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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凯听了,为辛五捏了一把汗,瞪了养子一眼道:“人到底是不是掳来的?”
辛五直呼冤枉:“从小到大叶轻蕴像筑了一座城似的,将许凉围在里面护得死紧。谁动她一根头发,叶轻蕴能把人几辈子的性命都收个干净,阎王爷都比他仁慈些。我没事儿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人怎么会在你这儿?”,听到他不是祸首,林靖凯总算放下心来,要这里面真有辛五的手脚,到底帮哪边,可得把他愁得为数不多的黑发全都白光。
辛五说起这个就一肚子火,将李照森那孙子供了出来。
林靖凯当即冷然骂了一声:“蠢货!”
辛五附和道:“他可不是蠢到家了么”
“我说的是你!”,林靖凯睖他一眼道。
辛五一愣,也不敢顶回去,讪讪道:“您这话说的——”
林靖凯恨铁不成钢地说:“既然不是你,刚才你为什么不当着叶先生的面,把事实说出来。还遮遮掩掩,这个黑锅你自己往自己背上扣,怎么着,上辈子属乌龟的?”
只有他们父子两人了,养父还一口一个“叶先生”。可见林靖凯对叶轻蕴的尊敬程度。
辛五被骂得全身僵硬,抬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面,一种黑衣下属笔直地列在走廊上,排得很整齐,板着脸,光着气势就让人胆寒三分。
听见他挨了骂,脸上有没有其他表情。
他暗自松口气,幸好这些人训练有素,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连笑都不知道了。所以也不用担心他们笑话自己堂堂辛五爷,却站在这儿让老头儿耳提面命。
但辛五心中又的确奇怪,平时养父不管是和叶家还是叶轻蕴,都没什么联系。但关键时候,却这么护着叶轻蕴,连他老人家最精锐的手下都带来了,不惜一副砸自己儿子场子的气势。
现在看来,砸场子估计不会,但把他辛五的面子砸了却实实在在。
辛五不服气地嘟囔一句:“到底谁才是您儿子啊?”
林靖凯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叹一句:“你到底是太嫩了,你以为叶家好几代人能在一众簪缨世家里独占鳌头,仅仅是他们在官商两界都权柄在握?”,说着他摇摇头,“他们总得要有自己的势力和人手。所以在一百年前,才在黑帮里衍生出一个资金实力雄厚的林家”
这事儿辛五从未听说过,此时被震得瞪大了眼睛:“您……这是在说笑话吗?”
林靖凯哼笑道:“我只有在见血的时候才说笑话,每当我送一个人送黄泉,就会跟他开玩笑说会留他一条狗命”
这话谈笑风生之间就说了,却让辛五的脊背上生出一层鸡皮疙瘩来。义父总是这样轻轻松松地谈起人的生死,或者血腥,这股平淡才让人害怕。
有什么比将夺人性命看做日常的人更可怕的?
所以辛五才明白,自己这辈子的狠劲攒一块儿也比不上面前这位气势如虹的老人了。
林靖凯没管辛五的神色变化,自顾自地感叹道:“整整一百年了,有叶家暗中保驾护航,林家才能在这条黑不见底的道上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看养子静静地听着,这盘根错节地因缘灌输进他的脑子里,显然还得消化消化。
辛五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叶家——”
林靖凯知道他想问什么,跟他说道:“你以为辛家有多大的家业?”
辛五沉吟一会儿,答道:“在枝州,排得上前十吧”
林靖凯那这个跟他解释:“前十,在表面上已经风光豪奢。叶家虽然在外人面前地位超然但十分低调,轻易不与人搅和,所以外人便看得隔山隔水,不比以前真切。趁着今天这事,这话我撂这儿——叶家的身家地位,在你辛家的百倍之上!”
林靖凯看着辛五脸上隐隐的不服气,又说:“我不是在贬低辛家,而是叶家实在站得太高。你大概不知道,表面上我林家在黑帮面前称王称霸,但实际上,却是叶家的世仆。在我爸爸,你爷爷临死前,叶轻蕴来探望他,那时候叶家的这个孙子只有八岁,他老人家还一口一个小少爷地叫他”
这番话让辛五彻底沉寂下来,抿唇道:“那现在林家和叶家是什么关系?”
要这些产业真是叶家一手扶持下来的,和叶轻蕴处于同一辈的自己,便矮了他一头了。
妈的,今天真是黄历跟自己过不去,倒霉时候全撞在一起。先是被李照森那瘟神坑了一把,现在又得知这个“噩耗”。
他辛五爷名头一亮出去那也是响当当,从小到大,除了在义父与贺一骑面前自己低过头,要林叶两家的主仆关系延伸到现在,便又有个人要压在自己头顶了。
林靖凯摆手道:“现在林家算是和叶家差不多脱离了关系,但林家世代都感念叶家的恩惠。所以对他们家的人格外敬重,你爷爷当初留下的遗言里面就有一条——要是叶家人发话,林家力所能及,必不能推辞”
辛五点点头,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义父带着大批人马气势汹汹帮叶轻蕴包围夜宫了。
父子两个一时间都没说话,倒是辛五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把他给惊了一下。他接起手机,问道:“怎么了?”
三子在电话那头焦急道:“五爷,他们打起来了”
辛五现在一肚子官司,这边还没理顺,那边又闹了起来,瞬间一肚子火大:“他们不想活了?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见他动气,三子立马战战兢兢地说:“贺一骑和叶轻蕴带来的人打起来了”
辛五眼睛一瞪:“他们俩又怎么了?”
三子一时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只是道:“您还是来看一眼吧”
辛五跟林靖凯说了一声,然后带着自己那帮在黑衣人面前站得规规矩矩的手下大步往事发地点赶去。
他走到自己专用的电梯门口,还没按键呢,上面就亮了。
辛五正想骂哪个不长眼的,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沾他的东西!
没想到先出来的是冯子良,后面跟着抱着许凉的叶轻蕴。
许凉现在已经神智不太清醒,脸上跟发烧似的潮红。现在包裹着她的不是贺一骑的衣服,而是叶轻蕴脱下来的外套。她似乎热极了,伸手想要撩开那件襁褓似的黑色衣料。
但叶轻蕴手臂收得很紧,脸色比外面割在脸上的冬风还冰冷。
他连余光都没扫一下辛五,只是走到对方旁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说了一句:“这事我会彻查”,然后径直往门口走去。
辛五在电梯门口哑了半晌,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等着被叶轻蕴整吧!
------题外话------
不要问我问什么这样少,嘤嘤嘤,最近在为了实习工作的事写简历,还要出去跑,实在腾不出空来,现在连晚饭都没吃呢。本来想回家大把时间码字的,但是我爸雷厉风行,马上就找了人让我进去实习。哎,实在对不起大家,但实习对毕业生很重要哇。要不这几天少点,但是周末来个万更?
☆、121。带她走
叶轻蕴将许凉抱上了车,她身上的温度很高,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怀里的女体是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地扫,确认这件易碎的宝物全须全尾。检查到最后他发现,她没碎,自己的心快碎了。
有谁来告诉自己,这身不属于她的衣服是打哪儿来的?还有她现在迷蒙眩晕的眼神,和脸上长久不退的潮红是怎么一回事?
他紧紧地抱着她,忽然听见她细弱的声音在叫自己:“九哥——”
叶轻蕴轻轻哽了一下:“嗯”,他本来有很多话要跟她说,但喉咙里像卡着铁片,又硬又涩。
他将自己的耳朵贴近她的嘴唇,许凉还轻轻笑了一下说:“你是九哥,我想自己数九声,你就该来了。可你比想象中的准时,我才数到八呢”
叶轻蕴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没说话,只手掌一下一下在她背上拍哄。
他还记得自己刚进去,大概里面的男男女女都知道有人围了夜宫,正准备作鸟兽散。
叶轻蕴让人堵在门口,在他弄清楚实情之前,哪一个都别想逃出去!
都知道叶轻蕴和辛五不是一条道上的人,看见他气势汹汹地进来,都不禁一愣。
虽然叶轻蕴神龙见首不见尾,十分低调,但在场的都在枝州数的上号,所以大多数人都认识他。
他面沉如水地站在门口,厅堂里的灯光带着暖意,却将他衬得更冷,一身黑色套装,像将外面如墨的深夜带到这儿来了。
几乎一眼他就锁定了许凉,她重重地喘息着,一双迷瞪瞪的眼睛似乎花掉了,让她一再地摇头,似乎要将自己唤清醒。
他抿着嘴唇,大步朝她走过去。
全场呆若木鸡,都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时候,那些见许凉眼熟的人全都记起她是谁来了,额头上不禁一层虚汗冒起来。看叶轻蕴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只怕他将在场所有人都看做共犯,他的怒火,人人都要分摊。
他一步步地近了,像神明走到众生当中。
叶轻蕴在许凉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他发现她身上的温度高得厉害,接着抬眼环视一圈将她围在中间的那帮男人,此时他们之中的大部分,脸上十足乖顺,不敢与他对视,只好垂眸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但也有缺乏眼色,见叶轻蕴将全场都镇住了,立马跳出来要逞一逞威风,于是指着他道:“你算哪根葱?敢来这儿砸场子!辛五爷的地盘也不要命地来撒野!”
旁边的人怕再把叶轻蕴给惹恼了,扯一扯他的袖子,让他别找死。但那人显然就没有识实务这个技能,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觉得此刻脚下的地板是他的舞台,他在上面尽情表演:“这女人刚刚辛五爷还护着呢,你现在碰她一根手指头试试?明天你就得用脚吃饭了!”
这话难听得其他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生怕叶轻蕴一下子暴怒起来,让他们连坐,没见门口都让人封了吗?那些黑衣人个个带着真家伙,哪是他们这帮纨绔可身娇肉贵,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