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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想找王掌柜询问一番。”温柳年挠挠下巴,“不过也只是个人感觉而已,说不上有多准。”
“下一步要怎么做?”赵越问。
“与对方约了明早再议。”温柳年道,“去过之后再说。”
尚云泽点头:“若是大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但说无妨。”
“先谢过尚堡主了。”温柳年点头,“夜色已深,就不再多做打扰了,诸位早些回去歇着吧。”
木青山看了眼温柳年,有些欲言又止,回到卧房之后翻了半天拿出一瓶药膏,让人送去给温柳年。
大人今天看上去似乎很辛苦的样子啊。
红甲狼从窗户里爬进来,冲他友好晃了晃触须。
“你怎么来了。”木青山笑出声,将它捧在手心带着一起玩,又弄了些点心碎屑屑喂。
“还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尚云泽用手指弹弹那红亮背甲。
红甲狼沾了一脑袋点心渣,懒洋洋趴在桌上。
已经很久没有被捂起来呐……
另一头,赵越拿着药罐放在床头:“师爷送来的。”
扫了一眼那青白色的小玉罐,温柳年捏捏红耳朵,半晌之后道:“或许师爷是想送风寒药,结果却拿错了。”完全有这种可能性。
赵越忍笑:“那要上药吗?”
“不要。”温柳年迅速钻进被窝。
“那明天就只有继续躺在床上养伤了。”赵越和衣靠在他身边。
温柳年想了想:“我自己上。”
赵越爽快将药罐递给他。
温柳年赶人:“你出去。”
赵越学他:“不要。”
温柳年:“……”
赵越似笑非笑看着他,明显是在调戏。
温柳年觉得心里甚为不忿,先前占上风的人分明就是自己,为何只是外头做了一回,就一切都反了过来?
赵越手背轻轻摩挲过他的侧脸,眼神很温柔。
温柳年躲了躲,自己在被窝中摸索擦药,片刻之后表情一僵,将小药罐拿了出来。
“怎么了?”赵越不解。
温柳年眼底迅速升起水雾,声音颤抖道:“这这这当真是伤药?”
赵越拿过小瓶子看了一眼,上头并无标签,闻起来倒是很清凉。
温柳年脸色发白:“快些,我要沐浴。”
赵越翻身下床:“来人!”
片刻之后,尚云泽打开屋门,疑惑道:“这么晚了,大当家还有事?”怎么一脸急匆匆的。
木青山坐在床上,正在帮红甲狼的背甲上香膏。
“小呆子。”尚云泽折返,“你是不是给大人送了一罐药膏?”
“嗯。”木青山点头,“很好用的,怎么了?”
“是什么?”尚云泽问。
“清凉膏,发热头疼的时候按按太阳穴,马上就会好很多。”木青山认真道,“左护法临走之时送我的。”
“当真只是清凉膏?”尚云泽心里纳闷,听上去很正常啊,那为何赵越一副被人下毒的表情。
“自然是真的。”木青山下床,“我帮你找找看,柜子里还有三罐。”
“清凉膏?”赵越睁大眼睛。
“是啊,就是此物,左护法临走之时留下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尚云泽手里拿着一个白玉小罐,“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越表情僵了一下,然后冷静道:“没事。”
“没事?”尚云泽明显不信。
“当真没事。”赵越道,“大概是擦多了,所以觉得有些晕,我便过来问问。”
“……如此啊。”尚云泽半信半疑。
赵越转身往外走:“打扰堡主了,告辞。”
卧房里头,沐浴后的温柳年正裹在被子中,眼底一片哀凉。
居然当真是风寒药。
自己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
赵越抱着他亲了亲,试探道:“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你敢!”温柳年震惊坐起来,却又瞬间倒了回去。
“好好好,不找大夫。”赵越拍拍他的背,哭笑不得道,“千万别再乱动了。”
生平第一次,温柳年想将自己挖个坑埋起来。
为何会如此丢人现眼。
后半夜的时候,赵越总算将人哄睡着,小心翼翼塞到被窝后,看着那张还有些泪光的脸,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温柳年在梦中生气,迷迷糊糊转身。
赵越从身后将人抱到怀中,动作很是温柔。
第二天一大早,向冽便来锦缎坊找,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大人还没起床,向统领先一道吃些东西吧。”木青山道。
向冽心里纳闷,温大人一向便极为准时,若是约好了时间,回回都是只有提前,还从未迟到过。
木青山替他盛了一碗豆汁。
“可是身体不舒服?”向冽关切,昨日天气那么热,还坐在轿子里穿了大半座城,别说又累倒了。
“大概吧。”木青山道,“昨天晚上,大人是被大当家抱回来的。”
向统领闻言便越发担忧。
“能不能行啊?”卧房里头,赵越心惊胆战问。
“行。”温柳年脸色发白。
“不行,不准出去了。”赵越强行将人抱起来。
“走一阵就好了,事情耽误不得。”温柳年从他怀里挣出来,一摇一摆出了卧房。
暗卫最近都在日月山中的商号里串门叙旧,难得回来一趟送点心,结果刚好撞到这一幕,于是心情诡异蹲在墙头,集体看着温大人迈着四方步出了小院。
大当家果真不是凡人呐。
“大人。”向冽正在饭厅里喝茶,见着后赶忙迎出门,“听师爷说大人昨日中暑,没事吧?”
“没什么事。”温柳年走得四平八稳。
向冽神情充满疑惑。
温柳年道:“昨天半夜头昏眼花,不小心摔了一跤。”
“可要请太医诊治一番?”向冽打量,发自内心道,“大人看上去摔得不轻啊。”
千万别!温柳年咳嗽两声,伸手摸摸鼻子:“已经擦过通络油,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向冽道,“那大人还能出门吗?”话是问温柳年,双眼却是盯着赵越,果真是非常明白事理。
“我们这就走。”温柳年转身。
“大人不吃早饭吗?”木青山问。
“回来再吃。”温柳年很是冷静:“轿子在哪里?”
赵越无奈摇头,上前抱着他放到软轿中:“我陪着你。”
温柳年道:“哦。”
看着他通红的耳朵,赵越也不知自己该是什么心情,放下轿帘之后向冽也跟了出来,上马之前不忘称赞:“若是皇上知道大人这般勤恳辛劳,一定颇为欣慰。”
“快些走。”温柳年满心哀怨,只想快些回来趴床。
既然温大人都说了快些走,轿夫自然也就走得飞快,温柳年在里头怎么坐都不舒坦,好不容易到了城外,已经满身都是汗,心情自然也便不是很好。
赵越将他抱出来。
向冽还想说一句“真是恩爱”,结果看到温柳年的表情,也便识趣闭嘴去敲门。
这回院门倒是很快就被打开,依旧是先前的高大壮,态度也和缓了些:“两位大人来了。”说完之后又看了眼赵越:“这位也是朝中的大人?”
向冽道:“是温大人的好友。”
“三位请进。”对方也没多问,照旧泡了些茶过来。
“阁下可曾考虑清楚?”温柳年问。
“考虑清楚了。”高大壮点头:“我们卖。”
向冽闻言心里一喜。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温柳年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数字:“我们愿意出这个价钱。”
“好。”高大壮依旧没有异议。
“甚好。”温柳年点头,又从怀中取出一摞字据递过去,“若是没问题,这笔买卖就算达成了。”
“要何时给我们银子?”高大壮问。
“定金是三成,待到阁下说出秘方,我们织出一模一样的布料之后,再付其余七成。”温柳年道,“与朝廷做生意,自然不怕会毁约践诺。”
高大壮道:“秘方现在就能给大人,银子何时给?”
“阁下不要先与其余同伴商量一下吗?”温柳年提醒。
“不用。”高大壮道,“我们昨夜商量过了。”
“当真是个爽快人。”温柳年站起来,“那待我回去禀明皇上,约莫三日内便能宣召诸位进宫面圣。”
“还要进宫?”对方很是警惕。
“能进宫面圣,本就是莫大的殊荣。”温柳年道,“况且皇上是诚心想做生意,这笔银子不算少,自然要亲自见过诸位才能放心。”
“一定要去?”高大壮问。
“一定要去。”温柳年笑眯眯。
“但是我们都不通汉话,就算是见到了皇上,又能如何?”高大壮皱眉。
“各附属国君主也不通汉话,但大家相聚时照样其乐融融。”温柳年道,“还有许多珍馐美食可以吃,何乐不为?”
高大壮刚欲找个借口去找同伴商量,温柳年却已经换了个话题:“话说回来,本官似乎还没问过,阁下究竟来自何方?”
高大壮道:“弹丸小国,不足挂齿。”
“再小也要有个名字。”温柳年道。
高大壮摇头:“伤心之地,我们不愿说。”
温柳年笑笑:“我却一定要问。”
“大人!”高大壮明显有些怒意。
“或者说不是我要问,而是皇上要问。”温柳年道,“易地而处,若是阁下想与我做一笔大生意,却连我来自哪里都不清楚,如何能安心付银子?”
“我们保证一定能织出布。”高大壮道。
“保证这种事,上下嘴皮子一碰谁都能说出来。”温柳年道,“况且诸位既然要进宫面圣,按照规矩,也是要登记来历以及姓名的。”
高大壮胸闷,听他这么说,倒像是自己主动想要进宫一般。
“所以阁下究竟来自何方?”温柳年又问了一遍,“我也好早些回去复命。”
“大人稍等。”高大壮站起来,急匆匆出了屋子,生怕晚了会被拉住。
赵越微微皱眉,这人的确是有些奇怪。
向冽虽说也有些闹不清楚温柳年到底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