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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华能觉察出,儿子今天心情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个闲情雅致吹口哨逗鸟叫,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博达董事局负责人?
“潇潇还在晨跑吗?”温月华问。
傅寒声抬头,望着温月华道:“早离开了。”
温月华惊讶:“去哪儿了?”
傅寒声笑了笑:“秘密。”
温月华白了儿子一眼,撇嘴笑,不问了。夫妻间的事,老人家问多了也不好,由他们去吧!
这时,一辆车驶了过来,周毅下车,打开了后车门,他是来接傅寒声去公司的。
傅寒声对笼子里的小鸟吹了声口哨,惊得它们扑打着翅膀,这人笑意不变,走过来对温月华道:“波子醒了,帮我跟他说一声,中午他去机场,我就不送他了。”
温月华点头,皱眉问:“不吃早餐了?”
“不吃了。”
傅寒声坐在后车座,摇下车窗,微笑着看母亲,神色中带着难得一见的调皮色。
“我去赚钱,给我们家温女士买古董字画。”
温月华呵呵笑。
周毅开车走了,温月华紧了紧肩上的披肩,看着早已消失踪影的座驾,心里却在想:履善今早心情好,怎么就那么好呢?像个孩子。
温月华不会知道,这天早晨,还有一个叫萧潇的女人,心爱男子刚去世不到23天,嫁给傅寒声不到16天,却被还是陌生人的丈夫,在一场天衣无缝的算计中独失清白,这种愤怒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市郊,观景别墅,萧潇在那里住了将近一星期。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住,是囚禁。
别墅是全木结构,不管是天花板还是墙壁,均用原木构建,除了电器,一切遵循返璞归真,卧室也好,走廊也罢,就连客厅里也都铺着精美地毯。
这是一座安静过头的别墅,就连家具也散发着沉睡气息,她在初次醒来的早晨里,撑着酥软无力的双腿,火大的撩开窗帘,她看到了最为明媚的阳光,也看到了那个恶魔口中的花海,宛如盛开在古老世界里的玫瑰园。
她昨天穿着的衣服不见了,她的手机也不见了。
走廊里,萧潇穿着睡袍,披散着长发,连鞋也没穿,就那么赤着脚,她先是慢慢的走,然后越走越快,到最后竟跑了起来,她下了楼梯,离开了客厅,直冲造型独特的原木大门。
四十多岁的中年保姆刚做完早餐,正端着餐盘,打算送到楼上去,她在客厅里看到冲出来的萧潇,于是跟了出来,见萧潇试图开门,她在萧潇身后笑着说:“太太,您要出去吗?吃完早餐,我陪您一起出去走走。”
那门,萧潇打不开。
这时,高彦和张海生也闻声赶了过来,萧潇转脸看着他们,面色森冷,声音从牙缝间一字一字的蹦了出来:“傅寒声呢?你们打电话让他过来,他凭什么囚禁我?”
高彦很为难:“太太,这不是囚禁,先生说了,您情绪不稳,没事多出去走走,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不是囚禁?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世外桃源”,两个保镖,一个保姆,没有手机,无法跟外界联系,这不叫囚禁,叫什么?叫什么——
萧潇气极了,怒极了,便会发笑,她笑得发冷,
tang笑得另外三人心里直发颤,但她笑了一阵,却又不笑了,她恍恍惚惚的往回走,她又走过客厅,上了楼,卧室门口,她对身后三人,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来。
“滚。”
这是萧潇在郊区别墅的第一天,她在卧室里待了一整天,不吃饭,也不开门。高彦担心出事,打电话给周毅,周毅又把这事汇报给了傅寒声。
当时正入夜,傅寒声跟C市分管经济的高官正在吃饭,席间谈起日化业,彼此谈兴正浓,周毅接了一通电话回来,再见周毅望着他,似是有话说,他已猜出是什么事了。
找到机会,周毅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道:“郊区那边来电话,说太太闭门不出一整天,担心她出事。要不,饭局结束后,我亲自过去一趟。”
傅寒声拿起餐巾纸慢慢的擦着手,嗤笑道:“这么说,高彦败给了一扇门?”
周毅微愣,他明白老板是什么意思了。
傅寒声那话不背人,身旁有人听到,好奇道:“傅董,说什么悄悄话呢?谁败给了一扇门?”
傅寒声缓缓一笑:“有那么一个企划案,下属顾虑重重,这不打电话过来请示我的意见吗?公司事杂,让诸位见笑了。”
周毅给高彦回电话,只有短短三个字:人重要。
挂断电话,周毅站在外面,包间里传来傅寒声和几位领导的谈笑声,周毅悄悄走了进去,沉默入席,傅寒声正在跟一席人说话,他说他是一个有危机感的人,公司,家庭都一样,他过今天的时候,通常是在想明天,或是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提前想好,准备好,这叫未雨绸缪,也叫防患于未然。
这番话,引来一桌人点头附和,周毅喝了一口水,而后放下杯子,继续听着,脑子却在开小差了。
他深深赞同傅寒声的“危机论”,因为傅寒声就是这么做的。
凌晨,温月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周毅知道。
C市的天,要黑不黑,要亮不亮,周毅打着瞌睡前往傅宅,他家老板衣冠楚楚,抱着一身睡袍,沉沉睡去的小太太上了车。
如果说,周毅凌晨并不知两人发生什么事的话,那么现在他几乎可以断定了:萧潇是一个没有过多情绪起伏的女人,这世上也鲜少有事情可以令她震怒。他之前不是说过吗?萧潇是一个情绪管理高手,但她这般失常,是因为什么?
可想而知。
傅寒声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什么时候起竟强迫起女人来?这样的情况是绝无仅有的,周毅还是第一次见,稀奇,但不敢问。
周毅是这么想的,既然强迫,不管是因为唐氏,还是因为萧潇本人,傅寒声对她毕竟是有兴趣的,至少有兴趣跟她上次床,但……
不过一晚上,新鲜劲就过去了吗?
周毅这么想并非是空穴来风,第二天晚上,郊区那边来电话,萧潇已经连续两天不吃饭了。
这晚,傅先生出席酒局。
他背对着周毅,正在与人交谈,周毅在他身旁唤了声“傅董”,他转过脸,当时他手里正端着一杯红酒,灯光洒在那杯酒里,宛如鲜血。
不等周毅开口,傅寒声已淡淡回应:“打营养点滴。”
那声音毫无停顿,毫无情绪外露,只有无动于衷。
☆、说好不伤害,其实都在伤害
酒局主办方是唐氏,邀请傅寒声,他不能不来,再不喜,也要来。
当晚,参加酒局的人,有不少商贾名流,其中不乏各行各业的老总,处处可见老面孔,遇见了打声招呼,若得闲,彼此有意,便会寻个僻静处喝酒聊天。
C市日化行业几位老总没想到会在此处碰到傅寒声,他这人低调,很少接受媒体采访,也很少在酒会上露面,所以在这里看到他,还是很惊讶的皆。
几人和傅寒声相谈甚欢,面对笑意矜持的傅寒声,他们不会知道,眼前这位男人,他是一匹贪吃嗜血的狼,事实上他早在几个月以前就和博达高层拟定了投资总量,市场估计上百亿美元,他要在九月末进行一次计划周详的豪赌,正式垄断C市日化产业链。
他们对傅寒声笑,因为他们没有预知危险的能力,所以无忧;傅寒声对他们笑,因为他已然看到了将来,所以怜悯同情,他喝了一口酒,转眸间,就看见了唐婉。
说说这场酒会吧!
C市最有名的星级饭店,这里有偌大的草坪,也有波光潋滟的游泳池,沙滩椅,长桌香槟花卉齐全,侍者手持托盘穿梭其中,傅寒声接到请柬,还以为这次酒局只因唐氏新品上市,直到亲临现场,看到蛋糕、彩带和一些衣着青涩的少男少女,方才获知,新品上市不是主角,今夜真正的主角是唐伊诺。
周毅简单查了查,对傅寒声道:“两天后是唐伊诺的生日,唐氏趁这次新品上市,就把唐伊诺生日提前了。她是唐氏新品代言人,倒也合适。”
是很合适父。
这种场合,傅寒声最先看到的不是唐瑛,也不是唐伊诺,母女俩尚未露面,傅寒声最先看到的那个人是唐婉。
她快30岁了,因为之前酒店开~房见报,尽管在外面被一群记者围堵,但这并不影响她在职场的魅力值。她站在几位太太面前,挽发,长礼服,仅在脖子上戴了一条项链,但却十分抢眼。
在傅寒声看她之前,她早已视傅寒声为猎物,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时不时的就会往他立身的方向瞟上两眼,如今被他逮个正着,她也不避开,大大方方的迎视,甚至还朝他“友好”的笑了笑。
灯光太亮,唐婉微笑的时候,嘴角那抹笑容宛如开在阳光下的花朵,娇艳迷人。
傅寒声勾唇,扬了扬手中的酒杯,只为礼貌还礼。
唐婉握着酒杯的手指慢慢用力,这时有人对唐婉说了一句:“那不是徐总吗?”
是徐誉,人人都在喝酒聊天,唯有他坐在不远处抽烟,在唐婉眼里,她的这个未婚夫,大概此生都不知道笑容是什么?
他从未对她笑过,其实她又何需稀罕?
当初同意跟他订婚,一方面是因为父亲施压,另一方面……她以为找个男人尘埃落定,就能对傅寒声彻底死心,但是不行,她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妻,心却越发烦躁了。
他不与她亲近,每次吃饭多是无言,她也不与他过多亲近,但这晚,唐婉有些失常了,对徐誉也过于亲密了,似乎只是为了向某个人秀恩爱。
“阿誉,这位是傅先生,今后地皮竞标少不了要碰面,我介绍你们认识啊!”唐婉挽着徐誉的手臂,跟徐誉说话,那语气倒像是在撒娇。
徐誉不动声色的拨开唐婉,伸手跟傅寒声握手:“您好,傅先生。”
傅寒声鲜少出席地皮竞标案,不过都是在商界游走的人,若说徐誉从未见过傅寒声,那也是不可能的,徐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