着找不到点儿,随时都会沉下去,却莫名地能安抚别人的心魂——
她这位二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经过那次月夜长谈之后,她本以为对温二少又了解了一层。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发现自己不但没有越来越了解他,反而越发地看不透他。
他笼在一团迷雾之后,永远只露出一角,当别人以为对这一角已经掌握的时候,随着迷雾的四散而变得更加迷离悱恻。
未观全貌的了解,得到的注定是错误的印象。
温书缓了缓脑袋的晕眩,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站在一步远地地方。
她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谢意,包括之前和眼下的情况,她还没有想到要如何来应付。
就在温书犹豫着开口的时候,一道响亮的耳光从不远处传来。那耳光的声音极大,谁都不会怀疑这一掌下去,那个人的脸将会烂掉。
沈冰奕阴森着脸,带着勃勃怒气,收手置于背后。眼睛里滚动着的是熊熊怒火,这火在旺盛繁密的草地上,一经燃起,便啪啪地燃遍了整片草地——
…………
☆、081 自裁
081 自裁
“该死,你该死!”重重的耳光从身旁传来,温书刚趋于平稳的胸口又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那样强烈的怒火,携着暴风之势,卷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打的人狠狠地跌倒在地上,却飞快地爬起,跪在沈冰奕面前,什么动作都没有,一声不吭,只是等着沈冰奕接下来又一个耳光。
沈冰奕阴鸷的眼,扫在那人背脊上,一时间,背部就像被万千钢针穿过一般,疼得她动弹不得。
“清雪——”千禾倏地跪下,刚毅的背脊挺得笔直,“主子,请饶过清雪吧,所有的罪责千禾愿替清雪一力承担。”
千禾与清雪,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一直跟在永亲王身边。在千禾心中,清雪是除王爷外,他最重要的人。
“下去!”沈冰奕脸色铁青,好大的胆子,他在教训奴才,有他插手的余地吗?
“主……”千禾还想再说什么,清雪冷冷地瞥他一眼,目中有着愤怒。她并不需要他为她求情,更不需要他替她承担罪责。哪怕主子要她死,都与他没有关系。
在这么多人面前,沈冰奕即便真的想教训手下也该收敛点儿,只是这个奴才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居然敢这样做。
怒火燃烧了他向来冷静的神智,一想到方才那千钧一发、她坠崖时的情况,还有那崖下摔得粉身碎骨的马,沈冰奕就不能冷静。
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一个他感兴趣的女人,还是因为,他永亲王的属下这么懦弱怕死。他交代的命令,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也得给他圆满完成。
这个清雪,看来是自己待她太仁慈了。以至于让她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就来刁难她——他永亲王认定的侧妃。她半个主子,是谁给她的胆子?!
千禾紧绷着身体退了下去,只是眼中悲伤和担忧的神色,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心中。
他比谁都清楚。主子的手段,清雪今日犯了主子的大忌,只怕……
这个外表冷漠形容安静的年轻人,对场中跪着的女子,有着令人心惊的感情。温书本来就不愿多关注永亲王的事,这时才发现,人群中还有这样一个人。他不似那些千金少爷们,一个个存在感强烈,也不似清雪,将爱憎鲜明地表现在脸上。他安静地站在人群中。跟在永亲王身侧,没有引起别人任何的注意。
但此时,他那悲痛担忧的神情,却没来由地触动了温书的心。
清雪笔直地跪着,脸上没有任何的惧色。等待着接下来的惩罚。
一柄长剑扔到清雪面前,永亲王背过身,侧面对着她,看不清脸上神情。只有那句冰冷蚀骨的话,传入众人的耳中。“自裁吧,不要让我动手!”
这样的人,绝不能留着。这样的事。也绝不能再发生。
沈冰奕御下极严,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是决计不会轻易放过的。而且,沈冰奕淡淡瞟了一眼站在温庭旁边的温书,脸上一片雪白,目中还有着惊吓。水雾般的泪光也不知是风大迷了眼还是被吓的,带着平时少见的羸弱。
她一定吓坏了。。
若是其她的姑娘家,遭遇这种事,可能早就吓得哇哇大哭,或者惊吓得晕了过去。她这么快就镇定下来。而且眼里没有一丝疯狂和怒意,实在是让沈冰奕有些出乎意料。
但正是如此,在沈冰奕看来温书这佯装的坚强与镇定,更加让人心疼,也更加让人无法容忍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不,他或许忘记了一件事,清雪敢这么做,从某一点而言也是得到了他的默许。不然,只要他一个眼色,纵使清雪有再大的胆子,还能如何?
他承认这是迁怒和愧疚吗?
因为他差点就因为自己一时的纵容,而害死她?或许正因为此,他更没有办法原谅清雪接下来所做的事。
“主主子——”千禾双膝一软,嘭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石头上,也浑不自觉。
沈冰奕投来危险地一瞥,千禾立即噤声,多年的习惯,早已让他惟命是从,在面前那个人的注视下,他几乎连气都不敢大声地喘一口。他也清楚,如果自己继续为清雪求情,那么他们的下场恐怕比现在还要凄惨。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清雪死。
清雪沉静无畏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缝,她大概没有想到主子真的要她死,是因为她教训那个女人,还是因为她弃马逃生?
清雪直到这个时候才悲哀地意识到,那个女人,那个在她看来臭名昭著半点也配不上他们主子的女人,在主子的心里,可能有着比她想象得远远还要重要的地位——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而这件事情过后,她会失去她最害怕失去的东西。
只是,她全心全意爱着的、维护的那个人啊,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想要她的命,这样让她情何以堪?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从她一出生起,自己的生命就不由自主。她也曾反抗过,也曾绝望妥协过,然而,当她见到主子,她就知道了自己这辈子活下去的目标和意义。
原以为自己在主子心里,终究是有点不同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麽,主子他是一个多么无情的人啊,她这条贱~命,又如何能得到他哪怕一丁点的怜惜?
罢罢罢!死便死吧,反正主子也恨透了她,她还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思。这么多年,她从没有违抗过主子的命令,这一次,她也不例外。只要是主子的命令,她都会坚决执行,不管多艰难她也会毫不犹豫去做。
现在不过是拿这把剑抹掉自己的脖子罢了,并不是很困难,她可以做到。主子就在她身旁,至少,她临死前看的最后一个人是他。
在她很小的时候,听喂养她的奶娘说过。在她的家乡,流传着一种说法,说人临死之前,只要走得安心从容,阎罗殿的小鬼勾魂不费什么工夫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完成你一个小小的愿望。
如果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