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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花棠闻言皱眉。
“是啊。”暗卫点头,“走路很僵硬,戴着面具看不清脸,身形起码也有一个半宫主那么高,再加上斗篷,简直和戏台子上的僵尸厉鬼一模一样。”
“距离离得远,看不到太多细节,分辨不出功夫底子到底如何。”赵越道,“不过装神弄鬼倒是有一套,与乌鸦说话之时,连我也险些糊弄过去。”
“江湖上从未出现过这么一个人。”赵五道,“且不说别的,光此等身高便是闻所未闻。”
“看虎头帮的规模,少说也有两三百人,这还不算后山。”赵越道,“能将这么多人都收归已用,应当也不是一般人。”
“越说越玄乎。”花棠摇头,“武林之中喜欢如此装神弄鬼的,大多都是半桶水的骗子,真正的高手反而多是低调隐世,更没听说谁出来时还要自带一股烟。”
“噗。”温柳年很不厚道地笑出声。
“下一步要怎么做?”尚云泽问。
“山谷内都是毒虫与瘴气,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赵越道,“否则若是将对方激怒,跑到城中下毒下蛊,吃亏的还是百姓。”
“没错。”温柳年点头,“此事不易操之过急,事关百姓安危,还是要稳妥为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虎头帮和穆家庄倒是挺像。”花棠道,“一样都是遍地毒虫,掌门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音刚落,衙役就过来找,说是穆家庄两位庄主正在府衙大厅,请大人一起前去议事。
“得,说曹操曹操到。”尚云泽摊手,“十有八|九又是催促大人快些剿匪。”
“我去看看。”温柳年整整衣领,与木青山两人同回府衙,花棠与赵五也一道跟了过去。
“温大人,木师爷。”穆万雷站起来。
“两位庄主。”温柳年满面笑容热情客套,“今日怎么如此有空。”
穆万雄冷冷道,“我们日日都很有空。”成天驻扎在城外无所事事,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就差拿副麻将来搓。一想到赵越就在苍茫山中,官府却又迟迟不肯下令出兵,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说话也就如同吃了炸药。
不过温柳年显然不会关心他的想法,换句话说,我又没有请,是你自己非要来,而既然来了,就必然一定要听我的,否则便是于理不合。
就算穆家庄不会将苍茫城放在眼中,却总归还要忌惮他身后的追影宫,于是穆万雷耐下性子道,“如今苍茫山中土匪已经肃清大半,还余下朝暮崖迟迟不肯冒头,大人到底有何打算?”
“不止是朝暮崖。”温柳年纠正,“还有虎头岗。”
穆万雷道,“那大人打算先对付那个?”
温柳年道,“自然是虎头岗。”
穆万雄一听就暴躁,“为何不能‘自然’是朝暮崖?”
“我知道二位当家急于报仇,不过剿匪之事必须以大局为重,马虎不得。”温柳年道,“朝暮崖位于险峰之上,四周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会吃冷亏,自然要慎之又慎。而相对来说虎头帮则要容易对付许多,先行拿下之后,不仅能避免两方勾结,还能鼓舞士气。”
穆万雄被他说得头晕,也懒得再纠缠于这一点,“那下一步到底有什么计划?”
温柳年道,“不如两位庄主夜探一趟虎头帮?”
穆万雄瞪大眼睛,只是还没等他抗议出声,穆万雷却已经答应下来,“好。”
穆万雄诧异看了一眼他大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穆万雷道,“只是我们兄弟二人对苍茫山中地势不熟,可否请赵少侠与左护法共同前往?”
“自当奉陪。”花棠扬扬嘴角,很爽快便答应。
赵越与陆追已经暗探过一次,除了有些气氛诡异之外,里头似乎也没有真正的高手——毕竟连暗卫都发现不了,就更没有理由会发现花棠与赵五,所以温柳年也便没有再出言阻拦。待到穆万雷与穆万雄告辞之后,几人又回到尚府之中,将方才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穆万雷大概也是真着急了。”赵越道,“否则按照他的性格,听到暗探应该是百般推脱才是,断然不可能一口答应下来。”
“今晚要辛苦二位了。”温柳年道。
“大人不必客气。”花棠道,“既然答应留下帮忙,自然要帮到底。”
“说不定穆万雷与穆万雄还真能看出些端倪。”尚云泽道,“就像左护法先前所说,两方都是以蛊毒为制敌手段,最大的区别便是一个在深山坟堆里,一个在地面上。”
说得也是啊……温柳年捏捏下巴,更加确定了一件事——穆家庄的两兄弟,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赵越几人熬了整整两天,自然都是困乏之极,议完事后便回屋休息,只是才刚刚沐浴完,却又有人开始敲门,“大当家。”
赵越拉开屋门。
温柳年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站在门口笑眯眯看他。
☆、第40章 赵大当家不行
【第40章赵大当家不行】千万不能讳疾忌医
赵越面瘫从他手里接过碗;“多谢。”
“是左护法煮的;里头加了草药。”温柳年道,“虽说大当家内力高强,不过没人知道谷内瘴气里到底有些什么;还是小心为妙。”
赵越仰头一口气喝下去。
温柳年从他身边绕进了屋内。
赵越端着碗沉默。
我并没有请你进来。
温柳年坐在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赵越只好问,“找我有事?”
“关于虎头岗内的图腾。”温柳年道,“可否请大当家画出来?”
赵越道;“这些事你该去找陆追。”
“我去找过了。”温柳年认真道,“但是二当家已经睡了。”
赵越:……
你若是来迟一些;那我也就能睡了。
温柳年问,“大当家很累?”
赵越道,“是。”
温柳年道,“哦。”
……
赵越觉得只要和这个书呆子说超过十句话,自己就一定会产生敲他头的冲动。
温柳年恋恋不舍往外走,到了门口还要端着空碗回头。
赵越心力交瘁,“我画给你便是。”
温柳年瞬间喜笑颜开,坐在桌边替他磨墨。
赵越凶巴巴道,“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多少钱。”
温柳年将笔递给他,自己趴在桌上看。
赵越用笔杆敲敲他的鼻子,又回忆了一下在虎头岗中见着的那些图腾,便落下了第一笔。
温柳年又往近凑了凑,身上有淡淡的熏香味。
赵越心想,还挺好闻。
片刻之后,温柳年道,“为何如此难看?”
赵越:……
温柳年疑惑,“那些图腾当真长是这样?”
赵越顿了顿,道,“也不是十成十相似。”
温柳年:……
赵越咬牙,“早就说了让你去找陆追!”歪歪扭扭,谁能画的出来那般精准。
温柳年咳嗽两声。
赵越掐住他的脸,“你敢笑?”
“我没有。”温柳年严肃摇头。
赵越与他对视。
片刻之后,温柳年,“噗。”
赵越狠狠揪他的耳朵。
温柳年安慰,“大当家不必介怀,起码看上去很质朴。”
赵越愤愤丢下他去睡觉,书呆子不识好歹!
温柳年坐在桌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而后便拿起那摞宣纸,一张张仔细看了过去。
一柱香的时间后,温柳年揉揉太阳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床上赵越已经睡着,赤|裸着上身,被子几乎要掉在地上。
温柳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就见他在睡觉的时候,眉眼倒是要比平时柔和许多,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人一样有些刺头。
忍不住就伸手摸了一下。
是有些硬啊……
温大人挠挠下巴,视线继续往下挪。
赵越闭着眼睛,心说这书呆子又要干嘛。
喉结微微滚动,胸口有不少伤痕,像是刀伤和鞭痕,小腹肌肉很结实,再往下看,温柳年咳嗽两声,望天。
赵越哭笑不得,这是看上瘾了还是怎的。
习武之人,果真比读书人更有看头啊!温大人得出结论,然后从地上捡起被子,想帮他轻轻盖好。
赵越猛然翻了个身,伸手将人揽到了怀里,重重压在床褥之中。
温柳年被吓了一大跳,本能便去推。
赵越原本就是存心想吓他,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松手,不仅不松手,还将人又抱紧了些,甚至还蹭了两下。
温柳年:……
赵大当家心想,软!!!
然后下一刻,温柳年就开始手脚并用推他,显然使足了吃奶的劲。赵越心里好笑,刚想着再欺负一阵就放手,脐下三寸却被他用膝盖猛然顶了一下。
那……叫……一……个……狠……啊……
赵越眼前发黑,眉毛死死皱成一团,倒吸冷气坐起来。
温柳年表情无辜看他。
“都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阴招!”赵越压抑咆哮!
温柳年耳根有些红,眼神颇为哀凉。
赵越:……
赵越:……
赵越:……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出现这种一夜*之后要对方负责的表情吧?
当然,温大人只是觉得自己方才那一下似乎的确有些狠,于是便先发制人开始幽怨,也好占据道德高点,以免被揍趴。
赵越纠结道,“喂。”
温柳年一边继续幽怨,一边缓慢往床下挪,准备跑路。
还真被吓到了?赵大当家有些纳闷,先前在朝暮崖的时候,弟兄们也经常在练完功后同去后山溪涧洗澡,勾肩搭背之类早已习以为常,还从没见过有人会这样。不过转念一想,山上一群粗人,也不能和书呆子比——毕竟就算再能气人,本质上也还是个读书人,看到一棵歪脖子树都能吟七八首诗,心里自然是要想得更多一些。
温柳年已经顺利移到门口。
为了表示“这种事其实很正常”,赵越一时脑袋打铁道,“我与陆追也经常如此。”
温柳年脚步顿了顿,“嗖”一下便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