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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
她才进门,太阳的声音就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嗯……”她看了看手中拎着的一推衣服,“可是我要怎么给你呢?”
“把衣服放在椅子上,然后背对浴室的门。”
“哦……”
岳芽一一照做,转过了身,眼睛是看不到身后的情况了,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咔嗒”是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嘎吱——”是活页已经老旧的门被打开了。她感到自己的心脏随着那轻微短暂的动静,跳得愈发剧烈。
“好了。”门随之阖上。
岳芽慢慢转过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大概只出来几秒钟时间,整个屋子就已经被一种完全不同的气息充满了,无法具体描述,只是仿佛会阻碍她像往常一样顺畅的呼吸。
“这都什么衣服啊!”太阳十分不满。
“那个……是花园乐队代言的,买衣服的小妹说是这季的主打款哦,海报上看很帅的!”岳芽赶紧解释。
“所以,”他的心情听上去一点也没有好转,“你是在把我和几个唱歌的小明星相提并论?还是认为即使穿上去不对劲也绝不是衣服而是我这个人的问题?”
“不是啦……”岳芽讨好道,“那我不是不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嘛,先将就一下呗。尺码还合适吗?”
“……”
“合适吗?”
“我说……你是凭什么认定我穿的内裤是L码的?”岳芽觉得自己好像隐约听到了磨牙的声音,“算了。”
“啊?”
不解地挠挠头,她记得自己应该是把每种型号的都买了一个的。不过男士内裤……尺码是怎么算的呢,早知道问问那个看起来有点可怕的导购就好了。
正在胡思乱想,浴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她下意识地望过去。
他很高,头顶差点儿要碰到门框,整个门顿时显得有些窄小。他最终还是穿上了她买的那件衬衫,尽管是最大码,手臂和肩膀的部分还是显得不太合适,可以清晰地看到被包裹住的肌肉。他眉头紧锁,显然这身衣服让他不太愉快。岳芽始终没敢正视他的脸,实际上她甚至不知道开口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奇怪,就算面对的人是学长,她也未曾这样紧张过。
“你……把我的碗弄坏了吧?”于是她伸长脖子往浴室里望了望,半天只挤出这样的一句话。
太阳没料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便也跟着回头看了看,然后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我很好奇,你买这套衣服,”他手提着那件河马装珊瑚绒睡衣的领子,伸到她面前,“是出于什么考虑。”
“诶诶,看上去是有点幼稚,”她努力推荐,拉住他的手,按在衣服的表面,“但是你摸摸看,软软的很舒服对不对,我就想突然变大变小的会不会有什么不适,这个绝对可以让你今天晚上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的。”
“可是对我来说,穿上奇怪的衣服晚上睡不着的可能性更大呢,”他抽回手,把衣服扔到她的怀里,“还有,被用手指戳来戳去,我已经忍耐得够久了。既然现在已经恢复,我们互相间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哦……”岳芽迅速把手背到身后,一不小心就形成习惯了啊,要注意。
她抱着那套睡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屋子就这么凭空多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原来自己的住处是真的小,多一个人都会觉得很挤。
除了不够合身的衣服,身体恢复原状这件事总体来说还是件十分值得高兴的,看得出太阳对沙发的舒适度不怎么满意,不过他只稍微改变了几下坐姿,忍住了没有再对岳芽抱怨。
“还站着干嘛,坐过来。”看到她还保持着数分钟前的姿势,他不耐烦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岳芽走过去,第一下觉得挨他太近,又悄悄往边上挪了点。
“放心,你在任何方面都引不起我的兴趣。”
她夸张地对他撇撇嘴,做了个委屈表情。虽然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不过这种话哪个女生都不乐意听到吧。想了想,还是把身子挪回去了点。端正坐好,一副准备对他接下来的话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虽然身体恢复了,记忆相比被缩小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的改善。而身体现在的状况,也不知道是长期还是暂时的。
“嘿,变回去的话再洗个热水澡不就好了。”岳芽想得简单,没得到对方的回应,疑惑地抬头望过去。
“太阳”这个名字,玩笑的成分居多,算是了了她多年没能养成小猫或小狗的夙愿。但是这个时候,她突然很确定,再没有别人比他更适合这个名字了。这个男人,穿着廉价的格子衬衫和长度不怎么合适的牛仔裤,随意地半靠着沙发。与太阳光有关的诸如温暖、治愈、愉快,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无端的,就是让人难以直视,就像真正的太阳一样。
“如果真的会变回去,就证明这种方法只是偶然事件,”察觉到岳芽的目光,他转头看了看她,又继续说道,“第二次可能就不会起效了。所以这个问题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之前因为身体的关系,我连在网路上查资料都不太方便。”
很多时候费了半天劲才只触及到事情的表面。他观察过岳芽的工作,绘画她有绝对的天赋,但是在这方面的能力就实在值得怀疑了。今天她出门为他买衣服的时候,他突然就想通了,与其自己事倍功半的折腾,不如试着相信她吧。这姑娘笨是笨一点,但鼓足劲的时候还挺让人佩服的。
“我会尽快把最近调查到的东西,汇集成文本,”他按住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如果哪天我又变回去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岳芽的心情很复杂。她既怀念之前的太阳——不管他本人怎么想,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拥有了一个高智能的肯尼;同时她从一开始就明白,那并不是真正的他。
所以她最终点了点头。
这时候,她并不知道这样的承诺意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已修)
没过多久,先是下班后顺便到菜市场买了菜回来的女主人,然后是骑车把女儿从学校接回家的男主人,让院子热闹了起来。岳芽朝太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提着刚刚从超市带回来的食材,走进了厨房。
上一次荤素搭配做一桌完整的晚餐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最后,她把做好的韭菜炒蛋端出来放在餐桌上,看到不远的地方,书桌前他的背影。他的注意力大概都在电脑上吧,这边琐碎的动静,他根本没有察觉。
平时吃饭的时候都是她叽叽呱呱说个不停,他不想听也得听。今天在餐桌相对而坐,岳芽偷偷看了他几眼,一反常态地非常安静。太阳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今天难得耳边没有某人的聒噪,开始还十分疑惑。
整个晚上书桌都被他征用了,岳芽开始担忧长此以往自己要去哪里画画。到了该休息的时间,她可怜巴巴地站到他旁边,后者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抽空看了她一眼。
“想都别想。”
“可是……”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我看你之前在上边睡得挺舒服的,”他手上的动作不停,视线已经回到了屏幕上,“还是你忍心让我一晚上就蜷缩在沙发上。”
“好吧。”她看了看身边的沙发,自己睡都才是刚刚好。
第二天早上岳芽醒得很早,闹钟甚至都还没有响。
她从沙发上坐起,第一反应就是望向书桌——台灯和电脑都已经关上了,屋子里很安静,估计他还在睡。正想着要不要抓紧时间用洗漱,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个想法——有点好奇,他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咦?”床上平平整整。
“在这。”
他又变回了人偶大小,抱着胳膊站在了窗台上。
“不用表现得这么失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体型迷你一点说不定反而是好事。”
直到下午,岳芽坐在往长洲的地铁上,脑子还是因为荷载了过多的信息而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
长洲在内湖北面,几百年前,那里曾经有一条穿大京而过的河流。二十年前,古河道的遗址被填平,国家美术馆迁入之后,造型前卫的现代艺术馆也在那里建成。由于大京市和几大艺术高校的有意引导,近几年,那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成熟的艺术文化区域。
作为一个绘画专业的学生,岳芽已经不记得去参观过多少次那里的大小展览馆,听过多少场讲座了。但是今天,下了地铁,走在熟悉的街道,心情却有些复杂。
她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参加现代艺术馆主办的一个讲座,主讲人是项衡之。这是太阳拜托她去做的第一件事。但艺术馆的讲座一直很受追捧,事先没有预定的话,能入场的可能性基本为零。项衡之被称为“爱国收藏家”,早年从商,中年之后一直致力于在世界各地搜集Z国前朝末期被掠夺以及战争时期流失出去的文物和艺术品,之后它们大多陈列在河口他的家族所建立的博物馆,该馆免费向公众开放。因此他很得业内外人士敬重。
太阳交待这件事之后,岳芽马上就到艺术馆的网站上看。早在两个多月前,馆方就已经开放了参与讲座的申请,现在哪里还可能有名额。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给夏欣然打了电话,隐约记得后者曾经说过夏家在艺术馆初创期进行过投资。好友听到她的求助觉得十分稀罕,一面又保证难得被她拜托一次,说什么也要帮上忙。
会来参加这样讲座,又能方便地弄到邀请函的人,除了和导师关系比较好的艺术生,更多的就是有钱有闲的富太太们了。特别这次项先生的主题就是关于艺术品收藏的,听完之后周五晚上正好有一场比较值得去的拍卖,说不定能现学现用。
所以岳芽来这场讲座的目的和接受艺术熏陶积累知识经验没什么关系,她的关注点需要放在这些贵妇身上。网路上能找到的信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