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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敌人在上面看来是布了地雷,这么上去,”肖彦梁说道这里,顿了顿,看了一眼那具尸体,继续说道:“很困难,会有很大伤亡的。”
大介洋三抬头望着三楼破碎的墙壁,阴沉着脸,没有答话。
岂止大介洋三着急,肖彦梁心里更急!王树心几个人竟然懂得布下诡雷!里面谁有怎么大本事?而且布下诡雷的结果就是除了挡住了日军的暂时进攻外,还完全打乱了肖彦梁最早的打算。
百多兄弟的性命啊!
还有些寒意的夜里,汗水竟然顺着肖彦梁的额头流了下来。
“太君,我……我……,还是我亲自上去看看吧。”脑子里面在高速运转着,肖彦梁横下一条心,是死是活都要博一下。
“不,还是我去吧。”张旭拦住肖彦梁,说道。
上面的王树心、陈长生、李志、刘西四个人,张旭还是比较熟悉的,尤其是王树心,几年前就是自己把他带进警察局当的警察,日本人来了以后,又是自己亲自救的他。只要自己小心上面布置的地雷,应该是可以和他们见面的。只是见面了说什么呢?救,肯定是救不出来了,要她们自杀毁容?可这话又怎么能说出口?
张旭、肖彦梁的举动,包括肖彦梁头上的汗珠,大介洋三看在眼里,心里头居然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报告,长官,您的电话,是石原院长打来的。”背后传来的报告声阻止了大介洋三有些紊乱的思维。
“晤,我马上就过去。”大介洋三应了一声,又对张旭、肖彦梁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监视,上不上去等我回来再决定。”
“是!”两个人望着大介洋三离开的身影,相互苦笑一声,
“王树心啊,队里百多号兄弟的性命,都要毁在你们手里!”拍了拍肩头落下的砖灰,肖彦梁一阵揪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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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心哥,你说队长他们在不在楼下?”年龄最小的李志小声问道。
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三楼的四个人没有闻到硝烟的味道,只觉得脚下的楼板轻轻地颤抖。他们紧张地把枪口对准走廊,过了很久,却不见什么进一步的动静。
“那还用说?这种‘活命’的机会,他们两个人怎么会放弃?”王树心还没有说话,陈长生已经抢着说了。
“哎,长生,再怎么说,队长还是救了咱们,说话用不着这么损吧?”见陈长生讥讽张旭和肖彦梁,王树心有些不满了。
“呸!”陈长生用力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谁稀罕他救?不救也就算了,大不了一个死罢了,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现在倒好,救了,反而还要当汉奸,见了日本人还要点头哈腰。他妈的,走在大街上,被人在背后骂祖宗,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你……”王树心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望着陈长生涨红的面孔,忽然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了。
“其实我觉得两个队长人挺好的。”李志低声说道。
“是很好,可就是太好了,对什么乌龟王八都好。”陈长生哼了一句。
“长生哥,不会吧?你看德贵家的事,人家队长心有多细,先想着法消除张富的戒心,又下个套,借日本人的手给德贵报了仇,是不是呀,树心哥?”李志转头问道。
“不错。德贵出殡那天,肖队长还专门叮嘱德贵和我们,见了日本人要笑。他说,日本人为了粉饰太平,也许会杀人灭口。咱们那个肖队长,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这等功夫可是做得一流。”王树心接着话题说道。
“那是。就为德贵报仇的事,谁做得出来?不仅报了仇,还讨了日本人的欢心,就连赵广文那王八蛋也是哑巴吃黄连。”说起为德贵报仇的事,李志有些兴奋了。
“也不知道等一下兄弟们看到咱们的尸首,以后会不会想到我们。”见没人搭话,李志勾起心事,说了一句。
“想不想又什么关系,小李子,你是不是怕死了?”王树心用脚碰了碰李志,取笑道。
“去,什么怕死不怕死,我又没后悔来这一趟。看着人家比你小,老是欺负我。”李志满口的不服气。
一时间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刘西伸了伸胳膊,说道:“也别说以后想不想到咱们。这年头,做人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了。国军将士在前线伤亡十几万,又有几个人留下姓名了的?别的不说,就是我第一次参加的那个排,三十多人,补充了几次,最后剩那么五个人。我好多兄弟名字都叫步出来,刚打个照面,马上就被日本人的炮火打死了,连个完整的尸体也没怎么留下。兄弟们啊,遗臭万年的事,咱不做,也做不了,流芳百世的好处,咱也没那个福分。咱们啊,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生咱养咱的山河土地,就是死,也心安理了,是不是。”
这段话说出来,竟没有人出声了。
“其实,其实,其实我只不过想起了以前的兄弟们。你们说也怪,这人要死了,以前的事都在眼前晃来晃去,老是静不下心。”过了好一会,李志慢慢说道。
“我也是。以前的那些事,那些好兄弟都挺想念的。”说完,王树心弯过胳膊,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妈的,都是赵广文那狗娘养的弄出来的事,让咱们想安安静静作太平人都不行。”陈长生狠狠地骂道。
“那赵广文是王八养的没错,可是你以为没赵广文就没事了?还不是会有什么张广文、王广文的?”李志反驳道。“你们还别说,我现在就在想,万一赵广文也认出咱们了,又会对其他的兄弟们使什么坏。我看队长说得没错,大介洋三那鬼子十有八九会使连坐法,我真害怕连累到兄弟们。”
“等等,”刘西忽然象发现了什么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问王树心:“你刚才说肖队长‘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功夫做得一流’?”
“是呀,有什么不对吗?”王树心奇怪地问道。
“有什么不对?肖队长对鬼子那么殷勤,他到底在想什么?说他想作太平官吧,看看他杀张富的手段,做事够狠,不像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可他平日里对兄弟们那么好,却又处处打压兄弟们对鬼子的不满。说来说去,他还真是看不透的一个人。”刘西点燃一根香烟,望着慢慢升起的清烟,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说得也是。对了小李子,你不是说‘队长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你知不知道是什么?”说到肖彦梁的这些子事,陈长生似乎有些隐隐约约的想法,语气上也起了一些变化,抬头问李志。
“我怎么知道队长他们的事?只是自从德贵家出了事,队长就对咱们队里的兄弟不断强调‘好死不如赖活’的道理。而且有好些天我都看见队长他们好像没睡够似的,尤其是医院门口鬼子汽车爆炸的那天,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明显晚上没怎么睡。不知道晚上做什么”
“你说爆炸的那天,队长他们头天晚上没睡?妈的,对呀,我怎么没注意?你们想想,爆炸的时候,警察局院子里的兄弟们是啥表情?队长他们又是啥表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刘西用力吸了口香烟,兴奋地说道。
三个人惊讶地相互看着。
“对,我想起来了。”王树心一拍大腿,也有些兴奋地说道:“当时我就在他们边上,兄弟们一听到爆炸声,没有一个不害怕了,可队长他们的表情,却好像是一种什么事办成功的表情。嘴角……对,嘴角好像还不经意地露出一丝笑容。天啦!”
说到这,王树心异常惊讶地停下来望着大家。
“不可能吧?”陈长生眯起双眼,疑惑地望着刘西。
“树心说得不错,我也看见他们嘴角的微笑了。我一直以为那是我的错觉,原来竟然是真的,不是错觉。”刘西接着王树心的话头说道。
“那咱们,咱们不是给队长他们惹祸了?”李志担心起来。
“妈的,不管队长他们是什么人,也许整个队里的兄弟真的会被我们连累。”刘西沉沉地说出这句话来。
杀了那么多鬼子,几个人静下心来,头脑终于有些清醒了,在许子乡,大介洋三命令一队日军把整个便衣队围起来,架上几挺机枪的场景历历在目!现在面对即将给其他一百多位弟兄带来的灾祸,几个人竟觉得背上凉飕飕的。
阳台外面的天空,此时已经有些发白了。
“我提议,第一,烧掉《便衣证》;”刘西抬起头缓缓扫视了其他人一眼,说道:
“第二,待会每人留一个手榴弹,没死的,就替已经死的人用手榴弹毁容,最后一个用手榴弹自杀,咱们,咱们绝对不能让鬼子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我同意。”话音刚落,陈长生把手伸出来,紧紧抓住刘西的手说道。
王树心和李志对看一眼,也把手伸出来,压在陈长生的手上。
“反正横竖一个死,杀了那么多鬼子,也算是够本了,不能再连累了兄弟们。”王树心笑嘻嘻地说道。
昏暗的走廊灯光下,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做出了这最后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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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
大介洋三大踏步地走到电话边上。
“喂,石原院长吗?我是大介洋三。”
“少佐阁下,情况怎么样?该死的支那猪用机枪封锁了大门,我们出不去,在这里看着你们却无法帮忙,真是气死人了。”
“匪徒用病床堵死了楼道,他们还在各个病房窗户布满了地雷。看样子,这些匪徒是有备而来的。我们要攻上去很困难,已经有了不小的伤亡。从现场看,二楼的士兵基本上已经遭遇不幸了,三楼还不清楚。”
“等等,你是说匪徒是‘有备而来’的?”
“应该是。虽然每层楼上都有手榴弹,但是普通的匪徒怎么会用手榴弹做地雷呢?”
“如果是这样,少佐阁下,为了帝国的利益,您还在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