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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子十几日前就跟着她娘往郊外镇子上住下了,不过闲来时还会跑过来,求着非墨教他些武功。但佑子娘又希望儿子能考功名,拿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故而也多次和非墨提过,他也只得教点防身的东西,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自那日后,常歌又发了一回烧,昏昏睡了几天,心境也就平稳下来了,不常说些刺激他的话,也没再提要走的事,于是两个人的关系便如此不冷不淡的沉淀着。
她不愿再提往事,不过是被他的举动吓到,虽偶尔也会发呆出神,但比起最初见面到底好了许多。非墨看着她日日表情的变化,自也不焦急,只耐心的等。
朝阳初生,绿草茵茵。
小心推了门进来,白明月端着药碗轻手轻脚走到桌边,放了托盘却往床上瞧。那床的另一头摆了个小竹篮子,里面花花绿绿的,不知装了些什么,被衾里的人一动不动,看似睡着。
她唇边微微勾起弧度来,小声清了清嗓子,换做非墨的嗓音来,装模作样地低低道:
“……还没起?”
明显看得那被子上起伏一下,常歌装睡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翻身过来看她……
“该失望了罢?我可不是公子啊!”白明月不同她客气,径直就坐了,招呼她起来,“就猜你没睡,来喝药吧。”
常歌略有些无语地盯着她片刻,方才点头爬起来,在桌上捧了碗,咕噜咕噜一口喝尽。
白明月自不是个记仇之人,即使上回因她害得子言受了点轻伤,不过多少也从非墨口中听说过她的往事,倒对这个曾经的富家大小姐的遭遇很生理解,瞧她心底多半亦留有情念,故而便不与她为难,只笑嘻嘻地看着她的脸,打趣道:
“你个小丫头,脸皮儿就是薄。我说啊,是心里早早就原谅公子啦,不过碍着面子没敢承认,是不是啊?
你说你也真是的,怎么那么死脑筋?
你家那什么师兄,原先也是帮你们俩牵的红线,你什么意思?你觉得你和公子在一起很对不起他,那你们俩不在一起了,不是更对不起他了嘛?啧啧……笨得很,难怪不得会喜欢公子。”
“……这算什么话?!”常歌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却仔细琢磨她所说的,居然找不到来反驳的语句,最后只得道:“我不是小丫头了,今年二十有一。”
“还有脸说?”白明月冷笑,伸出食指来刮着脸羞她,“这么大的年纪了,人家姑娘孩子都会读书习字了,你还老姑娘一个,依我看,不如挑个好日子便和公子成了吧?嗯?”
常歌被她噎得完全没法插嘴,却是转了转眼珠一想,森森对她弯了唇角,“白姐姐这么关心我,倒不如多在意一下自家的亲事啊。
你不着急,只怕子大侠也该急了罢?我记得,你的年纪似乎不比我小呢……这么耗下去真的好么?‘人家姑娘孩子都会读书习字了,你还老姑娘一个,依我看,不如挑个好日子就和子言成了吧,嗯?’”最后一个字学极了她的口气,白明月看她提起子言来,顿被说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了半日,最后伸了手就去掐她脸颊,嘴里怒哼着。
“小丫头片子,嘴巴倒是很厉害啊!教我看走了眼,哼,今日不收拾收拾你,改日就该骑我头上去了!让你得意……”
她手劲极大,又老揪着常歌脸颊不放,估计再扯下去她的脸准会肿。思及如此,常歌看准时机,两指往她穴道上一点,白明月没料到她会出这么一招,一时愣住,浑身麻木僵硬,动弹不得。
“你……你这丫头不是不会武功的么?”
常歌嘻嘻笑望着她,摆手指得意道:“武功是不会,点穴的功夫我倒是还记得呢。”
白明月撅着嘴,不悦道:“那你还不解开?”
“解开行啊,你可得保证别欺负我。”
白明月没法,只得服软,“行啦行啦。我保证,我保证啦,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常歌俯身下去,朝她两穴位轻轻戳了戳,她方放松了身子,活动着四肢,反而一脸困惑地看着常歌。
“听公子说你的内力废掉了?好好儿的,可是惹上什么仇家?”
“……仇家,倒是没有。”往她旁边坐了,常歌有些落寞地笑笑,方把去塞外吃错药的事情简单与她讲了,白明月微微愕然,继而神色惋惜。
“好歹也有那么多年的内力,就这样毁了……当真是可惜呢。”她摇摇头,“你瞧着,能不能找个好大夫来给你看看?或许还能治好呢?”
常歌垂眸浅笑:“不知道……再看吧。好不好,不都这样么……”
看她眼底里浮上些伤感,白明月皱了皱眉,扯扯她衣袖,“别想啦,公子他认识个很厉害的大夫。住在封雪岭的红药真人你可知道?她医术天下无双,如若公子找她来给你看,指不定能治好的。”
红药师父么?
常歌也没多提什么,只对她笑着点头,算是应下了。
“这是你编的?”白明月随手拿了她一条穗子来,在手里翻开,甚是喜欢,“送给我吧,好不好?”
“行啊。”反正她闲的无事,也只成天摆弄这些,剑穗多得能装下一个篮子了。
“手真心巧啊。”白明月取出自己佩剑来,把穗子挂上去,继而又用手肘捅了捅常歌。
“公子去武林几位长老那里赴宴去啦,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呢。”
“怎么?你想子言了?”常歌朝她挑挑眉。
白明月先是一愣,随即嗔怒:“谁想他了!烂嘴巴!”
……
吃了午饭,在屋里百无聊赖,趁着外面阳光还不太大,常歌抽空出来走走。
老在房间里呆着,似乎还没往宅子里头逛。以往虽也来过,可是记不太清了,好像东厢房后面有个小山丘,里头生了不少竹笋,旧时她还挖过一些来吃,倒不知现如今还有没有。
白明月自在床上午睡,她也不欲多加打扰,于是就自己偷偷地绕着去了。
头顶正好飘来一朵云,将日光遮得浅薄微黄,走了没多久,垂花门一过对面就是一个小竹园。常歌探头往里面瞧,一丛丛的翠竹蔽日窈然,满眼皆是绿色,清新宜人。
她迈开步子小心翼翼踏进去,这里面静的吓人,比起多年前来的时候,竹子长大长高了不少,竹笋亦是遍布一地。
常歌朝深处而行,正瞧着有笋子鲜嫩可人,她蹲□准备细看,却不想耳边忽传来一声轰鸣嘶吼,她整个人为之一振,没站稳就仰后坐了下去。
林子对面窸窸窣窣有什么动静,常歌惊愣不已,一手迅速往腰间摸暗器,她如今武功不行,但好歹自保还有能力,石青这小院她以前从不曾发现有什么猛兽,难免掉以轻心,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擅自乱闯才是。
正犹豫着要不要扔一记暗镖,此时此刻那阴暗之处缓缓有个黑影显现出来,越发逼近她,常歌心提到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一股大风吹来,竹叶翩翩飞起,方才的白云瞬间被吹得散开,阳光骤然明亮。
对面那一身淡色花斑的吊睛白虎霎时映入眼帘。
只见它高约摸有一丈,身长一丈有半,气势威武,眼神犀利,头顶却有一撮暗色的白皮,虎爪踏着地上竹叶,咯吱咯吱而响。
常歌吃了一惊,记忆里觉得这老虎似曾相识,好像在何处见过。她正准备站起身来,背后就听得有人厉声道:
“阿冬,不要伤她。”
64、有情无情【三】
常歌和白虎皆微愣了一瞬,然后她方回头看过去,垂花门前,正有一人穿着件象牙白的窄袖云丝衣衫,青丝束起,一条蚕丝锦缎的发带迎风飘在脸颊边。逆着光,衬了他整个人挺拔笔直,英武不凡。
尚没等常歌站起身,非墨就大步走到其跟前,伸手把起她来,紧张非常的打量那脸上的表情,看得常歌浑身不自在。
“我……我哪里不对劲么?”
非墨咬着下唇,担心地盯着她眼睛,犹豫许久才道:
“小伍……你,你没生气罢?”
约摸是以往的态度令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说话行事便是连一个眼神都要仔细看了她很久方再做决定,常歌轻轻颦眉,一时觉得心中抑闷,喉上涌来一股酸涩。她双唇开合几次,却不吐半言,最后只用了手拍拍他臂膀,哽声道:
“没有生气……”
“嗯。”非墨笑着朝她点头,“没生气就好。”
“对了。”他从怀里摸出一小油纸包,摊开来放在她手里,“这些糕点味道挺好的,我料想你会喜欢,要不要尝一尝?”
纸包间的那几块零零散散地桂花点绿豆小糕虽看着卖相不太好,但这般口味的东西,好像是樊楼才有的,早晨听白明月说他去赴宴,却不知是因得什么事情。
“你这糕点哪里来的?”她问。
非墨拿袖子将她把鬓角的薄汗,擦去,慢吞吞道:
“哦……几位长老今早派人来请,我推脱不掉,只能去了。”
“是天山昆仑山的四个老头子?”常歌若有所思地拈了糕点在嘴里细细咀嚼,“如我没猜错,他们找你……应当是探讨盟主之位由谁来坐罢?”
听她这么一说,非墨不禁尴尬地点了点头,“他们的意思是……是让我……不过我还是觉得目前自己年纪尚小,恐怕无法担起重任,更何况武林之中能人志士这般多,又不必非要是我……”
常歌咽下糕点,笑着摇头,“这你就不懂了,他们让你做盟主就是看中你年纪小这一点。”
非墨怔了怔,眸中不解。
常歌无奈地看着他,“近日里朝廷招安一事恐怕你也知晓了?日前辽军大举入侵,北方战乱,保州一战我军又是大败。如今辽军已南下,据说即将向望都而行。
这般局势朝廷自然想利用些武林人士,而几位长老又关心百姓安危,朝廷都拿般说了他们定会鼎力相助。
以往江湖因恐纷争,一向是不推盟主的,而此回英雄大会,多少人野心勃勃而来?且不说玄溟鬼域的白长老虎视眈眈已久,就是与你年纪相差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