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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神儿看,那铁栅栏后面浮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月光在他美好的轮廓上投下眷恋的光华——那个新来的病人,柏煦。
我被吓得不轻,颤着声音问,“你,你…你干什么?”要不要这么阴森这么有氛围啊!
他对我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旋即隐藏进黑暗之中。
“叶医生?”韩子越站在楼门口狐疑地看着我。
我心想这下完了,要是柏煦告诉他我一直在这儿,他就知道我看到他客串的狗血剧了!转念一想我八成是吓傻了,柏煦是病患,怎么可能…我暂将一颗担心吞下肚子,坑坑巴巴地说,“韩…前辈。我…害怕。”
韩子越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说,“进来吧。”
我松了口气,再看那扇窗,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
值班室里只有他一个人,MacPro电脑放着舒缓的歌曲,一切都井井有条。可以看出他是个注重生活品质的人。
“你第一次值夜班?”韩子越递给我一杯热茶。
我点点头接过来,茶杯里冒出的热气正如他现在的人一样,温暖。我忽然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他…
“谢谢。”我喝了口茶,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些什么。
我心有余悸,特护病房的病人应该都被锁在床上,为什么刚才那人…想起那铁窗后的脸,我心里不禁一颤,仍是不放心,问道,“前辈,请问…这边的病人都如何看护呢?”
“叫我韩子越行了。”韩子越又回到那面无表情的状态,说,“为了防止自残,手脚都锁在床上,门也是从外面锁上的。而且,病人睡前都会服镇定药,一般晚上不会醒。”
“哦,我可以去看看么?”我尽量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像是只为了确认一下,今晚好安然值班。
“跟我来。”韩子越带我来到第一间病房,正是刚才看到柏煦那间。
他拿出腰间的钥匙打开门锁,我向里张望了一下,柏煦正在床上死睡,手脚果然是牢牢锁住的…我皱了皱眉,虽说眼见为实,可刚才的也不可能是错觉…
回到值班室,韩子越站在门口对我说,“开始都有些不适应,何况是这种地方。”
我点点头,目光却不住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父亲在这里工作的事儿,我其实是从他的日记中才得知的,明里,父亲是心理研究院院长,很少来这个秘密实验室。
他从没给我讲过病房的事儿,如今只能靠自己探索了,我问,“对了,韩…子越,你为什么来这里工作?”
“环境好,离家近。”他答得很快,“时间一长就习惯了。”
假话。这是我唯一能给的判定。
他推推眼镜,下结论似的,“所以,你需要锻炼,只要迈出第一步,往后就好了。”
只要迈出第一步,往后就好了。这些话,曾经也是父亲的教诲。
记得刚上大学时我不敢做动物实验,哭着给家里打电话说要换专业。那时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说“丫头,做自己喜欢的吧”,而是严肃地告诉我“每一行都有困难,都有你以为自己永远没法跨出的一步,然而,事实是,人没有迈不出的第一步”。
我看着韩子越,不知为何,就想起了的父亲,虽然一个亲切和善,一个冷言冷语,说这话的时候,却有着相似的神情。
“你怎么了?”他皱着眉看我。
我居然在跟人家说话的当间发呆,真是丢人。只是,在这个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不小心便想得太投入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没什么,呵呵,我好多了。”
“没事了就回去值班吧。”他站起身送客,“拿上这个。”
我看着他手中的手电筒,竟然是一只粉色的小猪——这,这难道才是韩子越真正的风格!
他握了两下充上电,递给我,我忍着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小小的白色光束其实并不顶什么用,不过映在我心里却是一派澄明暖意。韩子越一直目送我到男部门口才转身回去。
我握着手中已经冷掉的茶,不觉抿起嘴,是啊,我必须打起精神来,必须找到真相,无论前路是怎样的,我都必须勇敢。
人,没有迈不出的第一步。
☆、第7章 年07月22日 星期二
当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无论剩下的是什么,即使是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
——Sherlock Holmes
早上7:30,我踏进办公室。我总是第一个到,只因喜欢推开窗的那一瞬,空气扑面而来的清新。陈旧终将被新鲜取代。
半个小时后,郭楠夫步伐轻快地推门进来。
“芙蓉~啊,啊…芙蓉你…”我张着O形嘴看着他。
“哎呀哎呀~有什么好看的,烦死了~”他白皙的脸上渗出些红晕。
“来来来,让姐姐看看~~嘿嘿~”我不怀好意地靠近他。
“你别过来了!”他边说边捂住耳朵,自己乖乖凑过来,才把手拿开。
“好漂亮的耳钉~”我赞叹道,“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会打扮,早就嫁出去了。”
“切,那还不是你懒。”小郭听我赞他的耳钉很开心。
“呵呵,走了,查房了~”我说着上前拉他。
“去去,别这么亲~你还没找男朋友,也不怕人说~”
“怕什么,”我笑嘻嘻道,“咱们是好姐妹嘛~”
郭楠夫同志满脸黑线。
他随手拿起桌上一个粉色物件,说,“这是谁的手电?在这儿扔很久了。”
我这才猛然想起,一周前的晚上…
那个威胁韩子越的小护士不出三天就因为引起医疗事故而被全院通报批评,就在昨天,听说因为受不了压力辞职了。
当然,那晚的事儿我自然装作不知道,只是韩子越借给我的手电忘了还…一股凉意油然而生。
“这是我的,”我抢过来喃喃道,“看韩子越那样子,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你说这手电是谁的?!”郭楠夫忽然瞪大眼睛问。
“韩,韩子越?”看他这样我自己都不敢确定了。
“他为什么借你手电?”郭楠夫紧张地问。
“因为…怕我走夜路摔跤?”看他这表情,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看到韩子越那个阴森森的笑容,莫非有什么幽灵传说?!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郭楠夫嗓音都高了,继续逼问。
“说…让我好好值班,慢慢就…习惯了?”我越说越没底气,难道我撞鬼了。
“他不是想追你吧?!”郭楠夫下结论说。
我震惊了。我要是有血就直接喷给他看,额滴神呐,他哪只眼睛看出韩子越想追我啊?女人的第六感么?!
我眯起鄙视的眼,说,“芙蓉,你的耳洞是贯穿大脑打过去的么?”
“我脑子没坏。”郭楠夫同样鄙视地瞟了我一眼,说,“韩子越这人性子可是有够冷的,跟人讲话从来不过三句,还全是业务内。你说,他不但鼓励你好好工作,还关怀备至,肯定有问题!”
这次换我无奈望天,借个手电筒就关怀备至了,韩子越,大家对你的期望值还真是够低的,改天你要是给谁削个苹果,那人是不是要感激涕零,以身相许了。
呸呸,这都什么啊!我递给郭楠夫一张纸巾,说,“喂,擦擦口水,赶紧的!别瞎想了,查房去!”
然而当我把这只“粉色小猪”递给韩子越时,他脸上划过一丝难得的局促,撇开眼说了句“你留着吧。”
此间,芙蓉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我们之后去了女部。这些天我明白了一件事——护士之间,八卦的传递速度堪比神经介质。
自那天值过夜班后,几乎一夜之间全院都知道了我的光辉事迹。那次事件被记为轻微医疗事故,没人受到惩罚,只是…
现在几乎所有的看护总是见我就低头而过。我甚至看见,某小护士没来得及关上的网页上写着“日子真难混,新来的医生也发飙~”
我不禁摇了摇挂满黑线的头,哀叹,“上次的事儿差点就变成医疗事故了,我不该生气么…”
郭楠夫撇撇嘴,“谁让你那么凶~其实啊,在这儿当护士的也都是些可怜人,稍微有点背景的,谁忍心让自家女儿来照顾这些…非正常人。”
“就算她们情非得已,但这还是她们的工作和责任啊!”我忿忿不平地说,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一个人——韩子越,你却是为了什么?
值班室里,只有古秀秀依旧一脸亲切地和我打招呼,“呦,小叶来了~”她特地拉住正要离去的几个看护,高声道,“你们别这么矫情,叶医生不过心直口快了些,犯不着伤了和气!”
这回,她的笑容却是真的。这不难理解,这件事上,古秀秀占尽了好处。
一方面,据说她在科长例会上建议从轻处理,(注:科长例会只有科室长和护士长参加。)拉拢了护士们的人心。另一方面,她趁机挑拨我和看护的关系,又给了我个下马威。
如今她反过来还要卖我这个人情。
郭楠夫鼻子皱了皱,略带厌恶说,“叶子,我先去一护查房了。你说完了也赶紧去吧。”
我冲他点头笑笑,又对那几个年轻看护说,“我是脾气直了些,又是新来的,不懂住院部这些‘规矩’,上次也是我欠周全,险些拖累了男部的几位看护。”
或许是听我说得并不矫作,那几人倒也承情笑了。
“好啦好啦,不是什么大事儿,大家都散了吧。”古秀秀再次发号施令。
几个小看护闻言散去,我仔细观察,她们脸上并非心悦诚服,而多是厌恶隐忍,看来古秀秀的威信建立得也并不牢靠,多半是靠着过硬的背景和长期形成的地位。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便好办多了。
“秀秀姐,刚才多亏你了。”我买了人情,自然要道谢,“对了,我晚上要来值班,能麻烦你把病患资料柜的钥匙给留我么?”
“好,难得你这么认真,定是个能干事儿的!”她视线向下,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态度。
“我会努力的。”努力挖出那些见不得光的内幕。
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