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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崔明仰!
邓翡心中一凛,猜测电话那边的人有可能是苏子初。
心中冷笑,这人真有意思,昨晚那样,今天还厚着脸皮打电话过来。
夏晚词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走过来看邓翡坐在那里也没动,她就主动开始收拾碗筷。
却没想邓翡突然问道:“你准备傻到什么时候?”
夏晚词抬头看向他,“什么?”她正在全神贯注收拾碗碟,所以一时没听懂。
邓翡倾身向前:“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我问的是你和苏子初,你准备这样傻追他追到什么时候?”
夏晚词顿了几秒,忽然感觉一股无法控制的怒气冲上脑门,她气恼地一下把碗碟重重放在桌上:“你胡说什么?!”
邓翡看她恼羞成怒,变脸和翻书一样,心里高兴起来,其实他一点不喜欢夏晚词面无表情低眉顺眼的样子。
那是她面对外面人时候该有的表情。
也不在乎自己这种想法有多奇怪,他继续说道:“你不是很喜欢苏子初吗?我听夏萌说你喜欢了他好多年,崔明仰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你告诉我,你喜欢了这么多年人家也没回应,你准备得个什么结果?”
夏晚词只觉得整个人的小宇宙都爆发了起来,什么叫夏萌也这么说?什么叫崔明仰也这么说?
“你够了!”她重重一拍桌子:“原来有人在搬弄是非?”
邓翡看着她,觉得她无药可救,“这怎么是搬弄是非?还不是为了你好,看你越陷越深,不过是想拉你一把。”
夏晚词气极反笑,点头道:“那好,你倒是说说:这世上有谁规定,我喜欢人家,人家就必须要喜欢我?”
“原来是无怨无悔。”邓翡也笑起来,恍然大悟的口气。
夏晚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改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曲解我。”
“……曲解?”邓翡轻声重复,脸上带上更加轻的笑。
这样子要多气人有多气人,一瞬间,夏晚词恨不能现在会个什么大招,一下把邓翡从楼上打下去。
她伸手指向邓翡:“你还敢说,昨晚的事情我不提是因为你救了我,可你凭什么那样对苏子初说话?”
邓翡伸手按下她的手,“我说事实罢了,但原来是我错了,没想到在你心里他这么重要,重要的连我说也不能说。”说到这里,他的心中一烦,更刻薄的话冲口而出,“不过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倒追了人家这么多年也没下文,还不死心吗?难道要等自己的青春都浪费完了,变成老姑婆才能醒过来。”
“你……你……谁说我喜欢他了?!”夏晚词跺着脚说。
邓翡看着她笑,意味深长道:“不喜欢他?……不喜欢你见了他那么高兴?不喜欢人家来的时候你那么精心招待他?不喜欢你为了他特意接下沈家的事情?”说到这里邓翡忽然一停,站起来不耐道:“不喜欢你昨晚陪他下楼,那么晚才回来,也不管自己还在生病?”
“那还不是你……”夏晚词委屈,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兜头兜脸的说过这样的难听话,刚张口想解释,只觉一股酸涩直冲鼻子,她连忙不说话,只捂着嘴巴怒视着邓翡,只怕多说一个字眼泪就掉下来了。
邓翡看她要哭,更是面色一冷,“这原本也不是个事,可你看不出人家在玩你吗?真是蠢!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自来忠言逆耳,你虽然笨了点,可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看我是不是其实是为了你好?”
“你在——为我好!”夏晚词放下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这算是什么为我好?你只听他们胡说,有问过我吗?你觉得有什么事是我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你能知道的事情难道我会不知道?”
“奥?”邓翡挑了挑眉,带上一抹冷笑,“这么说来你是心甘情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可真是我多事了,你多包涵,回头我给他道歉。”
夏晚词被说的一堵,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看着一脸冷淡的邓翡,想到他刚刚的和颜悦色,又看了看桌上的碗碟,她明明已经尽量让着他了,他昨晚令苏子初那么难堪,她也没说什么,为什么他还要这样欺负她?
为什么好好吃一顿饭,最后变成了这样……想着想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妈呀,写作真不能停,本来520想更的,结果死活没写完,这一点字写了三天。
明天还可以更。
☆、旧情难了
明明好好吃着一顿饭,最后却变成了僵持的状态,邓翡看到桌上凌乱的碗碟,忽然想到刚刚夏晚词搬了椅子爬到柜子上面给他拿碗碟,她身材并不轻盈,做这种爬高上低的动作有点勉强,但是笨拙也有笨拙的可爱之处,看到这些碗碟的时候他心里觉得有些高兴。人通常对一个物件有感情,也无非是通过这东西看到了另一个人而已,想到这里,他伸手过去,第一次主动收拾碗碟。
夏晚词没有动,她低着头,刚开始哭,正在持续进入情绪中……
脑子里过电影一样:
“小词,我妈妈今晚做了你爱吃的红烧牛肉,晚上去我们家吃饭好吗?”
“小词,你不喜欢当姐姐,那我当哥哥,你就可以当妹妹了。”
“小词,这是我家昨天炒的瓜子,你要搬家了,以后不能常吃了,你多吃点……”
童年的片段一幕幕慢镜头般在夏晚词的心中闪过,她只觉得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悲伤,每个人都是三餐一宿慢慢长大的,长到这么大,那得经历多少事?
童年更是每个人记忆里死死刻上的印记,除了父母去世那年,夏晚词觉得已经好多年,她没有这样无助而委屈过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一串串掉下来。
邓翡起先并没有发现她哭,看她不说话以为是不好意思,他把碗碟端去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看夏晚词还站在餐桌前,低头看不到表情,他难得地先说了软话,他一边擦桌子一边说:“好了别想了,你要喜欢就继续喜欢吧,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做家务,如果夏晚词不是这么伤心,一定可以发现,可是此时,她全副身心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只听到邓翡说以后都不管她了……
这话比起前面的,并没有特别伤人,可是此时她听在耳朵里,却顿觉挖心挖肝的难受,那股子伤心,竟然瞬间因为这句话放大了一百倍,她再也不努力掩饰,哭了起来。
她从没有这样哭过,眼泪完全不受控制,一串眼泪掉了下来,刚顺着睡衣前襟滚落,另一串又跟上了。
邓翡这下看得清楚,一下楞在了那里。
他不明白了,看来这事真的是她的痛处,说也不能说,一说就哭成这样,不过这也哭的太可怜了,他微微朝地上看了一下,夏晚词面前的地板上,竟然都看到眼泪了。
夏晚词看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哭,也顾不上现在已经丢了面子,干脆放声哭了起来。
邓翡更是吃了一惊,这样苦大仇深伤心委屈的样子,至于吗?他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走过去说:“我都说以后不管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夏晚词微侧了身子不看他,继续哭,她心里的委屈太多,纵然是夏萌和崔明仰,他们也不明白她,她想到自从爸爸妈妈走后,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从来不敢娇气,从来不敢多想,甚至从来不敢问自己喜欢过什么样的生活,这些人只知道说她,他们又凭什么?
越想越伤心,如同记忆爆开了一个黑洞,里面有不再会出现的爸爸妈妈,有年少的弟弟生病时自己的无助焦灼,更有被外人欺负时候的忍气吞声……
是,她是曾经很喜欢苏子初,特别是在她父母去世的时候,因为有了要照顾的弟弟,有她牵挂的男孩子,她才能够活下去,如若不然,生活那么苦,早死早投胎不是更好?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讲,苏子初曾经的存在,是她人生的一点点希望。
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长大的她早已清楚年少的迷恋并不是爱情,穿衣吃饭的口味尚且会变,何况是那种朦胧的喜欢。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她怎么可能像别的少女一样,满脑子都是爱情浪漫,她只是想带着弟弟活下去,珍惜身边的每一个朋友而已。
人一但开始自怨自艾,那就陷入了一种无可自拔的情绪,真是越想越不得了,简直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可怜的女孩子了,于是她一边哭一边用衣袖不管不顾的擦眼泪,邓翡愕然地看着她。
几乎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这时候自己是应该走开,让夏晚词一个人静静地哭,还是留在这里,看着她哭,或者,继续说好话道歉。
其实按照他自己的理解,走开是最好的,现在夏晚词已经哭的形象全无,都用睡衣袖子擦脸了,回头发现自己在这里,岂不是更怪他?
可如果离开,回头她会不会说自己冷血?
于是邓翡小小权衡了一下,觉得还是留下好,不过他并不想老实的等着夏晚词主动找他算账,他决定以退为进。
他走到洗手间先去弄了条温热的毛巾出来,递给夏晚词说,“擦擦。”
夏晚词当然不接。
邓翡又伸手,毛巾挨上她的脸侧,邓翡说:“你不想看见我,我一会就走,以后也没人碍你的事了。”
夏晚词的哭声顿时一停,心中又气又恼,她明明没有这个意思,但又怕邓翡真的就这样走了,一把抓过毛巾,“我,我什么……什么时候……说过那话。”不想见他,或是让他走,嫌他碍事,夏晚词觉得哪一句她都说不出,气恼的只有含含糊糊一个劲的擦脸。
邓翡笑了笑说,也不说话。
夏晚词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毛巾热热的,很舒服,半响听不到邓翡的声音,她努力忍住哭,看了一眼,看他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一脸包容的表情,自己顿时捡回了点理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邓翡顺势拉过椅子让她坐,夏晚词这次没推辞,坐在那儿邓翡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