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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建明比慕秋雨冷静多了,当即安排道:“先送你们慕阿姨回去吧,可以的话,请多陪陪她,我怕她会想不开。”
孟沛远下意识的问:“那您呢?”
白建明伸出手,拍了拍白苏的墓碑后,又拍了拍莫雨扬的:“我想再看看他们。”
白童惜在旁边接口道:“那就让孟先生先送慕阿姨回去,我留下来陪您吧。”
白建明担心的看向她:“童童,你的身体撑得住吗?”
“爸都撑得住,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撑不住?”白童惜故作轻松的说。
“那好吧。”白建明点了点头。
孟沛远临走前,从口袋里摸出几颗事先准备好的巧克力奶糖,塞进白童惜的小手里:“给你和爸补充体力用的。”
白童惜有些讶异的看了眼掌心里的奶糖:“谢谢。”
孟沛远冲她点点头后,带着慕秋雨走了。
白童惜随即把奶糖转交给白建明,说:“爸,您应该有很多悄悄话要和白苏他们说吧?这样,我站远点,您尽管说。”
说着,她一连后退了十步,以此留给白建明足够的空间。
她相信有自己在这里看着,白建明是不会做傻事的,毕竟他向来心疼她。
下一秒,白建明坐在了白苏和莫雨扬两座墓碑的中间,哑声道:“其实,爸早该和你们像现在这样坐着好好聊聊的,不过你们一个比一个倔,爸又被你们深深的伤害过,所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不过,谁让我为人父母呢?所以,后来爸也想开了,没有立场就没有立场吧,没有尊严就没有尊严吧,这个头爸向你们低,只要你们能好好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建明苦笑了一声:“不过爸好像高估自己了,以为这样就是对你们最大的恩赐,从来没有想过其实你们一点都不稀罕。”
“对了,我这女儿够缠人的吧?”白建明忽然伸手拍了拍莫雨扬的墓碑:“无论天堂还是地狱,她都追随你而去了。”
白建明没有说让莫雨扬不要再辜负白苏的话,事实上,心痛到了极致反而波澜不兴了。
“从今以后,永宁园就是你们的归宿了,这里的环境很好,相信你们都会喜欢的。”
语毕,白建明从草坪上直起身来,走到两座墓碑的面前,看着两个小年轻的遗照,说道:“爸走了,也许哪一年就来陪你们了,希望到时候,咱们再促膝长谈吧。”
说着,他将白童惜交给他的几颗巧克力奶糖放在了两座墓碑前,转身离开了。
*
不久之后,白童惜陪白建明回到了白家,并决定要留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对此,孟沛远没有反对。
莫雨扬也好,白苏也好,都是说没就没的,现在谁还敢掉以轻心?
孟沛远直接把白家的下人们都给召集了起来,让他们每时每刻都要盯紧白建明夫妇,一旦他们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不要管他们主人的身份,尽管以下犯上!
有了孟沛远给他们做靠山,下人们都没怎么犹豫的就答应了。
与此同时,白童惜正在房间里陪慕秋雨。
听说她在被送回白家的时候就醒了,然后就把自己关起来,一直哭到了现在。
“慕阿姨……”白童惜真怕她哭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秋雨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破碎的哽咽声:“童童……是我不好……如果那天晚上我坚持和苏苏一起睡的话,她就不会……就不会……”
白童惜给她顺了顺背:“白苏心意已决,除非您每天每夜都盯着她,否则她还是会寻短见的。”
闻言,慕秋雨立刻顶着通红的双眸看向她。
白童惜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和孟沛远一样的失误:“抱歉慕阿姨,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
“没关系……”慕秋雨低低的说:“我知道你是在劝我不要自责,我知道的。”
白童惜的目光,落在了她花白的头发上,心里忍不住抽搐了下:“慕阿姨,你会不会怪我?”
慕秋雨痛苦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怪你……什么?”
白童惜接连道:“怪我抢了白苏在白家的地位,怪我抢了爸的宠爱,怪我抢了莫雨扬心中的位置。”
慕秋雨听后,摇了摇头:“不怪,从来不怪。”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和怪自己不会教导女儿。
白童惜听到她的回答后,更为心酸:“慕阿姨,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就骂我出气吧。”
慕秋雨故作欢笑:“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我刚才在永宁园一时失言,已是万分后悔,我知道沛远是在劝我,反而是我冲动了。”
白童惜心疼的说:“慕阿姨,你不用总为别人着想的!真的,偶尔任性几回也没关系,我和孟先生都不会介意的!”
说着,依偎进了慕秋雨的怀里,声音变得软乎乎的:“我们都是你的孩子,你对我们可以有什么就说什么,有脾气也可以尽管发,只要你舒心了就行……”
慕秋雨下意识地将她揽紧,她现在贪恋极了白童惜的存在,这样至少能告诉她,她还有一个女儿。
“这段时间,我和孟先生就住在这了,就算你和爸要赶我们走,我们也会死赖在这里的。”
白童惜的话,往慕秋雨心头注入了一道暖流,她忍不住回了声:“好……”
*
客厅里,孟沛远正在陪白建明下棋。从下人们的角度看,他们未免悠闲过头了。
第1916章 要死也不急于这一时
此时,孟沛远留了一半的心神在棋局上,另一半则在白建明的身上。
但即便如此,他却仍然没有落于下风。
这就说明,白建明要不棋艺不如他,要不就是走神走得比他还要厉害。
事实证明,白建明此时的状态,正如孟沛远所想的第二种可能——走神走得比他还要厉害。
只见白建明两指之间捏着一颗棋子,但却停在棋盘上空迟迟不落。
见状,孟沛远提醒道:“爸,轮到你了。”
“……哦,轮到我了?”白建明后知后觉的把棋子落下,但却是往孟沛远的包围圈里落。
孟沛远权当看不见的放弃了此次进攻的机会,继续不急不愠的落着棋子。
“沛远,”白建明盯着棋盘,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在让着我?”
“没有。”孟沛远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那怎么都过去大半天了,我还没输呢?”
白建明刚才不仔细看还好,现在一看之下,不禁发现他的下法错漏百出,孟沛远想要“将”他是分分钟的事。
孟沛远不动声色的说:“这说明爸的棋艺高超啊。”
白建明苦笑:“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这下法都够你赢我三个来回的了。”
“爸,你要是累了的话,我们可以休息一下。”孟沛远建议道。
白建明叹了口气:“爸确实是累了,不过就怕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白苏那张吊死在她房间里的脸就会自动冒出来,令白建明挥之不去。
孟沛远沉吟片刻后,说:“爸,我去上个洗手间。”
“好。”
孟沛远在走进洗手间后,立刻打电话给戴润,吩咐他把之前送给程术的那种安眠药也给他送来。
戴润回复:“马上到!”
孟沛远随即回到了白建明的身边,两人继续心不在焉的下棋。
半个小时后,孟沛远听到家里响起了一阵门铃声,他暂停了棋局,亲自前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戴润,还有一名为他领路的佣人。
孟沛远挥退了那名佣人后,问:“东西呢?”
戴润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瓶安眠药,顺便问了句:“孟二哥,白苏她真的死了?”
孟沛远接过安眠药后,“嗯”了声。
闻言,戴润啧啧道:“看不出来啊,她居然这么痴情!”
孟沛远似笑非笑的问:“现在任务结束了,高兴了?”
戴润咧着嘴道:“当然高兴了!只差没放鞭炮庆祝了。”
孟沛远也痛快,直接道:“行了,这段时间放你的假,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闻言,戴润立刻喜滋滋的说:“谢谢孟二哥!”
……
孟沛远回到客厅后,见白建明正盯着棋局出神,便改而去了厨房。
他表面上给白建明泡了杯红茶,实际上却把安眠药下在了里面,不过几秒,白色的药丸便化了个干净。
背地里暗搓搓的做这种事,孟沛远向来不屑,不过考虑到白建明的身子骨确实经不起煎熬了,他只好帮他老人家快速入眠。
至于这安眠药,戴润跟他说过是特制的,没有一点副作用,他这才让戴润送来的。
故作无事的把红茶给白建明端去后,孟沛远说:“爸,我给你泡了杯红茶,你润润喉吧。”
“谢谢。”白建明毫无怀疑的接过并喝了起来,由于还很烫,所以他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不过没关系,孟沛远有的是耐心。
一老一少继续下起棋来。
不久之后,已经喝了大半杯红茶的白建明开始犯起困来。
见状,孟沛远的薄唇微微向上一勾。
又过了一阵,白建明指间的棋子忽然滑落。
孟沛远看出这应该是白建明的极限了,便道:“爸,您该休息了。”
随着孟沛远话落,白建明迷迷糊糊的“嗯”了声,起身想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孟沛远立刻示意旁边的佣人扶他回房。
*
听到敲门声的白童惜,暂且收回放在慕秋雨身上的视线,起身前去开门。
门打开,只见两名佣人正一左一右地搀着白建明的两条胳膊,而白建明正把脑袋靠在其中一名佣人的肩膀上,一副快要失去意识的模样。
见状,白童惜声音一紧:“我爸他怎么了?!”
佣人道:“大小姐,老爷困了,孟二少要我们送他回房休息。”
原来如此。
白童惜神情一缓:“进来吧。”
两名佣人小心翼翼的扶着白建明走进房中。
白童惜在他们身后小声说道:“慕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