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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毒。那个叫做谢小宁的,在袖中藏了三枚毒针。两枚打在他放在怀里的小玉人像上。只有一枚刺进了体内。但只有一枚,也足以毒发身亡。只是小琰小的时候,当过药人,尝过各种毒,本身体质特殊,这才保住了一命。”
“但是,”老乞丐叹了口气:“这毒太狠了,即使要不了人的命,也让他醒不过来。前段日子,我以为小琰他马上就要死了,想等他死了后你来收尸。但是小琰撑过了五个月。我想大概是老天爷不愿意收他。就喊你来收了他。”
什么,君琰昏迷不醒?!
那个强大而温柔的男子,她从来不觉得他什么时候会倒下。此刻却昏迷不醒?!
她愣了一会儿,跪了下来:“求求师父,你带我去见君琰。不用明天,今晚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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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袭来,无边无际的街道在两边延伸着。云缨坐在马车里,透过帘子望着天——这是个多云的夜晚,北斗七星一颗都看不到。
有打更人路过——“夜半三更,小心火烛!”锣鼓咚咚锵响了三声。
她任性地要求今晚就去。没有跟陆海楼打招呼,好在汤恩和那边肯替她瞒着。还有罗文龙和景裕,她得确信了君琰的消息,才会告知二人。
马车停在一个小庄子前。云缨跟着老乞丐,在浓的化不开的夜色中走了一段,似乎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另一个世界。耳边的虫鸣声渐渐歇去。她的脚步有些不稳,好在朱雀一直扶着她。青龙跟在身后,负责戒备自己的安全。
寂静的夜,小庄子里没有哪家的灯火还亮着。云缨看不清四周的景物,只能闻到风干的咸鱼和咸肉的味道游荡在潮湿的空气中。
老乞丐停在湖心小筑前,转身立住,说:“到了。”
朱雀推门,云缨从容自若地走了进去。里面也是一片黑暗。她闻到淡淡悠远的雪域藏香。点上灯,照亮了四周的一切。卧榻上沉睡的男子赫然是他。此刻没有权力的阴谋和满腔仇恨哀怨,只有他沉睡的容颜,无忧无惧,亦是波澜不惊。
富贵荣华是他,金戈铁马是他。惊鸿了岁月的风流是他。遗落的记忆里全是他。蓦然回首,此时此刻她爱的人依旧是他。
郑君琰。
她的指尖抚摸上他的脸庞,这张曾经咫尺距离,此刻却仿佛遥隔天涯的脸。舒朗的眉眼——记忆中从来都对她柔情蜜意,只是因为他曾经将自己从人群中揪了出来。他说,一见钟情一生难得一次,如果遇到了当然要珍惜。
但是她一见钟情的对象不是他。
紧闭的薄唇——曾经吐露出多少次温柔似水的情话。他喜欢看她开心地笑,所以尽量逗她,哄她。只是,很多事情不是语言就能够解决隔阂的。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猜忌,只是彼此都骄傲的很,所以才把许多晦涩的事情埋藏在心底。
此刻,她的指腹流连几遍这张脸,触手所及都是冰一样的寒冷。但是记忆中,他贴过来的脸,总是暖暖的。像是冬天里的太阳。让她从中得到力量和信念。成就云缨的,从来不是什么权谋,什么算计,什么背叛。而是他对她的深情。
情,才能让她坚强。
恨,不过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才恨。能够成全的只有贪婪和欲。望。
慢慢下移,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颤抖的手探过去——
上天保佑,鼻息尚存。
这一瞬间,干涸的眼睛里有温润的液体掉落。她知道自己哭了,但是遏制不住眼泪流下来。算起来,大半年没有哭过了。好歹,这一次哭不是伤心的哭。只是都到了他的身边,却连一句安慰都没有,心里渐渐涌起无边无际的委屈。
“君琰,我是云缨,我来了你怎么不醒过来看看我?”她伏在他案头哭泣起来。但是他依旧无声,好像已经没有了灵魂。
“娘娘,殿下身受重伤……”朱雀不忍心看下去,过来扶起她:“娘娘,你要保重身体。”
“君琰,君琰你个大坏蛋,再不醒来,信不信我改嫁他人?!”她哭的越来越大声:“跟着你这种人有什么好?没用,又自大。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结果被人搞成了现在这样。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一条命,这辈子才落在你手上。”
“娘娘,你还有孕在身……”
“是啊,君琰,你看我有了你的孩子。七个月了。入夜的时候遭到了伏击,这孩子差点就没了。你还想把我撇下多久你才满意?!”
“娘娘……”朱雀也跟着抹泪:“殿下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他还在沉睡。但是她已经把唇送了过去。不怎么费力,就撬开了他的牙关。有淡淡的药味传入口舌间。她本来非常讨厌苦涩的味道,但是此刻,他口中味道仿佛充满了诱惑,令人想要攫取更多。那些遥不可及的春梦,近在唇齿间。
一吻完毕,她咬破了他的唇。但是他还没有醒过来。
“君琰……”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的唇。眼泪也收拾好了。真不是放纵的时刻,外面还有很多事要处理,陆哥哥也迟早会知道君琰尚在人世。还有,有梁王在,桃花源那边也无法交代。她得尽快和容婉儿,乌信他再谈一谈条件。
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让他醒过来?
“朱雀,青龙,告诉丞相大人。我搬到这里来住了。”她斩钉截铁道:“把宫中的暗卫调一半过来,太医院的太医也都请来。对外就说,王妃遇刺,动了胎气。需要在这里静养。”
“娘娘,这……”
“殿下在这里,我得守着他。”她坚定道:“他醒不过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她必须得让他醒过来。
☆、第115章 驱毒(补全完毕)
“娘娘,董相公昨晚在牢里没了。”
云缨原本坐在在紫榆水楠塌上,翻开一本本奏折看。身边是沉睡的梁王。她已经守了他一天,太医来了两三波,但是梁王还是没有任何起色。朱雀忽然进来通报了此消息,她放下了奏折,沉默了片刻:“怎么没的?”
“说是看刑部来提审他,先是不肯走,后来进了提刑间,看到了那些个刑具。还未用刑,就被自己活活吓死了。”
“没骨气的东西。”她啐了一句:“那就把尸体还给他的家人,再让礼部登记董弗之的旁亲,其四代以内的任何子弟不得入朝为官。”
“是!”
现在是子夜时分,但是桌案上的折子还有半人高——这些都是需要她亲自批改的家国大事。看着看着,她头昏眼花。喝了一碗安胎药,小憩一会,继续看。一封封奏折,她挥毫写下“准奏”“留待后议”等。批改好的奏折,再交给驿站,连夜送到下书房去。本来她的字就和梁王相似,再刻意加重了笔力,就显得毫无二样了。
直到第二天晨曦,她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晌午时分,青龙带着名医叶开星来的时候,朱雀才刚把她唤醒。草草吃了点东西,她就接见了叶开星。
“娘娘。”
“叶大夫,有劳你从江南赶过来了。”
“娘娘哪里的话,千金请我这个小老儿,还给我儿子封了个七品官儿,小老儿怎么能不前来效劳呢?”叶开星笑的鼻子眼睛都挤成了一团。
作为江南第一名医,萧陌赠千里马,换他给太子切一次脉。这在江南当地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本来陈朝弈谋反失败了,叶开星生怕家里人要被老皇帝和王妃娘娘问罪。没想到王妃娘娘又是赏赐,又是给儿子封官,怎么能不感激涕零?
“娘娘有哪里不舒服?”
“青龙,朱雀,你们守在门口。我带叶神医进去。”
叶开星莫名其妙,不过进了屋子,看到卧榻上的人,他也是大吃一惊!梁王殿下?!他,他居然在这种地方?!
“叶大夫,烦劳你为殿下诊脉。”云缨引着他来到梁王身边:“殿下已经沉睡了五月未起,据说是身中奇毒。你看此毒有什么法子可解?”
叶开星战战兢兢地上前去。切脉半晌,才长长叹息一声:“红颜劫。这毒是红颜劫。殿下中了这毒,还能活到现在,不仅是因为他体质特殊。还是因为他靠着麒麟竭,赤色凤鸣草,龙血珠三味稀世药材吊着一口气。才能撑到现在。”
“红颜劫?!这是什么毒?”她问。
“这是天下至阴的奇毒。传闻西域有一种捕鸟蛛,头大如拳。浑身乌黑。背壳上有白色美人脸。名为西域天蛛。这天蛛本身就奇毒无比,如果一个女子日日用献血喂养,那么毒性更猛。这种用献血炼成的天蛛毒,就叫做红颜劫。”
她的脸色苍白:“那,有什么法子可解?”
“哎,天下千万毒,这红颜劫是阴毒之首。中了这种毒,那就是生死薄上勾去了姓名——要下地狱了。”叶开星摇了摇头。
“真,真的没办法吗?”她红了眼眶。
“……娘娘如果可以放下前仇的话……可以去问问萧丞相。”叶开星道:“萧家也是医药世家,萧文河是前太医正萧珉的长子,习得一手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当年,我断言逆太子他活不过三年,萧家硬是为逆太子续命了五年。”
“萧,萧丞相他死了。”死在了金銮殿上。
“……那就没办法了。”
送走了叶开星。她呆呆地望着日光忘记了一切。渐渐地。光阴流转,鸟儿回巢,不知不觉中夕阳西下,沉沉夜幕罩在这小山庄中。云缨,除了去见萧陌,你还有什么办法呢?最后,她终于下了决心:“朱雀,备马,我要去天牢一趟。”
马车辚辚,下半夜的路程显然不安稳。到了皇宫的时候,陆海楼已经接到命令前来迎接。他是顾命大臣,有权五更时分入宫。便携着她去了天牢。一路上,陆海楼只字未提梁王殿下生还的事情,但她明白他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下到天牢底层,见到萧陌的时候,他正在打坐沉睡。她来了,他就醒了。看来睡的也不安稳。青衣缓袍的萧陌清瘦的很。完全不像五年前那个天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