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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看她脸色不对,拿了过去,翻看两页,其中的画面不堪入目。她老人家的脸色骤然一沉。
站在老太太旁边的几位名门夫人余光瞟了一眼,也是目瞪口呆。
颜艺珠带来的这人真是不知廉耻,这样的慈善场合下,竟把这种淫书带进场内,简直有辱斯文!
老太太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颜艺珠,沉声道:“颜小姐自己看看吧。想来我们叶家一向是清白世家,开创慈善事业,也是为了造福一方,自认一身正直干净。可今日颜小姐带来的这人,光天化日,竟把这种东西带进来,在场还有众多教养一流的夫人小姐,岂不是要脏了她们的眼睛!”
一向对人和善的老人家骤然生气,字字珠玑,直指人心。颜艺珠脸上再也绷不住了,这会儿也顾不得去追许凉,忙为自己辩白道:“老太太这话果真冤枉我。这人只是我偶然认识,因为这次拍卖会上,补妆之类用得上他,为图省事,便带着他来了。谁知道他竟是这种人!如果我真清楚他的人品,又何必带他来打自己的脸?”
说着颜艺珠便两眼盈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是叶家的主场,要真再深究,最终坏的是叶家的名声。
老太太递了个眼色。微娘颔首应了,正要抬脚去叫那几个警卫员,便有个面熟的冷脸年轻人赶到,一把拎起那个被诸人唾弃的设计师,押着往会场外面去了。
只因开始只有离老太太近的人旁观了整个过程,还有些一知半解的实在好奇,便争相询问。一时间,盯着颜艺珠窃窃私语的人一波又一波。
颜艺珠尴尬地站在那儿,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只是别人都是在暗中交流此事,她又哪里能上赶着去解释呢?
对着那些投在自己身上,幸灾乐祸的目光,她闭了闭眼睛,长长的指甲掐进血肉里。
总之各位名媛们今天倒是不虚此行,既在叶家人面前露了脸,也看了一场好戏,着实让人心情愉快。
于是不少人在进入拍卖会会场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
拍卖会即将开始,与会者都找了位置坐定。许凉坐在老太太旁边,悄声问道:“奶奶,今天有个大善人要跟为山区的孩子们做贡献,您可要成全她哦”
老太太看见许凉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虚点了她一下,“鬼丫头”。
颜艺珠就坐在许凉她们的斜后方,看老人家和许凉亲昵说笑,心里翻江倒海。
只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女人,心机倒不少,在叶家人面前装得纯善,谁知道包藏多少祸心!
嫉妒把颜艺珠的心给堵死了,她找不到一条畅快的出路。只知道这世上有人要越过自己,就是不行!
宽阔的会场已经坐满了人,众位往四周一看,只觉得这次的布置独具匠心。墙壁上挂着的不是名师名画,而是一幅幅出自山区孩子之手的彩色绘画。
各种斑斓的色彩,光明的向往,恰好呼应这次慈善拍卖的主题。
拍卖的主持者,是一个著名古董拍卖行的专业人员。
拍卖行听说做善事,免费向基金会推荐了一位主持者,听说在业界的机智名声数一数二。
“非常荣幸能主持这次由叶氏基金会组织的慈善拍卖……”,在主持人精简的发言之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许凉把玩着手里的拍卖牌,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游戏开始了。
四个保镖看守的保险柜被打开,主持人带着一双白色手套,将第一件拍卖品拿了出来,开始介绍道:“明朝画家张允慈的后期作品,长八十厘米,宽四十厘米……”
介绍完毕,主持人最后道:“竞拍底价为五十万”
底下一阵低声交流之后,一个短发夫人举牌道:“五十二万”
另一个红色礼群的年轻女人举牌,“五十五万”
……
当加价到七十万的时候,主持人扫视全场,问:“还有人加价吗?”
许凉抿唇,终于开始举牌:“八十万”
这个加价跨度有些大,引来一阵喧哗。
只是没多久,许凉斜后方有一道胜券在握的女声稳稳地说:“一百万!”
许凉再次举牌:“一百一十万”
颜艺珠心里暗哼,“一百二十万”
竞拍价格到了最后,叠加到了两百万,是竞拍底价的四倍,远远超过那幅画本身的收藏价值。
主持人当然看出两位女士在暗中较劲,心道果然是拿钱在搏高低。可面上却稳重如常,说道:“两百万一次,两百万两次,两百万三次”,一锤定音,他伸手示意颜艺珠所在的方向,“恭喜牌号为二十二的这位小姐,获得这件珍贵的名师珍品”
许凉故作懊恼地扭头瞪了颜艺珠一眼,后者则以胜利者的姿态抿唇一笑,那份得意的劲头,周围人都瞧得出来。
接下来的几件拍卖品,许凉都铆足了劲儿,想要拍下来,但最后都无一例外地被颜艺珠高价截胡。
看着许凉一副恼恨得不行的样子,颜艺珠心情飞扬得快升到云端。
为了将许凉踩在脚底,花再多的钱,颜艺珠也心甘情愿。
到了最后,近一半的拍卖品,多达三十多件的珍藏,都被颜艺珠收入囊中。而许凉竟一无所获。
拍了近两个小时,便到了最后一件,是一幅名为《相恋》的油画,作者更是闻所未闻,名叫子润。
这幅作品,是许凉捐赠出来的。
主持人在介绍时道:“虽然我学识浅薄,并不知道子润是哪位名家。但这幅画没有出现任何人物,只有两双手,却让人感到一股温馨。我曾有幸主持过多场名画拍卖会,这一幅的作画技艺,不输任何享誉世界的知名画家”
他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在场的人自然跃跃欲试。
只不过这件作品,许凉志在必得。
主持人这时候道:“这幅作品的捐赠者给出的竞拍底价是,一百万”
一个在画界毫无知名度的作者,却给出这么高的竞拍底价。一时间,场中无人举牌。
“一百一十万”,沉默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一位中老年妇人的声音打破。
循声一看,却是叶家老太太身边最亲近的人,微娘。
独具慧眼的老太太都有意于这幅画,其他人自然争先恐后,竞相举牌。
这些人当中,自然没有颜艺珠,因为这是许凉捐出的藏品,她自然没那么傻,拍下来给自己添堵。
最后价格抬到一百万五十万,许凉举牌,“一百六十万”
颜艺珠沉吟一会儿,扬声道:“一百八十万”
许凉:“两百万”
颜艺珠:“二百二十万”
……
当颜艺珠将价格提到五百万的时候,拍卖会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低沉磁性的那声在空气中荡漾开,却震颤在每个人的心里,“我出一千万”
众人回头一看,之间一个挺拔身姿迎光站着,长身玉立在门口,那深邃五官当中浸透出的魅力像女人幻想中的写真,在这一刻被全部实现。
叶轻蕴谁都没看,冲人群中坐着的许凉眨眨眼睛。
颜艺珠见两人眉目传情,更加怒不可遏,快把自己的下唇咬穿了。
她忽地眯了一下眼睛,扬声道:“叶先生连拍卖牌都没有,空着手竞拍,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这时候颜艺珠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是要作戏给颜氏高层看,自己已经有了向叶轻蕴求和的姿态。
别指望一个妒火中烧的女人,仍心存理智。
今天参与者,都是给叶氏面子的人上流人士,没想到还一个同发起人硬顶的嘉宾。全场静默,都等着后续发展。
这时有一道弱弱的女声响在空气中,“他和我是一家的”
叶轻蕴差一点就要喷笑出来。真想把阿凉揉巴揉巴抱在怀里,这细小的声音,无疑是在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不教他心花怒放?
他目光粲然地笑起来,眼眸里含着初绽的诗篇,接着点头承认道:“对,我们是一家的,我的意思,就是许小姐的意思”
这话里透出的意思,劈在每个不知情者的脑海里。其中大多数对叶轻蕴有意的世家小姐都一副失望垂泪的样子,会场一下子炸开了锅。
但拍卖会还没有结束,在主持人几句控制场面的话之后,说道:“许小姐和叶先生出价一千万,还有没有人加价?”
全场没有异议。
主持人便点头:“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万三——”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截断,“我出一千五百万”
叶轻蕴拿过许凉手里的竞价牌,举起后淡然道:“一千五百万”
颜艺珠目光像淬了毒,发射过去。她全身的血都冷掉了。叶轻蕴和许凉早有在一起的苗头,但从没像此刻这样,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刺目得让人全身发抖。
她再开口,便闻到自己喉咙口一阵血腥气,“两千万!”
颜艺珠完全是在拿钱撒气了,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
叶轻蕴举牌:“三千万”
再加价下去,显然不明智。不仅是这幅画不值这个价钱,传出去,在颜氏高层当中又是一场风波。
想到这儿,颜艺珠握紧竞价牌,手被硌得生疼,最终仍含恨妥协,把手撒开。
最终这幅《相恋》,竟被它的作者拍下来。
拍卖会至此圆满结束。
颜艺珠从未像今天一样觉得挫败,她虽然在拍卖过程中压了许凉一头,但最终败给叶轻蕴。
输得不仅是拍卖品,更是感情,人心。
恍惚中,听见主持说,“下面有请主办这次拍卖会的叶氏基金会代表许凉致辞”
颜艺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那位身着旗袍立领,荷叶裙摆礼群的妙曼身影,款款地走上台去。
只听她说:“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参加这次叶氏基金会的慈善拍卖。这次拍卖的全部所得,都会在各界人士的监督下,捐赠给山区的贫困儿童,用以修建学校,增强儿童医疗保障等方面。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对此次拍卖做出巨大贡献的颜艺珠小姐表示衷心的感谢,因为这次拍卖资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