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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儿身形一晃,运起‘如意渡’来,身如游鱼,竟然在镰影中闪避自如,仍不断向谷源欺身而进。
谷源却不惧怕,双手一捧,那‘赤镰鼓’浮上半空,咚咚几响,鼓声再起,鼓身上的符咒忽然活了起来,寸大的咒文迎风而长,源源不断的朝火镰飞去,嗤的一声,火镰上火光暴涨,威势比方才的‘九耀当空’丝毫不逊,镰影中哪里还有缝隙可寻?
火光中,谷源阴阴一笑,这赤镰鼓上的咒文名为‘火神经’,就算在护法考评时自己都未曾动用,此时使出,显是想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帐小子死无葬身之地,也顺便在众多门人面前立立威,省得日后还有此般麻烦。
四周众人轰然叫好,那莲师妹更是把一对玉掌给拍红了,瞧着谷源那挺拔的身形在镰影中忽隐互现,眼中皆是迷醉神情。
就在此时,巨变突至。
一道耀眼的寒芒闪起,顿时将那镰影全数压了下去,叮叮几声轻响过后,一声惨叫响起,刹那间火势全消,扑通一声,那赤镰鼓跌落在地,谷源捂着胸口,目光中尽是骇然神色,一缕鲜血从指缝中慢慢的渗了出来。
半瞬之速的飞剑终于出鞘,竟然连诸多长老都未曾看清剑势,场内顿时寂静一片。。。
第五章
周道儿的飞剑‘夭夭’乃是黄流师徒用魔炼之术炼成,内蕴之魔气对修仙者伤害极大,更何况正中要害,只是一会谷源‘咳咳’了二声口中便流出了血水,人缓缓倒下,眼见不活。
原本如有高手用灵力护住其血脉、内脏,再逼出流窜入体的魔气,谷源也不该就此丧命,但生死校中,旁人历来不得援手,更何况连宗内医术第一的沈丹长老都在一旁看热闹,众多他人又有谁会伸手?
谷源的授业之师乃是西宗门的门主神音,在周道儿出场之时面色一变,谷源倒地不起之后反而神色如常,瞧着谷源的眼神中毫无怜惜之意。
他生性刻薄,又知前几日救走周道儿之人的身份,谷源不敌早在他意料之中。
场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却是那莲师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此时谷源倒在地上面色一片灰白,口中鲜血狂喷不已,鼻涕眼泪已然全下,浑身抽搐,裤裆中也湿了一片,瞪着眼睛已说不出话来。
那莲师妹往前了几步,瞧了瞧谷源的模样,踌躇了会,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又跚跚停下了脚步。
谷源眼中露出一丝绝望神情,拼命支起身子往莲师妹处爬去,却把她又吓了一跳,连忙缩身又躲回了人群之中,谷源只爬得几步,‘荷荷’嘶吼了几声,头一歪,便断了气。
场内,周道儿仍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似乎谷源的惨状与他全然无关一般,等到谷源断了气,方才往前走了几步,在那尸首旁蹲了下来,摇了摇头,从旁边将那赤镰鼓拣起,放在手中抛了几抛,又站起来狠狠的踹了那尸首几脚,方才吐了口气,昂头‘哈哈哈’大笑几声,将那赤镰鼓纳入了怀中。
他对尸首如此不敬,但以前跟在谷源后面的一众人等哪里又有人敢应声了,只有主席台上的长老中有几位面色不善,但想来大多也是因周道儿拣走了那赤镰鼓的缘故。
主凶伏法,一时间周道儿心中的闷气出了一大半去,瞧玄心宗上下,感觉个个面容都好看了几分。
主台之上,沈仙神色如常,但他身边几位中峰长老除了金眉仍是垂睑不语之外,面上露出的尽是诧异神情,有一黑衣道人和身边二人伏耳低语了几句,三人眼中寒芒一闪,猛的站了起来,身子一晃便到了周道儿跟前,这缩地成寸的身法看上去丝毫不比周道儿的如意渡逊色,看来修为都是极高。
当头的道人黑袍黑发,腰上束着一条金色的掌宽腰带,五官端正,配上那尺长的黑髯,看上去最多只有四十来许,另外二人则看上去要苍老许多,衣着一模一样,只是腰间的腰带一个为银色,一个为铜色。
此三人乃是玄心宗的中峰执法长老,与金眉同辈,当前一人名为金蠡,貌似年轻,却是三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位,平时养颜有术,修为也是最高,据说乃是沈仙之后宗内的第二高手,已至散仙中阶。
银蠡和铜蠡二人也非易与之辈,平日里在中峰苦修,除大校之日外踪影难觅,但据说也都是散仙级高手。
三人专管宗内律法,可称得上是操控着宗内弟子的生杀大权,乃是宗内除沈仙外一等一的人物,但由于四峰也各有执法之位,故此如无大事从不出山,此时见他们三人出场,场外又是一片喧哗,等三人目光一扫,顿时又变得鸦雀无声,安静之极。
场内,周道儿神色如常,饶有趣味的看着金蠡胸前的美髯,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竟对三人毫不在意。
金蠡在玄心宗内地位尊贵,平日里遇到宗内弟子哪个不是对他垂首低睑恭敬之至,何时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他,此时眉头一竖,手一摊,道:“快将那邪物交出来!或许可以饶你一命!”他身材魁梧,声音也是一样洪亮,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场内宛如轰隆隆打起了雷一般。
周道儿抬头一笑,拱手道:“这位道长,你说的邪物是何东西?咦…别瞪我啊,我乃是十足十的乖孩子,哪里又会有什么邪物了…”说着左顾右盼的看了几眼,往身上拍了拍,露出一副‘你搞错了吧’的神色,装了个十足。
他早知那‘夭夭’的魔气必然瞒不过宗内的高手,虽不认识金蠡等三人,但也知他们在宗内辈分极高,定然是有数的高手,三人同时下场隐成合围之意,想跑是跑不了地,但怀里有那尊令在,心中踏实之极,加之又从未把自己当成玄心门人,故此连前辈二字都免了,只称呼为道长。
瞧着周道儿那嬉皮笑脸的模样,金蠡忽然有种想把他掐死的冲动,还未等他暴怒,周道儿忽然一拍脑袋,惊道:“你瞧我这记性,道长说的可是此物啊?”说着,将手向怀里伸了进去,再伸出来时,手上果然拿着一物,却是那谷源所用的赤镰鼓…
周道儿将那赤镰鼓一上一下的抛着,口中说道:“这玩意确实是邪的紧,道长若要,拿去便是,反正这种破烂玩意也无所谓。”言语中竟然将金蠡说成是拣破烂的一般。
金蠡终于忍无可忍,手一伸,几道乌溜溜的暗光从天而降,瞬间便将周道儿围了起来,顶端有一暗黑如墨的小钵滴溜溜的转动不休,而后大吼一声:“魔道妖孽,胆敢混入我玄心宗内,快将那邪物交出来,留你个全尸!”
场下沈丹脸色一变,金蠡此物名为‘破魔钵’,乃是除沈仙的‘天雷神引’外宗内威力最接近仙器的宝物,加上他那散仙的修为,此时竟然会对一小辈使出。
金蠡却是另有所思,前头周道儿使出飞剑‘夭夭’,旁人都只见眼前一花,谷源便已落败,但中峰长老个个修为高深,哪里又会分辨不清了。
凭他的修为倒也不怕,但就算如此,‘夭夭’那匪夷所思的速度仍让金蠡不敢掉以轻心,但凭他的身份,对上一刚入门的麻衣小子就算只是手忙脚乱一下也已丢尽了脸面,比较了一下,还不如起手便用出绝活来得稳妥些。
这破魔钵对魔道宝物均有克制之功,方才金蠡已经判定,这小子使的那古怪飞剑必然和魔道有关,只奇怪的是,在他身上却无魔气,但无论如何总要拿下再说。
周道儿站在那破魔钵内无辜的看了金蠡几眼,叹了口气道:“唉,道长说我是魔道妖人…不知有何证据?当然,道长乃是宗内高人,要欺负我这一小辈自是易事,您非要血口喷人,我也只能无奈等死了…”
‘夭夭’等宝物他均收藏在那辟空袋内,辟空袋内别有奇异空间,如无那独特咒语,无人可以拿出,他自己修的乃是仙道,更是不怕露出破绽,此时倒也不急着将那尊令拿出了。
说完,毫不惊慌的坐了下来,对金蠡来了个不理不睬,嘴里却依旧嘟囔着:“唉,想我父母听闻玄心宗道法高深,师长也个个均是修为精湛的神人,故此省吃俭用将我送上山来,盼我能有所成,日后好回去光宗耀祖…却没料到这位道长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说着,朝主席台上沈仙处瞟了一眼,沈仙仍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笑吟吟的瞧着,周道儿与他目光一触,忽然心头一跳,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阵沉重的压力,连忙垂下头,叹道:“也罢也罢,用我一条性命换玄心宗‘草菅人命’四字批语以警后人也算值当…”
心中惊道:“这老鬼和沈丹长的倒象,就是本事不象,怎会如此厉害,连那眼神都能杀人…”手已不自觉的伸入怀中,捏着那尊令再不肯放。
金蠡被气得胡子都发颤,偏又不知该如何辩解,周道儿的‘夭夭’出的极快,除了中峰几个长老之外,其他人等连看都未曾看得清楚,此时他拒不肯拿出,难道还真要搜身不成?正无奈间,却看见主席台上站起一人,正是西宗门门主神音。
金蠡松了一口气,这神音在宗内乃是有名的机智之人,想来必有其法。
神音从台上掠下,对着金蠡拱手道:“金长老,谷源败与他手下乃是自己技不如人,我身为师傅的也无话可说,可这胡道乃是我们西峰麻衣弟子,身家清白,入峰之后刻苦勤奋,乃是我们西峰弟子中的楷模,您说其乃魔道妖人,我神音不敢苟同…我们玄心宗素来恩怨分明,乃是仙道领袖,冤枉人的事情可不能做,照我瞧来,还不如有了证据之后再说罢…还望金长老三思。”
金蠡顿时傻了眼,这神音乃是沈仙首徒,又是西宗门门主,地位比他也低不了多少,加之周道儿原本就是西峰之人,神音出面合情合理,他脾气耿直,平日里处事铁面无私,但脑子却不见得太过好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道儿也是一阵莫名其妙,入了西峰之后,连门主之面都未曾见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