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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遇城什么也没说,也没解释,下了救护车,奔去山谷,搜寻岳母。
——
“韩先生,找到了!”他刚赶到,警察上前,沉声道。
韩遇城继续往前走。
“韩先生,画面很惨,你不要过去了。”警察善意地提醒,从海拔一千多米的崖顶坠下,荆棘、碎石,重力的冲击,何妈妈的死状极惨。
韩遇城像没听见,继续向前,直到看到了裹尸袋……
他跪了下去,动手拉开裹尸袋上的拉链。
“韩先生!”警察企图阻止,韩遇城还是拉开了拉链。
他仿佛是在自虐,因为痛恨自己,在关键时刻,松了手,他要看清楚岳母死后的惨状,看到自己的无能!
警察都别过了头,韩遇城双眼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面目全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挂在眼眶外的,何妈妈……
她一定死不瞑目,一定怨恨他松了手,明明,他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壮年,可以将身材纤瘦,百十来斤的妇人拉住的……
自责、愧疚,以及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蚕食着他的灵魂。
赶来的法。医上前,将裹尸袋拉链拉上,让人抬走尸体。
韩遇城一直跪在那,一动不动,没人劝得了他,也没人敢上前拉他。
——
何谨之听说小外孙平安,激动得喜上眉梢,下一瞬,得知妻子摔下山崖死了,突发心梗,被送去了医院,还好抢救及时。
何妈妈的尸体被送去了殡仪馆冰库里。
母亲摔死、父亲住院、小儿子被冻感冒发烧,何初夏坐在医院里,于她而言,人生再一次坠入了低谷,其实,她觉得自己一直活在低谷里,这一次,坠得更深了一点。
母亲再偏心,也还是她的妈妈,想到昨晚、早上,她对她的喝斥,想到她救了自己,被何初微推下去,她更加自责,满心遗憾和懊悔……
悲伤欲绝,整个人,了无生气。
韩遇城站在病房外,一动不动,看着她的身影。
时间倒不回去,遗憾无法弥补,她恨死他了,他也恨死了自己。无力解释,不想解释。
——
她不吃不喝,没了奶。水,大儿子被京城带来的保姆照顾着,喂了奶粉。
小儿子退烧了,感冒还没好。何爸爸也醒了,想到老伴的死,他痛苦地捶着床面。
“爸……我没妈妈了……我亲眼,亲眼看到她掉下去的……爸,对不起……”她趴在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
最痛苦的是,韩遇城的松手。
她不敢告诉父亲,警察来问,她也没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松手,他平时力气那么大……她也没力气思考这些,悲伤已经占据了她的心神。
“不怪你,是何初微那条白眼狼!”何谨之咬牙切齿。
何初夏哭号着,哭着哭着,嗓子又哑了。
父母在世的时候,于我们而言,也许有争吵、有代沟,但,当他们真正离开时,我们才会意识到他们的重要性。
于何初夏而言,母亲早上还好好的,她在车上还责备过她,转瞬之间,她从她眼前,坠崖了……
“我没妈妈了……我没妈妈了……爸……”
韩遇城站在门空,听着她的哭泣声,失去父母的滋味,他比谁都深有体会,此刻,他更恨自己!甚至认为岳母是被他害死的!
他默默地离开了病房门口。
——
何初唐交代了事情经过后,警方鉴于他当时有悔过,并且抱着孩子要回来的决心,加上韩遇城没有追究,他被释放。
但他的妻子知道他和何初微以前的歼。情后,无法接受,狠心之下,引产做掉了五个多月大的胎儿,并向他提出了离婚。
整个何家上下,已乱作一团,何初唐拿着菜刀冲出家门,扬言要杀掉何初微,被父母拦下。
三天过去,何谨之已经从悲痛里缓了过来,何初夏并没有,由于不吃不喝,奶。水断了,两个孩子一直吃奶粉,她都没心思管儿子。
俩孩子都是韩遇城在照顾,他学会了冲奶粉。
几天来,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丧事还是要办的,作为闺女婿,韩遇城亲自帮着安排,灵堂就设在何家老宅。
何初夏一直跪着烧纸,披麻戴孝,垂着头,没有哭声,几天的时间,身体从产后的虚胖直接瘦成了怀。孕前的瘦削。
何家的亲戚第一次看到韩遇城这个何家闺女婿,他细心认真地招呼每个人。
杜墨言、杜若淳、陆逊以及他的一些至交、朋友皆赶来石城悼慰,大多是重量级人物,花圈排下了十几里路。
何妈妈下葬前一晚,何初夏突然发了疯似地打了韩遇城,她哑着声,小声地质问,“为什么松手?!”
他只回答:“对不起!”
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为自己辩解。
对不起有什么用?于她而言,她失去了母亲,母亲惨死,生前都被她责备,她心里有遗憾有愧疚。
如果,她是病死的,她兴许没这么难过。
她的闺女婿,在关键时刻,松开了那只手……
烧纸的时候,她一直在胡思乱想,一直在怀疑,在否定和韩遇城的感情。甚至觉得,何初微说的是对的,这就是孽缘。
不然,哪来那么多挫折与报应。
“妈,我错了,我当初就该听你的话,死也不领证,妈我错了,你快回来吧……”她跪在那,喃喃道,每字每句,诛着韩遇城的心。
她在后悔嫁给他……
他转身,走去院子外,问杜若淳要了根烟,狠狠地抽起来,杜墨言看到这一幕,企图抢他的烟,被他那吓人的眼神制止。
“你还抽烟?!”不知道他与何初夏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他看起来很痛苦,杜墨言懊恼地斥责他。
韩遇城不说话,一根接一根地抽,背靠着那棵梧桐树,抽着抽着,右手又失去了只觉,手里的香烟掉地……
他低头,恨死了这样的自己。
——
葬礼结束,何家恢复了平静,她仍没从悲伤里恢复,在父母的房间里,整理母亲的遗物。
无意中,看到一家四口多年前的合影,看着一脸看似纯真笑容的何初微,她拿着剪刀,将她的影像剪掉,恨得咬牙切齿。
跟父亲一起,去野地把母亲的遗物都烧了。
“夏夏,别难过了,跟阿城回京城去,好好过日子,阿城的病,能治好的吧?你。妈妈会保佑你们的。”何谨之轻声道。
何初夏在心里嗤笑。
“爸,我不回去,我留在家,陪你。”她喃喃地说道。
回到家里,韩遇城正在给儿子喂奶,她走了过去,“你先回京城去,儿子都留下。”
第196章:我对不起你!7000
老房子,空荡、冷清,多年未装修,墙壁略显斑驳了,死寂沉沉里,唯有两个小婴儿,是仅有的一丝希望。
韩遇城像没听到她的话,继续给大儿子小韩韩喂掉奶瓶里剩下的奶,直到孩子吃饱,主动不吃。
白白。嫩嫩的胖小子,咧着小。嘴,哼哼唧唧的,看着爸爸。
韩遇城扬唇,手指轻轻地点了下儿子的小鼻头,“跟弟弟一块睡觉去。”
他轻声说道,站了起来,将儿子放回摇篮里。
何初夏则去给自己倒了水,站在饮水机旁边,背着他们喝水。她这些天,几乎不吃不喝,嘴里干涩发苦,头疼,全身无力,心上像被挖了一个洞,如何都填不满。
韩遇城的脸,终于转过,目光落在那道纤瘦单薄的背影上。
隔着不是很远的距离,却像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也是隔着一条人命,她亲生。母亲的性命。
“好!让保姆、保镖留在这。”他清了清喉咙,才发出低沉的,浑厚的声音。
何初夏单手握着一次性纸杯,没有转身,她现在都不想看到他,“我知道,你松手,定是有什么苦衷,也许那一刻你犯傻了吧。我冷静下来后,没觉得你是故意的。何初微那天被抓后,对我说了一堆话,她说我们是孽缘,我们在一起会有报应,现在,报应已经一一应验。”
她背对着他,平静说道。
最让她觉得痛苦的就是这些坎坷,这些痛苦,现在,还搭上了母亲的一条命。
“我曾经以为,爱情,只要你爱我,我爱你,就够了。现在发现,我错了,这段爱情,带来了这么多波澜,要了我妈的命,也差点要了儿子的命!代价太大了!”她又道,爱情在生命面前,显得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韩遇城很平静地听着她说这些,她的意思,他明白。她没怪他松手。
她就是觉得,这段爱情,是错误的,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嫁给了他。
他早就劝她放弃自己了,是她执意对他不弃不离的,不过,当真正的灾难来临,她吸取了教训后,终于明白了。
他该高兴?
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更觉自己无能!带给她的,尽是伤害。
“初夏,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安排下,把你调来石城工作,你看如何?你的专业,无论如何不能丢。”他平静地问,没什么可难过的,她要离开他,他该高兴。
从他知道自己的病的那天起,就已经不想拖累她了!
“不用!我暂时只想带好两孩子,工作的事,以后再说!”她扬声道。
她足以独立到不需要他安排的份上了,“那你好好休息,节哀顺变!”他说完,朝门口迈着大步。
想告诉她,岳母的死,他心里的痛苦不比她少!
他韩遇城不论是以前做人民子弟兵,还是做个侠义之士,惩恶扬善的时候,都没有失手过。唯独这次,眼睁睁地看着岳母、亲人,从他手里坠落,粉身碎骨!
“你的病,应该早点住院!保守治疗还是手术,你自己决定。”她没忘记他的病,想到这个,心更累!
韩遇城停下脚步,“我的病最近很稳定,威尔的药是有点作用的,你专心带孩子,别担心我。”
他特别不想要她的关心,怕她心累。
“我是没心情担心你了,也没力气爱你了,暂时先分开吧。”她力不从心道。
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