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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父沉默了片刻,迟疑开口:“Sawyer,既然回到国内,或许你可以找一找你的亲生父母,说不定……”
“对于我和Saint来说,你和妈就是我们的亲生父母。”苏越眉宇间有着很少见的迷茫,这些迷茫是苏父看不到的。
淡淡的话,浓浓的亲情,通过手机,就那么毫不设防的直入苏父心底。
此生,再无遗憾。
☆、周六凌晨,他叫她小妖精
这里是山水居,周六凌晨。
主卧室里,卧室大灯早已关闭,只余床头照明灯还在亮着,光线在床侧静止,悄无声息。
萧潇凌晨一点左右回到卧室,洗完澡回床睡觉,傅寒声在她身旁睡得很沉,夜间很静,她听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声,困意来袭,不知不觉间竟也睡着了。
睡梦中,萧潇梦见了萧暮雨,梦见很多时期的他,梦见他在悬崖上面走,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风那么大,海水哗哗作响,吹得他摇摇欲坠。
“暮雨。”她焦急唤他名字。
她本不该唤他,因为他在回头看她的时候,一阵狂风吹过来,迷了她的眼睛,也把萧暮雨刮到了悬崖下夥。
“暮雨——”
萧潇从梦中醒来,呼吸是喘的,就连心跳也失了往常节奏,她望着天花板,就那么失神躺了几秒,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床位,是空的。
傅寒声不在床上。
原以为他在盥洗室,但不在,萧潇洗了把脸,又去了书房,书房灯没关,他不可能在里面,后来萧潇下楼,穿过与餐厅相通的门廊,终于在厨房里找到了傅寒声。
兴是凌晨饿醒,懒得惊动佣人,这才起床来到了厨房,他在做饭。
凉气重,他又在黑色睡衣外面穿了一件黑色晨褛,腰带没系,就那么松松的垂落在身侧,他身材原就修长,穿白色优雅贵气,穿黑色冷峻沉郁,也把他的身材衬得格外挺拔。
萧潇倚在门口看着他,这个时间段老实说她是很困的,不管用冷水洗几次脸也不管用。
厨房窗口开着,气温降了,风也吹了进来,吹着傅寒声乌黑的发,他微微眯眼,把烟送到嘴边叼着,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切着菜。
他也不怕烟灰落在菜盘里。
萧潇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洗手,就是那水声惊到了傅寒声,只怪萧潇走路太过无声无息了,况且又是凌晨,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诡异。
他回身看了一眼萧潇,随后移回目光继续切菜,他叼着烟跟萧潇说话,声音有些不清,也分外低哑:“比平时醒得早。”
“偶尔做梦会醒得比较快。”她实话实说,只因她知道,傅寒声并不关心她做了什么梦,即便关心,他也不会过多追问。
果然。
傅寒声把烟夹在手指间又抽了两口之后,哑着声说:“现在是凌晨三点多,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不需要补眠?”
“不急。”萧潇拿起一旁的干手巾擦了擦手,走到傅寒声身旁,看了看装在各个餐盘里的菜,问他:“意面?”
“嗯。”那烟还剩下一截,傅寒声随手抛到了窗外,萧潇想,得幸厨房他不常来,若是每次都是边做饭边抽烟,窗口下怕是有朝一日会被人扫出一堆烟头来。
但他状态不好,她看出来了,若不是饿,估计他也不会起床煮东西吃。
“我来吧。”萧潇放了话,随后弯腰找围裙,傅寒声听了她的话,心不在焉的表情里终于平添了一抹柔和。
他在心里笑骂她是小妖精。
能让一个男人,一个历经风雨的男人唤上一声“小妖精”,并不是一件很容易得多事。
千万不要以为“妖精”就一定是贬义词,很多时候,它更是一个褒义词,是男人对一个女人最高的评价。
妖精是祸水红颜,她美丽妩媚,她善变冷漠,她宠辱不惊,她没心没肺,她可以躺在他身旁,声声呼唤其他男人的名字,她也可以在他生气的时候,攻其不备,简单一句话,简单一个小举动就能直中他的软肋。
“暮雨……暮雨……”
凌晨醒来,并非空腹饥饿,而是因为她的吔语声,那一声声的“暮雨”烧得他心肝脾肺肾都是疼得,他不能躺在她身边,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是否会推醒她;他也不能站在床畔看她,因为他不能保证他的眼神是否会幻化成最炙热的岩浆,若是烧伤她呢?
还能怎么样呢?把愤怒和恼火带到厨房里吧,但她来了,她不需要跟他说好话,不需要赔笑脸,她只需平静的说一句“我来吧”,只需系上围裙,只需点火烧水,便能将他迷惑。
他靠着门口看着她忙,不帮她打下手递食材了,这是她第一次为他下厨,既然是第一次,他就不参与了。
厨房灯光柔和,打在她身上,一身棉质睡衣异常松软,再配上围裙。嗯,很居家。
傅寒声看他小妻子,只能看个大概,若是看细节……细节偏情动。
她睡觉前习惯把长发侧编在一旁,但睡醒后,总会有几缕发丝垂在脸侧或是颈旁,乱点也好,不乱怎么凸显烟火味?
她做饭是极为熟练的,在此之前傅寒声已经把材料切末,所以她省事了不少,先是把意大利面煮熟,然后捞面冷水过凉,再后控水拌入橄榄油,放在一旁备用。
傅寒声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萧潇聊着天,打趣道:“家里厨师辞了吧,以后山水居上下一日三餐
tang,由潇潇全权负责,觉得可行吗?”
萧潇倒油烧热,“可行,如果你不担心我投毒的话。”言罢,她把肉末、洋葱和蒜末全都倒在锅里爆炒,倒像是在翻炒某人一般。
一个人负责山水居上上下下十几人,他跟她有仇吧?
傅寒声笑:“谋杀亲夫?”
“那也是你蓄意谋杀妻子在先,我还击,也只是正当防卫,充其量不过是防卫过当。”她说着,示意傅寒声把胡萝卜末和西芹末端过来。
傅寒声把食材递过去,不经她提醒,又把番茄酱递给她,她伸手去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挑了眉,含笑评价道:“潇潇,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简单。”
别看小丫头年纪轻轻,日常生活里更是闷不吭声,但她却有一颗很聪明的小脑袋。21岁,已有从容不迫的反驳气势,说话一针见血,更是措辞精辟,除了她的外貌和身世,她的言行举止更让人不容小觑。
好比此刻,若是旁人听到这话,又该怎样对答呢?是窃喜?还是腹测他这话是褒还是贬?
傅寒声只知道萧潇是这么回答的:“那你该庆幸,我此刻不是唐氏负责人,要不然我这个不简单的人,可能会打破C市三强鼎立的局面,逐日成为博达的死对手。”
傅寒声这次是真的笑了,那笑并非是因为看低萧潇,而是因为她的话取悦了他,他在那一刻,似乎看到了阿妫,他的阿妫。
闻听笑声,萧潇侧过头看了看他,隔了几秒,再开口,显然她误会了傅寒声:“觉得我的话很幼稚?”
问完话,她加了适量的盐,又加了适量的综合香料,还有过量的黑胡椒。
傅寒声在一旁看着,黑眸微眯,这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眼毒,前一秒跟他平心静气的说着话,下一秒就在谈笑间实施报复,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好,很好,他对她刮目相看。
他也不指明,皮笑肉不笑道:“幼稚的人说不出那番雄霸商界的话,跟博达相抗衡,你还是有资历的。”
这算什么?灌迷魂汤?
萧潇开始觉得黑胡椒有些过量了,犹豫了一下,干脆又倒了一些进去。跟破罐子破摔没关系,兴许傅寒声喜欢吃黑胡椒呢?
傅寒声不怎么喜欢吃黑胡椒,餐厅里他含笑吃完一盘意面,期间喝了三杯水,他小妻子倒好,竟有闲情雅致的翻看着财经杂志,偶尔会看着他。坏笑?不可能,他太太脸庞是精致,但笑容几乎没有,害一个人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最后一口意面吃完,傅寒声笑容可掬的摸了摸妻子的头:“明天我是不是也应该给潇潇做一碗意面?”
这叫有来有往。
“好呀。”
萧潇放下杂志起身,收拾碗筷去了厨房,徒留傅寒声坐在餐厅里,他靠着椅背,一边喝水,一边笑,他不能听萧潇说话时带“呀”字音,要不然会发笑。
凌晨厨房,萧潇不紧不慢的清洗着餐盘,山水居各人行其职,萧潇平日里也没有做家务的机会,所以偶尔做做饭,清洗一下餐盘,便会让傅寒声觉得不真实。
老太太一直说他和潇潇不像夫妻,但此时此刻,他和她不是夫妻,又能是什么呢?
最日常的琐碎,恰恰是最极致的美好。
☆、他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凌晨四点,山水居主卧室。
婚后差不多三个月,除了傅宅那一晚,纵使两人后来同榻而眠,他却不再索欢于她,有时他们会各自占据床榻一侧,有时他会搂着她,她沉寂,他独思;身体相依,似乎只为取暖。
夏秋季节更替也需要取暖吗?
需要的。
她体质偏冷,八月初离开南京,心是孤独的,所以不管走到哪里,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夜晚她常常会冷的睡不着觉,宛如沉溺在深海中的浮萍,想到那片隐晦汹涌的深海,她就会冷得牙齿直打颤。
傅寒声的身体是温暖的,她一直以为这个复杂的男人,他的体温一定也是冷得,但不是。每当她冷得蜷缩成一团的时候,他会在漆黑的夜晚里伸手扳平她的身体,然后从身后抱着她,一寸寸的温暖她的身体。有时她知道,有时她不知道……唉,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芘。
“在想什么?”
属于他的声音投掷在沉寂的卧室里,仿佛石子落湖,激起涟漪无数。
萧潇坐在梳妆台前回头看他,没吭声,有些问题,她并非一定要回答他,比如说现在。
傅寒声靠坐在床头看她,他没抽烟,也没看杂志,萧潇洗罢碗,两人就一起回到了卧室里,然后他去了一趟更衣室,再然后上了床,而萧潇呢?梳妆台上放着一杯花茶,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