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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这保证,我也是放心的。”
我心底一紧,她说的是事实,若旭山员工真和病人有什么,会被立即开除。于是,此刻听着这赤/裸/裸的威胁,我只能忍着火气说,“多谢您提醒。”
“不必客气。”自始至终,她脸上高贵的笑容没有分毫消解。
我不得不承认章涵凌功力深厚,我非但没问出她和韩子越的计划,反倒自己被套牢。
可我决定的事,怎会半途而废。
章函凌,咱们还有后半场!
送走章函凌,我来到院长办公室。
既然我已是柏煦的主治医师,就有权拿到他的所有档案。
柏煦这样信任我,是否意味着他愿意向我坦诚全部的自己呢?我这样想着,脑子里又浮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不觉有些紧张和欣喜。。。转而又想起章涵凌的话,着实让人窝火!
“蓁蓁,在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丰富”顾以琛把材料交给我时,微微侧目。
“没,没什么啊。”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天呐,我居然在老顾面前犯花痴了~~
“老顾,那个,为什么不让柏煦知道他并非双重人格呢?”
“因为,他习惯这种状态很多年了。”顾以琛思索了一下,又说,“让他意识到这个事实,要循序渐进。”
“所以…章涵凌要把他送进旭山么?”
“这件事,很复杂。”他边泡茶边对我说,“不过章涵凌对柏煦没有恶意,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可是…”没恶意就能随便冤枉人么?我想起那晚柏煦眼角的泪痕,和说着“没人相信”的苍凉声音,兀自握紧手心。“可是,我得了解更多才能做出自己的判断。”
“坐吧。”顾以琛已为我倒好一杯茶放在桌上。
“嗯。”我收回心思,将柏煦的材料放在腿上,生怕它不翼而飞。
“既然你要负责柏煦的治疗,那我就得先把他之前的情况告诉你了。”顾以琛敛了笑容的陌生表情,让我心里莫名的紧张。
“你是说…柏晗的事儿么?”
顾以琛点点头,“柏晗曾经是老师的病人,他年纪虽小却是先天性幻症,基本上无法医治,所以自出生以来,常年住院,大概七八岁时住进旭山。听老师说,那时柏煦常来看他,或许是双胞胎的缘故,只有他能理解柏晗,跟他交流。”
我想起之前柏煦对柏晗的照顾和保护,原来是出于幼时的记忆。那个纯洁如天使一般的孩子,总能轻易触动人心里柔软的地方,最后的净土。
他叹了口气,低声说,“可惜柏晗在12岁那年,从特护楼上跳了下去,当场毙命。”
什么?!我下意识地用手掩嘴──柏晗竟然是跳楼自杀的?!
瞬间,柏晗蛊惑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这个世界太脏了,那些无谓的感情只会折断你的翅膀,你应该跟我一起离开…”我脑子里不断想起新年的晚上,柏煦站在男部楼顶的样子,从心底生出一簇又一簇恐惧,瞬间生根发芽,布满整个心房,压得我呼吸都急促起来。
“蓁蓁?你脸怎么这么白?”顾以琛关切地问,“喝点水。”
我僵硬地点点头,听着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那,柏晗他为何会…自杀?”
顾以琛久久地沉默着,我即想知道,又有些不忍,只是僵坐在一旁等着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终于,他喝了口茶,说,“关于柏晗的资料,都在老师那里,多半已在那场事故里焚毁了…”
“哦。”我点点头,心里却更加不安,握着茶杯的指尖已经失去温度,杯子里的水几欲被晃出来。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我的手,帮我把茶杯稳稳地放在桌上。
顾以琛定定地看着我,说,“我认为这个病例对你来说难度太大,还是…”
“不!我要接。”我坚定地看回他。
那瞬间,似乎有一股哀伤,淌过他深邃的眼眸。
“好。”他温和的笑容带着宠溺,“其实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坚持,可还是忍不住想拦你。”
我觉得自己像脑抽一样不能思考,问了句,“为什么?”
那哀伤渐渐在他眼中沉淀,“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梦么?你一步步走向悬崖,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走远…”
他静静地陈述,浓浓的担忧和不舍刺痛了我。我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冲他粲然笑道,“老顾,那只是个梦!”
“我拉不住你,可是我不会离去。”他似乎没听到我的话,兀自沉浸在噩梦里,“我一直在悬崖边等着你……在一片黑暗中,等着你。”
他灼热的目光落在我握着他的手上,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收了回来。
屋子里弥漫着茶香,和他的人一样淳厚淡雅。
他的眼睛静如深潭,“蓁蓁,我等不到你了,对么?”
为何他说得如此认真,如此孤单?
我用力甩开那些不安,极力维持着自己单线条的思维,傻笑着说,“那只是个梦啊老顾~不要等我,我傻不拉叽的老给你丢人…”
“呵,对,只是个梦。”他伸手揉揉我的头发。
转瞬,他脸上又带了笑容,我却隐隐不安,分不清刚才那些话,是不是开玩笑,或许只是个白日噩梦……
“快去看资料吧,别再惹一身麻烦回来。”他声音依旧温润如水。
“哦,我知道了。”我像获了大赦似的一跃而起,抱着材料夺门而出。
我能感觉到他目送我的目光,仍带着夜一样的寂寥。
☆、第35章 年09月30日 星期三
我们最真实的一面是我们去创造、去征服、去忍受、去改变、去爱的能力,是我们战胜痛楚苦难的力量。
──本;#8226;奥克里(Ben Okri)
上次章函凌来过之后,我认真地读了柏煦的材料。
他,曾经的小神童、乖宝宝,成绩出类拔萃,还会替忙碌的大人照顾常年住院弟弟,是柏家的希望。
然而,柏晗自杀的那一年起,他开始沉默,似乎积蓄着力量报复这世界。
他依旧优秀却不再是好学生。他一面包揽所有的考试第一和竞赛冠军,一面却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学校为了靠他参加比赛不断为他开脱,于是他这样混着也上了大学。直到大学肄业,进入柏氏集团工作,天生的商业头脑让他再次展露头角。
然而就在他事业蒸蒸日上时,发生了那件事。
谋杀。
一纸诉状将他送进了旭山。
我看着他的履历,看着那满满两页纸的获奖记录和几乎同样多的通报批评,忽然想起了《肖申克的救赎》里的那句话──
Some birds aren't meant to be caged, that's all。 Their feathers are just too bright。。。(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因为它们的羽翼过于丰满耀眼…)
柏煦就像那样一只骄傲的海鸟,他的安于现状并非被困的无奈,而是对世人的嘲笑——他不在乎被人当做神经病,他甚至享受着与众不同。。。
旭山不过是他暂时停歇的枝头。
我勾勾嘴角,希望能为他打开牢笼让他飞翔。
只希望能,放他离开。
早晨我给章函凌打了个电话。
这次她依旧回得很快,从这一点,我相信老顾所说的,她对这个儿子并无恶意,或许更多的,只是歉意。
而这,就是我的突破点。
午后,我站在特护门前那片树林里等她。
树影在阳光下摇晃,我抬起头,看着那湛蓝如洗的天空,忽然想要飞上枝头,也看一看高处的风景…
“叶医生,柏煦他在哪儿?”章函凌匆匆的脚步让我稍稍有一些愧疚。
“章董,”我对她笑笑,“他在房间。”
“你不是说他…”她诧异地看着我,眼睛里还余有惊慌。
没错,我为了把章函凌骗来,告诉他柏煦偷了钥匙爬上楼顶…这是事实,只不过没发生在今天。
笑容第一次从那高雅的脸上消逝无踪,她一巴掌扇甩在我脸上。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抿了抿嘴角,语气依旧淡然,“您没有资格打我。”
“我为什么没有?”她冷笑一声,“没想到叶医生竟有个你这样的女儿。”
“因为他站在那楼顶的时候,在场的不是您,是我。”
我说完这句话,只觉得章函凌在整个人都被定住了,她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直看到满眼泪光。
“他…”她迅速用手帕逝去眼角丝丝泪痕,那一瞬间的脆弱让我有些动容,“他一直在怪我。”
原来她知道。
“章董,你知道么,柏煦他并不在乎别人当他是精神病患。”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的是他躺在床上,笑着对我说他有两条命的样子。
他那个人,从来不把别人的话放在眼里,第一次来疗养院就打了警察,对韩子越的恶言相向,他更是置身事外。
只有那次…那次章函凌来过之后,他爆发了我没见过的另一面。
“你想说什么?”她认真地看着我。
“他在乎的,是你的想法。”我也认真地看回去,“有一种人,犯错和进取都只是为了引起关注…”
我想起柏煦几乎一样多的荣誉奖项和不良记录,也只有他那样的人能把事情做到如此极端吧。
章函凌静默不语。
我押上最后的砝码,“伯母,柏晗走后,柏煦在乎的只有您。您若跟我一样相信他,请亲口告诉他。”
她别过脸去时,眼眶已红得不成样子。
我敢保证,作为一个母亲,不论她出于什么目的,冤枉柏煦杀人她一定会后悔!
良久,她才又转过来,眼妆被泪水冲得有些凌乱。她从包里拿出墨镜,瞬间遮去了所有情绪。
“你的话我会认真考虑。柏煦他,让你费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还有件事,”我想起韩子越,虽然我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那两人每次见面,怨念都能让周围的人全部窒息…“韩护士长他,可能对柏煦有些误会。”
她微微滞了一下,才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