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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家的医疗车从外表看起来与普通的中型载客汽车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从这栋楼居然有专门的通道,让他们的担架车通过本楼层走廊后,可以极其隐蔽地直达车子停留的地点。
“都是为了安全考虑。”纪铭低声说。
彼时他们已经坐在了医疗车的驾驶室后方,而驾驶员除了纪铭,并没能看到其他人。
很快,车子就到达了九巷,庭院的宁静氛围在此刻更有些凝重意味。
与离开南郊疗养院时一样,关家这位大少爷的回归也故意避开了所有人。
特殊的病房已经布置好了,岳芽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看着项衡之围着病床,为随着医疗车运回的一些仪器重新安装,同时一项一项把他在治疗过程中需要的物品告诉纪铭。半个多小时以后,那些东西就开始一件一件地被送到病房的门前。
“……早就对关家势力之大有准备,现在看来,才知道我还是低估了啊。”项衡之摇头,略带自嘲道。
“不,是我们高估了自己,”纪铭的视线在关昭阳身上停留了几秒,复而又转向项衡之道,“项先生是否擅长脑血管方面的疾病?”
“那是我博士阶段的主要研究方向之一,怎么了?”
“还有一位病人,可能需要您的帮助,”纪铭重新变得严肃起来,“今天这里的工作完成之后,请跟我走一趟。”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他再次恢复沉默,按照指示继续安装那些新搬进来的仪器装置。
岳芽靠住墙,心情随着那些它们逐渐平稳下来变成统一频率的声音,也渐渐安定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置关昭阳的工作终于完成了。岳芽摇头拒绝纪铭让她到别的地方休息的请求,只想留在这里陪着他。
项衡之已经等在门口,纪铭想了想,离开之前说,
“老太爷的症状一直没有好转,大少爷‘回来’了,我想他那里也许会有转机。”
没想到,他们这一走,直到傍晚天色彻底变暗都没有再回来。岳芽已经换了地方,坐到了关昭阳的旁边。只是尽管开了所有的灯,这个房间还是让她觉得阴沉压抑。
“你家挺大的么,”她不由自主靠住他的床头,“就这间都比我那屋子加上厨房浴室都大了吧。”
“……可还是觉得我家更好呢,”眼睛一一扫过那些显示着看不懂的数据的仪器,“你呢,你更喜欢哪里呢。”
“……大概还是自己的家吧。”
一整天高度紧张的神经和奔波带来的疲惫在这时候袭向她。呆在他身边,似乎永远都能让她安心,所以她没有怎么抵抗,让浓浓的困意带走了自己。
岳芽是被叫醒的。大约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
“抱歉,岳小姐,”纪铭把她扶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忙起来把您给忘了……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晚餐——确实有点晚了,房间也给您收拾好了,之后您可以好好睡一觉。”
“出了什么事吗?”岳芽揉了揉眼睛,努力拜托刚睡醒的迷糊状态,“老太爷那边……”
“嗯……”说到这个,纪铭反倒是轻吁出一口气,“事情早就出了,今天是,终于解决掉了。”
“?”岳芽表示不解,不过看对方的表情,关昭阳爷爷的病大概是有希望了。
“有人对他的药做了手脚。”
“老太爷前次犯病的时候,大少爷对关家的家庭医疗模式产生了质疑,他认为把一家人的健康完全交给同样一批人掌握,存在太多隐患。大少爷想要改变,但是老太爷的病正需要他们,而他刚接手公司那边的事,也暂时分身乏力。”
“没想到这么快他预言的事就发生了。”
关昭阳曾说,这批医生,享受着关家提供的高薪酬,他们其中,或许有人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然而金钱同样能催生贪欲,或者自己被腐蚀,或者被别人钻了空子,都有可能。一旦如此,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想起他之前的担忧,纪铭带着项衡之进入关耀基的房间之前,让所有参与这项治疗的医务人员都集中在旁边的一间屋子中等待,并暗中安排了保安队的人看守。
不知道该说对方太自信还是太粗心更合适,或者是项衡之的医学博士学位货真价实,他只做了几项简单的检查,就找出了可疑之处。
几番验证之下,终于得出结论——关老太爷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昏迷,人为的可能性极大。
“他的血液中,残留有巴比妥类药物,以含量来看,应该是被持续注射了一段时间了,”他看到岳芽一副努力想要弄明白结果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挑了挑眉,“你可以理解为安眠药。”
“哦……”岳芽终于解脱了。
就算是外行,他也看得出项衡之绝对是医学天才。他甚至连关耀基的房门都没出,只在旁边的药品柜里一阵翻找,就配置出了解毒的针剂。
“明天,老太爷大概就能醒过来了,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今天夜里就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岳芽由衷地说道。
“是啊……到时候,或许我们就能知道大小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了。”
对关耀基进行重新诊断和进行治疗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弄到这时候是因为纪铭随后马上开始在医务人员之中寻找犯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四(已修)
参与治疗关耀基计划的医生护士虽然有不少,但他们都按照习惯进行了分工合作,所以一开始,纪铭就排除掉了一半人员——他们或者没有机会接触到药剂,或者没办法接近这位显赫的病人。
嫌疑人的范围一下子就缩小很多了,他也懒得再去做推理,索性拿出保安队最擅长的讯问手段。这些人除掉手术刀针管药剂便手无缚鸡之力,几个回合下来,该交代的都老老实实交待了个彻底。
“查出来是谁动的手脚了?”岳芽问道。
“很年轻,按例是没有资格为关家服务的,但主治张医生特别推荐,说是他的得意门生,顺利的话今年有望升副主任医生,”纪铭摇摇头,也不知是在惋惜还是在嘲讽,“医生生涯终结在此行,不知道他以后想起会不会后悔。”
“现在,他似乎还没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纪铭长在关家,小时候就跟随父亲出入各种工作场所,成年后为这座宅院和它的主人们的安保服务,从一种特别的角度,对他们这个阶层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无论是在银幕、舞台上呼风唤雨的明星,还是新闻上出现的踌躇满志的学者、野心勃勃的政客,进了这扇门,都会默默换上谦逊的姿态。孩提时代不是没有偷偷崇拜过无论文化课还是体育课成绩都非常厉害的大少爷,暗叹“这样的人果然就是与众不同”,越长大反而越清楚,真正造成这种状态的原因是什么,有过不甘,最终还是释然了。只是渐渐的,他们在他眼中,就都成了普通人,并不高他一等,也和他一样有坚强和脆弱。
这位小张医生当然没办法像他一样。
能够进入第一人民医院并由著名的张医生教导,在这几年毕业的医科生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为大京著名的综合医院工作,平常自然也有很多机会可以接触到一些达官贵人和他们的亲朋好友。但即便是这样,进入传说中的九巷他还是第一次。而他的病人,居然就是那个现代商业帝国的缔造者。原谅这位没来得及经历太多事情的年轻人,关家的庭院在他心中已经等同于前朝的神秘官邸,而关耀基自然是府中之王了。
这种震慑力下,他本该战战兢兢地配合老师,做好治疗工作。然而,不知道关向音通过什么渠道,了解到了这个人,并想方设法让他反过来主动接近自己。
这位大小姐是这个家的异类,不仅仅因为她的乖僻,还因为她骨子里似乎并没有继承关家人要强不服输的性格。有些见过老太爷姐姐的仆佣,私下里都感叹那位传奇的“关小姐”把关家女孩的天赋和魅力都用光了。
所以在听完这位年轻医生的叙述之后,纪铭的心情有点复杂。无法理解的同时又觉得有那么些荒诞可笑。
大小姐说服小张医生,为她所用,给自己的亲生父亲投毒,使的竟然是美人计。
她向这个年轻人倾诉,说她自成年以来遭受的痛苦和折磨,说她怎么因为母亲的难产亡故而从小就被父亲冷漠对待。成年之后,又因为不够聪明——小张医生理解为太过单纯善良,而被两位兄长联合设计,被迫失去了风盛的管理权。最亲近的家人这么对待自己,让她无法再相信任何人,十多年来都躲在大宅里,偶尔出于对艺术的热爱,才会走出去看看。
岳芽听到此处,想起上回在现代艺术中心见到的那位女士,不禁打了个寒颤。
“大小姐为人如何我不好评价,但这位小张医生显然是非常‘单纯善良’的。”纪铭略带调侃地总结道。
几次见面之后,小张医生萌发了怜香惜玉之心,主动问关向音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哪怕只能让她稍微高兴一点,他也会觉得无比荣幸。
“完全把大小姐和自己代入遭遇不幸的公主与勇猛骑士的角色中去了。”纪铭扶额道,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那么赞同大少爷的话,固定的工作模式,带进来了多少不靠谱的医生。
关向音就等着他这个承诺呢——尽管她或坚定或委婉的拒绝了好几次,但这只助长了年轻医生逞英雄的决心,反而表现得更为积极。
终于,关向音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当然这个请求被包裹上了正义的外衣,显得合理又正当。她希望父亲关耀基能昏迷得稍微久一点,让她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夺回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财产,就可以了。
“大小姐还多次强调,一定要注意好剂量,小张医生以为她始终还是担心危及父亲的身体健康。实际上,她只不过拖延这种额外注射被发现的时间而已。”
“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岳芽心中唏嘘不已,这么处心积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