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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供养唐家成员,看似一家和睦,却是危机四伏。亲人抱团,集团只会被亲情所阻,难以有较之长远的恢宏打算,所以萧潇第一步就是踢人,踢走无才,在唐氏混吃混喝的唐家成员或是那些亲戚户。
萧潇第二步,是踢走唐二爷身边的亲信,让他逐渐孤立无援,削减他在公司里的锐气和势力。
萧潇第三步,就是现如今——用伪善的表情和无奈的面容,心有“不舍”和无能为力的踢走唐婉。
她当然知道唐婉是受害者,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萧潇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请”唐婉离开唐氏,她形容这一步叫:将计就计。
至于是谁联合明伦企划部门一步步算计了唐婉,这事就有待考究了。
此时,有人在敲门,过了几秒,唐伊诺拿着文件走了进来,刚好秘书送了一杯水放在萧潇面前,萧潇吩咐女秘书,让她一会儿帮黄宛之把东西搬到唐婉办公室。
话语很简短,却是意味深浓。
唐伊诺诧异道:“婉姨呢?”
“休假。”萧潇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唐伊诺是在地下停车场找到唐婉的,适逢唐婉坐在车里,正欲发动引擎离去。
唐婉看到唐伊诺,没有下车,而是打开了车窗,略为怜悯的看着唐伊诺,似是有话要告诫她,但话到嘴边却转化成:“我最近时间比较多,得空一起约着出来喝茶。”
红色跑车当着唐伊诺的面绝尘而去,这次换唐伊诺目带悲悯的看着那辆红色跑车了,唐婉还以为假以时日她还能再回唐氏,殊不知这唐氏却是有出无回。
从唐婉离开唐氏的那一秒起,就已注定,她除了还是唐氏董事会一员之外,唐氏职栏里却是再也没有她的立身之地。
这晚,夜C市,唐伊诺沿着公园堤岸散步,沿途碰到提着鸟笼散步的老者,却是再无白日安静随和,路灯照耀下,她的眉眼轮廓怎么看都透露着几分冷漠。
她在打电话:“唐婉性子我了解,她被萧潇驱离唐氏,势必会心生怨恨,不是还有唐二爷吗?唐二爷对于此事绝对不会置之不理,这父女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让他们误以为这事是萧潇一手策划的,父女两人绝对会把唐氏或是唐家搅得天翻地覆。”
手机那端,有男子声缓缓传来:“想不到,你们唐家还真是卧虎藏龙,一个比一个藏的深。”
“贺董,我和你合作,不是为了让你讽刺我,如果你想讽刺我的话,麻烦事先告知一声,我也方便调整情绪配合你。”
这是一句很不客气的话,就那么直接说给那人,那人非但不生气,反倒是笑了:“唐瑛有两女,大女儿心思重,小女儿心机深,有趣。”
夜风中,唐伊诺皱眉的同时,也合上了手机。其实有一点贺连擎说错了,唐瑛有两女,有多重感情,遇事就有多无情。
这世上,无情的那个人并非只有一个唐妫,她能做的事情,唐伊诺也能做,而且还会做得比她好上千倍万倍不止。
☆、商人和婚姻,这就是他们生活的世界
从2007年8月到2008年8月,时间匆匆飞过,转眼已是一年过去。
8月,博达和唐氏都很忙,傅寒声接连数天和客户开会,两天连飞四个城市。陌生城市,飞机晚点或是航班延误的时间里,他给萧潇发短信:忙里偷闲,倒是很适合反思。趁年轻,趁芳菲未散,韶华未老,应该多带你出来走走。下次,我们一起来。
唐氏高层办公室,萧潇看着那一条条短信,相处时间久了,她开始明白她先生是一个对生活很有情趣的人,这番话只能使用短信表达才能凸显出那种韵味,若是通过手机道出,韵味就会大打折扣,而他是一个做事从来都不打折的人。
这条短信看似温情,但却夹杂着抱歉和内疚,因为工作离开C市,离开她身边,所以他反思,他抱歉,他示好。
他连道歉都能说得这么有意境,萧潇倒是忍不住心存柔软瞻。
她没有回“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语,也没有“盼归”之类的言辞,只有一句“好”和“少喝酒”。
好,是理解溽。
少喝酒,是关切。
C市,萧潇也很忙,奥运会召开在即,不管是唐氏旗下产业,还是公关活动,可谓是一件接一件。有时候为了应酬,萧潇只能化着淡淡的妆容,换上略为正式的衣服,见各种各样的熟人或是陌生人。
外面天气闷热,宴会厅或是饭店包间却是清爽宜人,宴席丰盛,一群从商者坐在一起,说着滴水不露的场面话,把利益藏匿在不动声色的语言里,觥筹交错,聚闹繁华,离别落寞。
怀着孩子,却一直在忙碌工作,萧潇对孩子一直心存愧疚。所以不管是出席任何场合,萧潇从不亏待自己的食欲。
一道道大菜摆上桌,宛如夏日饕餮盛宴,摆盘精致,眼睛应接不暇,就连舌头和味蕾也在薄醉中有着淡淡的欢喜。
张婧是最能吃的人,在学校读书时,如果有吃的,她可以从白天一直吃到晚上,总之就没见她嘴巴有停歇的时候,但最近据说张婧在减肥。
7月初,张婧和国内一位新晋演员同桌吃饭,见对方身材婀娜有致,回来后就开始咬牙发誓,一定要减肥。
张婧本不胖,谢雯戏谑她减肥后若是骨瘦如柴,那就是东施效颦,得不偿失。张婧不以为意,她在这件事情异常坚持,陪着萧潇去客户,多是喝酒,少吃菜,坐在席位上,眼睁睁的看着萧潇尝遍餐桌上味道鲜美的各色繁花小菜,眼馋的直咽口水。
美食尽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想来张婧心里是有些焦急的,要不然不会一边喝水,一边看着萧潇发感慨:“唉,孕妇真能吃。”
萧潇很能吃,但除了隆起的肚子,身材其他地方似乎并没有增胖的迹象,倒是不怎么吃饭的张婧因为坚持减肥数月,终于颇有成效,在原有体重基础上瘦了整整十几斤。
8月,张婧坚持不下去了,她在陪萧潇出席各大宴会时,不再为了减肥每天饿得头晕眼花,她说人生在世,贵在享受生活,而她大快朵颐,就是在享受她的快意人生。
餐桌上,张婧和她的食物进行着最亲密的谈古论今,萧潇端起一杯水慢慢喝着,她看着窗外绿树盛夏欢,深深地意识到,人生在世,其实就是一个反复折腾的过程。
8月7日,傅寒声从香港飞回C市,登机的那一刻心里有着不可名状的焦急,这份焦急是源于对妻子的想念。
一个商人,在阅尽千帆,看遍世界各色繁花之后,依然对C市那朵素净的小白花念念不忘。离开不过三日,但每到一处必定压缩时间把礼物装满大箱子邮寄回来,他在回程途中,看着舷窗外的云卷云舒,没有看书,没有和邻座下属继续商谈公事,因为C市在即,所以他所看到的风景都是最极致的美景。
连续三天,多个城市辗转,共计飞行35个小时,如此漫长,如此疲惫,但下了飞机,却是舍不得回山水居,回西苑直接睡去,他大步往外走,吩咐司机开车送他去唐氏。
明天是奥运会开幕式,C市大街小巷都是奥运宣传语,一路乘车驶去,树与树之间扯起了各色小彩旗,五星红旗和奥运旗帜更是随处可见。
傅寒声回来那天是7日午后,C市天气不太好,天空阴云密布,会给人一种世界末日的错觉感。
唐氏集团置身在高楼大厦之中,看似庞大而又肃穆,萧潇接到一通电话下楼,那是一道熟悉的声音,隐有笑意,那人说:“乖,我回来了。”
前一秒,萧潇还觉得公事压身,日子繁忙而沉重,后一秒却开始感受到了日子的美好,没有挂电话,她离开办公室,在小跑几步之后,他似是听到了她的喘息声,在手机那端反复叮嘱:“不要跑,慢慢走,不跑啊!”
萧潇不跑了,她开始快步朝电梯走去,沿途遇到黄宛之和谢雯,两人刚道了声“萧董”,还来不及多说话,就只看到萧潇渐渐远去的背影。
黄宛之:“看出来了吗?她今天心情还不错。”
谢雯没从萧潇表情里看
tang出异常,仍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谢雯却从萧潇的步伐里看出了异常,步伐较之往日急了一些,这对别人来说本不算什么,但对萧潇来说,却是罕见。
都说小别胜新婚,但对结婚一年的夫妻来说,小别三日,又意味着什么呢?
对于傅寒声来说,那是一份期许,纵使游览山川,飞遍世界各地,他最依依不舍的地方自始至终都是C市,念潇潇如初。
对于萧潇来说,那是一种和丈夫的“久别重逢”。
唐氏大厦楼下,周遭高楼大厦矗立,数不清的上班族穿着职业装在风中快步走过,萧潇的目光穿过人潮,终于在大厦一角,也是最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傅寒声。
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他在奔波数日,走下飞机的第一时间里跨越大半个城来见她,却为了不给她惹麻烦,甘愿隐身人后,低调的固守角落。
那是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朝她挥手时,像是在饰演一部默片,但对萧潇来说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最生动的语言,离得那么远,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嘴角扬起的微笑。
萧潇呼吸里是清凉的空气,她最终还是没有听他的话,她朝傅寒声跑去,她忽然想起那年那日C大校园,他也是像如今一样,隐身在宿舍楼之下,率先示弱,纵容讨好。。。。。。
萧潇眼眸猝然湿了,怀孕后似乎泪腺变得越来越发达,她一直觉得她看不懂傅寒声,其实他的心意一直都摆在那里,长久以来是她不愿意懂,也排斥自己太懂,但2008年她开始一点点的正视她的感情,当放下成见去看傅寒声:他的好,是一种极致的好;他的不好,也并非是极致的不好。
她渐渐读懂了他,跨越大半个城,下飞机后的第一站是唐氏,他不过是想来看看她,哪怕只是看一眼。
一眼,也是心安。
傅寒声见萧潇小跑过来,眉眼间没有欢喜,反倒是眉头微蹙,哪里还管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