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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觉得很惊奇了。
但他很快就惊奇不了了,邢涛问了萧潇一个问题,问完后,差点当场吐血。
邢涛问:“有关于这些论文,入学登记表上,萧同学为什么不填呢?”
萧潇倒是很诚实:“当初给期刊供稿,我是为了赚取生活费,没什么好填的。”
邢涛忍住吐血的冲动,问萧潇:“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讲出来呢?”
萧潇道:“现在很多大学院校,研究生可以给本科生讲课,如果校方已经有人选的话,我可以在课余时间兼职专科生班主任。”
邢涛额头想冒汗了,刚觉得研究生里有个宝,不曾想这个宝竟这么狂妄。
想了想,邢涛说:“C大研究生给本科生上课不是没有,但都量优代课,讲课质量是第一,你能写出这样的论文,专业课又很出色,我是很看好你的,但研一课程很紧,给本科生讲课也好,给专科生兼职做班主任也罢,萧同学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时间多少够用呢?不是时间紧,是自己没有合理安排好时间,如果是专科生班主任,我无需天天跑教室,对于我来说时间是很宽裕的,如果选择本科代课,我每周给本科生上四节课,C大金融系大一课时较少,大二逐渐增多,大三吃紧,大四课程很少。我教大一学生,时间上基本没什么问题。”
邢涛能说什么,他真是太佩服这个小姑娘了,凡事研究的很透彻,不管他说什么,都会被她驳得无话可说。
“萧同学很缺钱吗?”
难怪邢涛会这么问了,萧潇给本科生讲课的话,领课时费;给专科生当班主任的话,领补贴费;对了……这姑娘偶尔还赚稿费,不是缺钱,是什么?
那天上午,萧潇送了邢涛四个字:“捉襟见肘。”
邢涛忍着笑,也送了萧潇四个字:“静候佳音。”
……
这天中午,温月华造访萧潇宿舍,她是直接过去的,等萧潇接到周曼文打来的电话,匆匆赶往宿舍,却在门口止了步。
当时她还喘着气,但步子却迈不开了。
C市白天高温,宿舍闷热难耐,萧潇早晨跑步脱下的运动服还没来得及洗,随手扔在了床上,打算中午回来再洗,不曾想温月华竟帮她洗干净,晾在了阳台上。
她,萧潇。
2007年,天涯独行客,凡事靠己,自力更生,为了避免唐氏忌惮,隐身C大就读,伪装无心家族纷争的硕士女,不信任他人,不依赖他人,不向他人伸手要钱,她固守尊严,告诉自己心狠便是王道,但……
21年来,唐瑛未曾给她洗过一次衣服,温月华却做到了。
那一刻,她像母亲,而不是婆婆。
☆、拥挤的城,他们生活的世界
2007年9月,炎热的夏耀进眼眸,淬成了慈祥的暖。
C大,校园恋人或坐或躺在小公园茂密的大树下,惬意的分享着日常点滴;大一军训学生穿着迷彩服,精疲力尽的走在林荫大道上,阳光照在他们红红的脸上,从他们额头、脸颊上缓缓滑落的汗水,是年轻人正在叫嚣的青春;异国学生抱着课本离开图书馆,他们用最自由的脚步,逐渐拉近与这座陌生城市的距离,并在书香中聆听它独有的呼吸。
苏越每天在研究所和图书馆之间来回奔波。
这日,他坐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随手拿起笔记本记录,一张照片从书页中滑落。
那是一张女子的照片:凤凰喷泉广场,水雾里,女子仰脸望着漫天白鸽,她有清丽姿容,独有眉眼孤绝…躇…
彼时,苏越未识萧潇,却因一张照片,在偶尔凝视揣摩中,悄然心动。
…狸…
从建筑系图书馆到金融系阶梯教室,如果步行,兜兜转转间,至少也需要半个小时。
这日,金融系阶梯教室里,十几位金融系教授、导师和讲师,正齐刷刷的坐在下面,他们在聆听萧潇来到C大,人生中的第一堂课。
C大金融系本科生,课程分三种:核心课、必修课和选修课。
核心课有教授主讲,萧潇讲的是必修课,主讲课程是《高级投资分析》。
讲台上,萧潇肤色偏白,眉眼清冽,跟柔眉顺目无关,像她这样的岁数应是最青春无忧的年纪,但她太过淡然,可正是这份淡然和平和,一堂原本枯燥的理论课,却让闻听者舒适无比。
她很少看课本,偶尔拿着书也仅仅是扫一眼,那般镇定自若,面对那么多老师丝毫不怯场,主讲到位,见解独到,似乎就连空气里也散发着书墨香。
一堂课下来,怎不稀奇,台下经验丰富,主讲多年的老师们竟都听得聚精会神,他们从最初的不看好,敷衍,到后来的眼神垂目,其中转换不用多讲。
有一位老教授离开时,对萧潇笑了一下:“不错,小姑娘。”
萧潇勾唇浅笑,收拾讲桌台面,邢涛走过来,敲了敲桌面,萧潇抬眸看他,邢涛只笑了笑,什么也不说,追上几位低头议论的同事,一起走远了。
空无一人的阶梯教室,室内温度比较低,萧潇身上一片清凉,她走下讲台,她从阶梯教室中间走廊穿过,然后坐在了临窗座位上,侧眸望着窗外,有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大一新生正从窗前经过。
彼时,她已知讲课有望,待军训结束,也就是十月初,她众多学生中,将会存在一个比较特别的女学生,她的名字叫唐伊诺,也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
姐妹一场,关系素来……不亲。
……
从金融系阶梯教室到军训操场,步行需二十几分钟。
军训之前,几乎整个院校都在猜测,唐家千金唐伊诺一定会吃不了军训这份苦,说不定会找借口避开军训,就算不避开,也无非是装装样子,坚持没两天就会溜之大吉。
烈日骄阳,谁愿意冒着中暑晒黑的“危险”站在操场上站军姿?更何况还是娇生惯养的唐大校花。
众人有些意外,唐伊诺没有逃避军训,她站在烈日下,气息娇媚,不管如何累,跟人说话的时候,眉眼会缓缓舒展,笑容极其灿烂。
这才是花季女人,这才是家世极好的文静女子,一星期不到,有关于唐伊诺的军训照片,不管是一颦一动,还是一言一行,悉数被喜欢她的男生女生们争相发到校网上,粉丝数量暴涨。
这日,系主任找到唐伊诺,说是院系星期五晚上要举行新生联欢晚会,“都说唐同学钢琴好,到时候钢琴演奏就交给唐同学了。”
唐伊诺笑着点头,第一反应却是,她的钢琴不是最好的。
在唐家,有那么一个人,小小年纪却聪慧绝伦,那个人寡言少语,每天书不离身,多是一个人坐在深宅大院台阶上沉默看书,甚少跟人交往。
她用几天学会一首曲子,那个人用几小时,也许不用几小时,就能把一首曲子弹得悦耳动听。
那个人是她姐姐,只比她大三岁的姐姐,外公安排她们在一起练琴,对于她来说,不是相伴,而是一种羞辱。
听说,八月初那个人回了一次家,自此之后不见踪影。
唐家妯娌私下聊天,有婶婶说:“不会是想不开自杀了吧!”
那天是晚饭夜聊,她听到之后,端着一杯水去了庭院,淡白月光,仿佛那人冷情寡淡的眉眼,照得庭院花草惨淡的没有一丝生机。
……
C大距离博达集团总部很远,车行至少需要一小时,当然如果路况不堵的话。
博达集团总部位于城南,建筑耀眼,在烈日下高耸矗立,主楼和旁侧副楼建筑宛如造型独特的艺术品,早已成为C市旅游观摩的重要标志之一。
既然博达集团是C市旅游标志之一,周
tang遭设施定是繁华喧嚣,这里有偌大的雕塑广场,博达附近各大西餐厅、咖啡馆、茶馆、酒吧林立,每家店铺前或是临街店铺,全都种植着漂亮的花草,有些层次感交叠的堆放在两侧门口,有些吊挂垂放,有些攀附在墙壁上;看到这些,有人会想到旧时光,有人会想到岁月美好,也有人会想到阳光慵懒的春。
“看到了吧,傅寒声用钱砸出了一个天堂。”
古力,26岁,在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他扫视一圈博达周围设施,发完感慨后,对身边的女人说:“这里还不算什么,听说傅寒声住宅山水居更是人间仙境,冬暖夏凉,一年四季花开不谢,谁让人家有钱呢!”
“有钱何必为难一个钉子户?”女子漫不经心道。
她是纪薇薇,半个月前归国从事律师老本行,近段时间一直在熟悉环境,博达·御景台项目开工,作为钉子户,刘坡寻求法律援助,律师事务所人人手头都有案子要办,唯有她最闲,于是她来了。
古力是她的男助理。
这天是周五,纪薇薇穿着职业套装,一身熟~女打扮:白衬衫、黑套裙,一双黑色高跟鞋。
她是美丽的女人,身材纤瘦,但却玲珑有致,一头长卷发散落肩头,风情迷人。
很多人不明白,纪薇薇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回国,中国那么多城市,为什么独独留在了C市?她现在工作的事务所,是她舅舅一手创建的,舅舅也曾问过她:“在温哥华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来?”
纪薇薇只笑不答,却在一个人独处时,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烟漂浮在眼前,似是一场正在等待被救赎的过往。
多年前,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他是法学系高材生,是教授眼中的未来律师界黑马,扬言他在三十岁之前必定功成名就,他的名字叫:萧暮雨。
法律种类很多,但他独独专攻商务法律,纪薇薇以前不懂,后来惊觉兄妹彼此有情,这才明白:他不仅把生活给了萧潇,更把他的人生和未来全都给了她。
萧潇学金融,萧暮雨学商务法律,大二某次班会,同学对未来畅所欲言,纷纷道出毕业之后的向往地,萧暮雨说:“C市。”
“为什么选C市?”
萧暮雨笑道:“潇潇以后会留在C市,我和爸爸到时候都会过去。”
2007年7月末,他死了。
2007年8月中旬,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