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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瑛看着傅寒声:“阿妫外公忌日那天,傅董会现身唐家吗?”
“既是阿妫外公,自然也是我外公。”傅寒声语气有些平淡,他没直接回应唐瑛,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唐奎仁忌日,他必去。
……
同样是这天午后,方之涵在罗立军家吃完午饭,又坐在客厅里闲聊了几句,便起身要走,邢涛起身送她。
罗立军住的是学校盖的公寓楼,邢涛和方之涵一路走来,沿途有不少学生看到,回头率100%。
似是一种默契,有学生频频打招呼:“教授,散步啊!”
这话,太过意味深浓。
邢涛自诩脸皮厚,但那天却有些不自在,不时的看着方之涵,似是生怕她会不高兴一样。
但,方之涵很漠然,嘴角带着一抹笑,一抹看不出情绪的微笑。
那是周日,两人一直从金融系走到了校门口,邢涛在路旁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后,方之涵坐了进去,“回去吧,有时间的话,我们再一起出来聚聚。”
“好。”
汽车缓缓驶离时,邢涛跟着车走,弯腰对着方之涵挥手再见。那时候方之涵坐在车里,她隔着车窗,静
tang静的看着邢涛,微笑如常,也跟邢涛摆了摆手。
车跑远了……
方之涵透过后车镜看着还在招手再见的邢涛,唇角笑容加深,但那笑是没多少意味的,时间原来真的很可怕,它消磨掉了她所有的情,包括可笑的同窗好友情。
可她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站在原地,不断朝出租车挥手的男人很傻呢?傻得不像是以前的邢涛,傻得她的眼睛都有些疼了。
她,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她。
车跑远了……
邢涛僵硬的举着手,机械挥手道别,如果只看邢涛背影的话,会觉得这个中年教授似是忽然间老了好几岁,路旁车辆声此起彼伏,直到出租车不见了,邢涛这才慢慢的往回走,他今日有些恍惚,他问自己:今天的方之涵,还是当年那个笑容温暖的方之涵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他这么想着,却是笑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在他的心里,她依然是曾经的那个方之涵。
……
山水居,茶水间。
傅寒声喝茶,只喝紫砂陶罐煮的茶,煨上新叶,茶水滚腾时,清香扑鼻。萧潇也算是跟着他一起享了几个月的茶福,唐瑛离开后,她低头坐了一会儿,方才继续煮茶,并给自己倒了一杯浓稠的茶汁。
还不到下午三点钟,外面天色就暗的可怕,她慢慢啜饮了一会儿茶,似是心有所触,突然转眸看着茶室门口。
茶室门口,与萧潇相隔几米远的地方,傅寒声正倚着古老家具静静的望着她。
四目相对,傅寒声见她长发流泻肩头,露出修长白皙的颈,忽然笑了一下。
他这样突然微笑并不常见,仿佛冰雪消融,不仅柔化了五官表情,也柔化了他的眉眼。他这么一笑,萧潇虽然觉得莫名,但嘴角却也有了极其轻微的笑意。
这人在笑什么呢?
傅寒声一步步走近萧潇,萧潇放下茶杯,并不作声,直到他半蹲在她的面前,把她的双手合握在他有些冰凉的掌心里,她这才问:“刚从外面回来?”
“哦。”他看着她笑。
萧潇笑容深了一些,问他:“笑什么呢?”
他不轻不重的反问她:“你呢?你又在笑什么?”
萧潇答不上来,这股笑意有些莫名,因为他笑得就很莫名。
也许,相视微笑,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盘腿坐在她身边时,将她圈在怀里,他这么抱着她,萧潇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坐稳,只得半倚在他的怀里,那个角度……
傅寒声朝她颈侧吻了下去,正确的说,应该是在啃咬她的颈,再开口,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明天是平安夜。”
“嗯,后天是圣诞节。”
傅寒声低低的笑,还不错,他妻子开始有幽默感了,离开她的颈,那里被他啃红一片,罪魁祸首又觉得心疼了,正欲低头亲吻时,萧潇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又要咬她,连忙抬手覆在了颈侧。
傅寒声笑意止不住,无疑这样的小举动显得很可爱,饶了她。
俊雅的脸庞靠近她,眸色温润:“明天我们外出走一走,总不能一直闷在家里。”
“右脚绷带还没拆。”傅寒声这张脸熟知度太高,萧潇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他掐着她的下巴,隐隐宠溺:“拆不拆都一样。”
脚伤没好,他怎么可能放任她下地走路?
☆、空气,铃儿响叮当
昨天下午,傅寒声说外出走走,并非是开玩笑。
“如果是缺东西,可以交给曾瑜去置办,没必要你亲自外出采办。”萧潇吃完早餐,还没歇过神,就被傅寒声抱进了座驾内。
C市在凌晨时分下了一阵暴雨,但不到清晨就停了雨势,即便如此,天仍是阴沉的可怕,似是在演灾难片一般,情绪已经准备好了,只待随时爆发。
傅寒声拿出一只黑色棒球帽帮萧潇戴上,“有些东西,只能自己动手采办,否则没意义。”
说到棒球帽,就来说一说傅寒声和萧潇今日的装扮吧旅!
12月末,南方虽不如北方寒风凛冽,但枯叶半空翻飞,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萧潇身穿黑色毛呢长款大衣,围着一条素色长围巾,看似简单的装扮,却因她淡定大气的眼神,所以整个人分外优雅知性晏。
傅寒声是同色系中长双排扣毛呢大衣,他穿黑色素来好看,这样的颜色和冬天的苍茫融合在一起,除了成熟魅力尽显无疑之外,更与他坚毅的气质十分契合。
细看两人装扮,倒是很像情侣装。
傅寒声被市民普遍熟知,公开露面毕竟不太好,尤其还是在商场那种地方,所以傅寒声戴了一只黑色棒球帽,若非亲近之人,很能看到他淡漠的眉眼,反观萧潇除了一只黑色棒球帽之外,又多了一只口罩,武装的那么齐全,只余一双眼睛暴露在外,宛如两泓漆黑清冽的湖水,无需多言,只消无声看着那个人,便能在那个人的心里激荡起层层的涟漪来。
戴帽子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戴口罩呢?
此番出行,是高彦开的车,张海生另开一辆座驾随行在后。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山水居,很快萧潇就察觉出了端倪,有商务车一路尾随,不待萧潇思虑商务车的来历,就听外面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刹车声,萧潇心里一惊,隔着后窗玻璃回头望去——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张海生会另开一辆车跟随在后了,就在那辆商务车紧随不舍的时候,张海生忽然一个漂亮的漂车大转移,直接把车横停在了道路中间,商务车唯恐撞上,连忙紧急刹车,与此同时,高彦蓦然加速,很快就把张海生和那辆商务车甩在了后方。
整个过程里,傅寒声双手搭放在萧潇的肩膀上,目不斜视的听着轻音乐,对于外面骤然响起的刹车声不惊也不诧。
萧潇移回眸子,看着傅寒声问:“那辆商务车是怎么一回事?”
“记者。”
傅寒声淡淡的应,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平静,拍拍萧潇的肩,只听他吩咐高彦:“下山后,速度放慢。”
今日天色不太好,车里坐着萧潇,在安全方面,他不能不注意。
萧潇一路沉默。
距离她和傅寒声上次在医院曝光,差不多半个月快过去了,记者还没死心,每天都守在山水居外面吗?这样的蹲守,摆明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么看来,跟随傅寒声出门,口罩确实是她的出行必需品。
……
通往山水居的道路上,一辆商务车和一辆横停的宝马车近在咫尺,只差那么一点,商务车车头便会拦腰撞上宝马车车身。
实在是太惊险了。
从商务车里走下来的两位记者,拿着相机下车后,看着那“些微之距”,自是后怕不已。
张海生背靠车身,慢悠悠的掏出一包烟,再然后抽出一支烟,低头点燃时,唇间因为夹着烟,所以话语有些含糊不清:“傅先生说了,贵报社每天盯着山水居,他于心难忍,寝食难安的同时,难免也担心贵报社是否也同他一样寝食难安。”
这是威胁,两名记者面面相觑,呼吸凝滞了。
……
平安夜和圣诞节,原本都是国外的节日,但它却在近几年间无声席卷着中国,伴随着生活节奏提高和各种压力侵扰,国人对悠闲娱乐的钟爱度更是与日俱增。
12月24日,C市大街小巷,尤其是各大商场和购物中心,处处可见圣诞装饰,节日气氛浓郁。
这日,江安琪经纪团队录完节目走出电视台大厦时,迎面一阵寒风吹来,七八个人缩着脖子直跺脚,有人感慨道:“这种鬼天气,最适合吃火锅了。”
有人听了,也跟着嘴馋了,附和道:“可不是么,大家聚在一起边吃边说话,多热闹。”
又有人把主意打在了江安琪的身上:“安琪,要不你破费?”
“好啊!”江安琪回答的也很干脆利落,一群人为了她尽心尽力,犒劳一番也是应该的。
火锅地点设在了江安琪的家里,都是熟识多年的同事,江安琪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了助理,让助理先带着大家过去。家里没有火锅底料,更没有食材,不管怎么说都要跑一趟超市。
每逢节日,商家必定疯狂炒作,商场中心随处都能看到五颜六色的彩球和彩带,当然圣诞树必不可少,高高的
tang树身上挂满了七色灯泡,这是白天,若是夜间前来,各大商场必定是流光溢彩。
大型商场里很热闹,同时这天也很冷,所以出行之人戴着毛线帽子和口罩不乏少数,再加上江安琪戴着墨镜,围巾又半掩鼻唇,倒也平民的很。
她和经纪人一路走来,橱窗里尽是迷你圣诞树和各种小摆件,明日才是圣诞节,但已有商家播放起了《铃儿响叮当》,这是C市最大的商场,隶属博达名下,但凡生活中所缺的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