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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隐有怅然,她这个妹妹太不了解她了,她如果要对一个人做什么,不屑威胁,会直接伤害。
她撑伞离开,这次唐伊诺没有再拦,而是跟着她走了几步:“唐妫,但凡你重视的,早晚有一天我会一一占为己有。”
这话直戳要处,是唐伊诺的愤怒之语,还是真心话?
萧潇笑了,先不说这世上有没有她重视的人和事,纵使有,世间男女皆可争夺掠取,若能夺走占为己有,不要也罢。
……
11月14日深夜,因为15日要参加考试,萧潇和舍友们睡得很早,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接通后,道了声“喂”,等了好一会儿,对方没说话,她也就没再开口。
有隐隐约约的欢笑声从手机那端传过来,期间伴随着若有似无的哭泣声,那是C市最为嘈杂的夜店,虚无的繁华笙歌,不会因人出席或缺席而改变什么。
城市的代名词,往深处说,通常是:残酷。
后来,音乐声,哭笑声渐渐消失不见,萧潇听到了无边无际的狂风声,她依然维持着最初的睡姿不动,她知道他会在今夜打电话过来,也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再后来,她听到了汽笛刹车声,她缓缓坐起身,手机那端传来他的声音:“我在宿舍楼下,你让我再看你一眼。”
萧潇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裟裟的穿衣服,谢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潇潇,还没睡啊?”
“嗯。”
谢雯以为萧潇是起夜去洗手间,也就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入睡了。
萧潇穿好衣服下床,他似是在手机那端听到了动静,轻声道:“别下楼,你站在阳台上,我看你一眼就走。”
萧潇折返身,朝宿舍阳台走去。
暗黑的夜,萧潇把阳台上的灯“啪嗒”一声打开了,光线刺目,灯光洒了她一身,集圣洁和冷清于一身,仿佛多年前徐誉默默喜欢的那个小姑娘,活在阴暗里,却从未对生活放弃过希望。
徐誉站在宿舍楼下,仰脸望着她,他对着手机说:“阿妫,我明天要结婚了,你送我一句祝福吧!”
祝福的话,萧潇说不出,她对徐誉道:“我在你面前,还不曾心无城府的笑过。徐誉,我对你笑一次吧!”
徐誉直直的看着萧潇,楼上楼下,他在乍寒乍伤的11月中旬,邂逅了一朵肆意绽放的温情花朵,它雕刻在徐誉的眼睛里,安睡在徐誉潮湿的心窝里。
楼下,徐誉轻轻的笑了,他挂断了手机,转身离去的时候,他越笑越难过,路灯照在他的脸上,似是窥探到了什么隐秘一般,刹那间仓惶躲闪。
那是眼泪。
徐誉哭了。
☆、傅寒声,他的气色不太好
徐誉结婚前一晚来C大找萧潇,无人知晓,周毅之前派往C大暗中保护萧潇的两名警卫,经过上次“爱心早餐”事件被逐层痛斥之后,早已不敢过分关注萧潇平时跟什么人有所往来,只关注她的安全问题,每晚看到她回宿舍,方才松口气离开。
苏越也好,徐誉也罢,周毅尽数不知,事实上他很忙,每天奔波在山水居和博达之间,代替傅寒声,向博达高层不时转达收购和兼并计划,每天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
对于萧潇来说,自从11月10日,傅寒声和她共乘公交,把她送到学校后,就好像消失了一样,萧潇曾给他打过电话,手机畅通无阻,却无人接听。
后来,他给她回了一条短信:“有事?”
短短两个字,却让萧潇意识到,这通电话她本不该打,手指轻动,回了两个字过去:“没事。”
隔了很久,那人又发了一个字过来:“忙。”
那他忙吧!
萧潇没有再给他打电话,仅是每天晚上发一条平安短信给他,有时他会回复:“收到。”、“多阴雨,出行带伞。”、“晚上盖好被子,别感冒了。”
他的短信条数并不多,回复时间快慢不一,但短信内容全都是他的风格,简洁明了,连过多的标点符号和废话也没有。
若非还有短信往来,完全可以用“销声匿迹”来形容傅寒声了。
11月15日是徐誉和唐婉的结婚日,纪薇薇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也是被邀请方之一,唐氏邀请,纪薇薇不能不出席。
不过她并不着急唐。
律师师事务所,纪薇薇整理完委托人资料,她低头查看了一下腕表时间,11点左右,时间还早。她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等她站在落地窗前喝完,心知不能再耽搁,于是拿起手提包,先去洗手间补了补妆,这才打车离开。
两天前,纪薇薇去见委托人,路上纪薇薇座驾跟其他车辆发生了一点小摩擦,至今还在4S店里放着,寻思着今天参加完婚宴,也该抽时间把汽车开回来。
每天来回打车办事,确实不方便。
纪薇薇把时间卡得很好,出租车在12点准时抵达婚宴场地,她以为她拖到这个时间段已是最晚的那一个,不曾想竟有人比她还要晚。
两辆全黑座驾驶来,排场不算太大,但出来的人足以让婚宴工作人员面带微笑跑过来了,纪薇薇略感好奇,朝走出来的人看了一眼。哦,难怪。
其中一辆座驾里,先是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是高彦,另一人是周毅,周毅下车后又打开了后车门,紧接着后面那辆车里下来三位西装革履的博达高层。
身为C市三巨头,唐家适逢大喜,这种场合自是少不了傅寒声。
看见傅寒声,纪薇薇不意外,令她略感意外的是,傅寒声是被周毅扶着下车的,但仅有一瞬,傅寒声在后车门位置站了几秒,这才迈步朝婚宴内场走去。
纪薇薇很难用言词来形容傅寒声,她跟他打过交道,见识过他对待钉子户的雷霆手段,这个集财富和权势于一身的富商,身上有着理所当然的霸气。比如说钉子户刘坡,刘坡的猖狂在博达的蔑视下最终功败垂成,惨淡收场,为傅寒声做事的人,大都有几把狠刷子,解决门路偏残酷,旁人最好还是冷眼旁观,若想干预,怕是祸及己身。
既是结婚,主角自然是徐誉和唐婉。
婚宴场地,处处可见金融富商,各界名流,就连空气里也沾染了几分客套和寒暄,徐誉和唐婉跟客人碰杯浅谈时,一侧人潮明显出现了异常***动。
有客人正跟唐婉说着话,唐婉出奇的沉默,徐誉转脸看着唐婉,嘴角带着面具一般的微笑,开口叫她“婉婉”,奈何唐婉没反应,她的注意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牵引着,以至于“眸不由己”。
谈话默契终止,周围商人眸光落在同一处。
C市难得晴朗天,婚宴场地设在青草坪上,一群人正迈步朝这边走来,脚步声落在红毯或是草地上,几乎未闻声息。
走在人群最前面的男子,身形挺拔修长,一身黑色正装雅贵孤傲,但凡他出席的场所,必定被人簇拥围绕,犹如众星拱月一般。
宴会场,或男或女,视线全都望着他,他的确有这样的魔力和魅力。
唐婉也在看他。
明明离得那么远,但他的面容却在她的眼眸里异常清晰,她颤动了,那是一种来自心灵的颤动,随着他朝她一步步走近,她难过颤抖的想落泪。
真想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再也不顾名媛形象,抱着他大哭一场。
若他此刻对她说:“婉婉,不要结婚。”
只要他一句话,她哪怕自此别人唾弃议论余生,她也会遵从他的意愿。多么可悲,女人最向往的结婚日,她站在她丈夫的身边,眸光忽浅忽深的凝望着她此生最爱,也是她最恨的男人,不期然想起:多年前,男子站在花树下,眉目轮廓清晰,就连抿起的唇似乎也带着一种莫
tang名的吸引力,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问她,反倒问起了唐二爷:“二爷千金?”
她至今还记得他问话的姿容,表情平淡,语气颇为漫不经心,眼眸里蕴着浅浅的微光。
她从未那么痴迷的喜欢过谁,傅寒声是第一人。
那天,隔着两三步远,她仰头望着他,那样的眼神观摩,如同是在看她心目中供奉的遥不可及。
徐誉也在看傅寒声。
拥有这样的长相和气势,在C市很难再找到第二人,将唐婉的表情尽收眼底,徐誉嘴角笑容不变,抿了口红酒,适时压下心头那抹冷嘲。
9月某天深夜,有商人在酒吧喝酒,遇见酒吧买醉的唐婉,于是给唐二爷打了电话,当时徐誉正和唐家几位股东谈公事。唐二爷接到电话后,也有意让徐誉多和唐婉私底下培养感情,便托他去酒吧接唐婉回家。
徐誉在酒吧扑了个空,然后开车去了唐婉寓所,适逢她匆匆出门。那晚,徐誉开车尾随,从深夜到凌晨,徐誉一直守在盛世公馆楼下,他在凌晨时分,看见了傅寒声,也看见了站在阳台上目送傅寒声离开的唐婉。
唐家人都知道,唐婉心里藏着一个人,至于那人是谁,说法众多,没想到竟是傅寒声。
作为他的妻子,唐婉举止有些失常了。
无需徐誉提醒,唐二爷在一旁见了,唯恐女儿作出丢人举动来,唐二爷笑容不变,眼神却是冷的,附在唐婉耳边,旁人只以为父女两人正在说悄悄话,谁又知……
“唐婉,管好你的眼睛。”隐含警告。
唐婉蓦然一惊,堪堪回神。
唐二爷心里自是恨透了傅寒声,多年前他倒贴女儿不成,临了反倒被傅寒声摆了一道,怎不生气?但商场见了,毕竟要面带三分笑,如同今日。
博达高层悉数黑色西装,跟随傅寒声一路走来,气势逼人。
傅寒声尚未走近,唐二爷立刻爽朗一笑,手臂高扬,更是快步走到了傅寒声面前,伸出手道:“傅董,贵客出席,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言罢,另一手朝后辈潇洒一挥:“阿誉,婉婉,还不赶快过来跟傅董打声招呼?”
徐誉搂着唐婉的腰走了过来,伸出手道:“傅董能够在百忙之中出席婚宴,整个婚宴场无疑是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