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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还有父亲写给冷寒的亲笔信——信中说了将吾儿托付给老友,希望他能为皇上效力云云……父亲要自己投靠冷寒。这,是不是一次豪赌呢?
不过眼下,他得全力备战,参加科举。
两日后,景阳钟鸣,静鞭三声。殿试大考在即。陆海楼随着一干鸿儒学子云集在太和门口。一丛小黄门和持戟的宫禁侍卫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日头毒辣,久等皇帝不来。有人站不住了,忽然有个青年大叫一声“哎呦”便昏了过去。未等人围过去,就有几个侍卫一齐过来。二话不说将那晕倒的书生硬生生拖出了太和门。
有人忿忿不平小声啐了一口,骂道:“这些侍卫是对待读书人的态度吗?我看这不是宫廷禁卫,倒像是一群乡野匹夫!”
立即有几个人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还有人闲着无聊小声谈论着边疆的军事。说萧丞相兵败了,就让郑丞相上去打突厥。打了两个月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就是吃败仗了,也要知道打死了几个突厥人吧!
郑丞相……
陆海楼随意走动走动,看到几群学子凑在一处低声耳语,看到有人来便立即噤声。炎炎日头已略微西偏。
他想的却是……
就在这时,十六人抬着的一副銮舆迤逦而来,直至太和殿门前。众位参考举子面容喜色。等着那銮舆快到前头,黑压压的人群一起跪下。正准备山呼万岁,却听到有小黄门喊道——
“靖王殿下驾到!”
☆、第44章 围宫【倒V】
靖王带兵包围了皇宫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
从清平酒楼望向三条街之外的皇宫,似乎能看到一道黑幕。尾端消失在西直门之内,而重重叠叠的宫殿,则被这帘幕四面包围着。
萧陌坐在这酒楼上,侍者为他调酒。他选中了竹叶青烈酒,女儿红软酒,合在一起调味。再配上眼前的景色,的确别有风味。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萧陌一转身,只见一匹黑马风一般地掠过街道疾冲而来。骑手是个年轻的少女,乌发飞扬起来。她着一身宽松的黑色劲装,手攥着缰绳,随着“歇律律”的嘶鸣。马儿停在楼下。
“公子。属下来迟了。”少女拱手一辑,看向另外两人,唤道:“见过太子。师兄,别来无恙。”
青年男子一笑道:“师妹,别来无恙。”
太子陈朝奕认得这是萧陌的随身侍卫,是一对师兄妹。师妹是白萍,师兄叫做飞影。向来对萧家忠心耿耿。于是道:“喊我陈公子吧。现在皇宫被围,靖王谋反。也别提什么太子不太子的。白萍,东城的情况如何了?”
白萍道:“启禀陈公子:叛军进驻了长安街道。对皇宫形成了包锁。主力部队是西南骁骑营的郑一鸣部下。此番参加科举的秀才们,全部被囚禁在乾清门外。”
郑一鸣都是郑铎郑丞相的干儿子。他本来不姓郑,为了讨好郑丞相,遂改了姓名。郑丞相当权后,他升官升得风生水起。
萧陌略一思忖,便知晓了眼下的情况:
叛军主力置于东城至西城的要塞地区。这是为了防止东南,西北两大营的军力前来支援。虽然郑丞相“声东击西”出兵海叶领出一部分军队。有军权的武官也正处于监禁中。但难保没有低级军士挺身而出,带领余下的军官前来护驾。
如此安排。正好隔开两个军营汇合的要道。
稍后,等叛军汇集了,以皇宫为主要突击方向,以训练有素的骠骑营纵深西直门和乾清门两个入口。由于当天正好是科举,叛军很可能拿这些读书人当挡箭牌,也可能趁着举子作乱之际,混入其中。
最有可能来救驾的是仆射营和神机营。这两个营的总督是皇帝的亲信,若是真的冲破阻拦前来护驾……就是将这群举子推出去当盾牌之时了。
郑丞相今晚就能回到京城。早年,郑铎是上元之乱时三十万太子军的兵马大元帅。自有一部分将领生死相随。这一些人一旦和城内的骁骑营汇合……马上就会攻入皇宫,对抗大陈最优良,最精炼的守卫——御前禁卫军。人数为三千。
等到两方人马左右夹击,花费数时将皇宫禁卫军聚歼,就是直捣黄龙之时了!
陈朝弈显然也想到此点,问道:“萧陌,叛军大概什么时候发动攻击?”
萧陌略一沉吟,回答道:“启禀殿下:明日清晨最有可能。夜晚是禁卫军有利,就算火烧皇城,禁卫军也完全可以保护陛下突围。所以叛军不敢贸然行动。”又解释道:“选择在清晨行动。那就留有很大的周旋余地。可能靖王想一个白昼的时间,万无一失能消灭禁卫军,然后进入皇宫,逼迫陛下让位。”
“郑君琰呢?”陈朝奕想到御前禁卫军的首领郑君琰,问道:“他现在在城里还是城外?”
萧陌略一扫密信。顷刻看出了郑君琰和靖王之间的博弈。道:“城外——否则靖王早就屠杀禁卫军了。正因为郑君琰不在,所以靖王颇有忌惮,他要深思熟虑下手时机。不然,郑君琰这个人有多难对付,靖王也很清楚。”
陈朝奕也深觉不安。虽然都是皇室子弟,但他和靖王一门心思争夺皇位。而郑君琰向来以陛下为重。为什么这次反而要出城?想了想,问道:“郑君琰对我们的威胁有多少?”
“殿下不是想坐山观虎斗吗?”萧陌冷冷一笑,一改往日的谦逊温和,透出几分杀伐果断之意:“既然如此,那就等郑君琰和靖王两败俱伤。不过,我担心的是陛下是否有打算……总之,如今隔岸观火为上上计。”
陈朝奕又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登基为帝?”
此话一出,白萍,飞影两个勃然变色。萧陌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他的这个太子表哥,面上是个恬淡之人,其实最心急于那个皇位。于是道:“等陛下驾崩了,太子自然可以登基称帝。不过,陛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陈朝奕松了一口气。接着,恨意如同巨蟒缠上心头:多少年了。君不君,父不父。子不子!日日向着头上的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以病弱之躯,行儿臣之礼。可是,有谁知道他心底的恨意?!
他是太子不错,可是他的父皇,从来不正眼看他。尤其是郑君琰,哦不,陈朝临出现之后,父皇的心思,完全落在了这个侄子身上。
当然,这是有原因的。
七岁那年,他从萧丞相那里知道了母后萧淑妃死亡的真相。从那之后,他就不是什么太子了。或许只是个来历不明的物品,用完了,就会被父皇杀掉。所以怎么能甘心?!于是和萧家联手,一步步,怂恿弟弟靖王掌握大局。暗中指示萧家放弃兵权,让郑丞相出兵。只为了目睹今日“父子”相残的一幕!
陈朝奕冷笑道:“靖王和父皇同室操戈,必然两败俱伤。这时候,再将云小驸马手到擒来。加上我们安排在两大营的人马一起出动,就算是郑君琰也奈何不得我们。”
闻言,一向少年老成的萧陌,也勃然变色:“殿下在云缨身边安排了人?”
陈朝奕冷笑道:“不错。据汤恩和说,郑君琰和云缨之间关系暧昧得很。难得郑君琰有个弱点,不如我来亲手帮他毁了。”
萧陌皱起了眉头,按下心底的不安。良久才道:“殿下,云缨不可以杀掉。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和大局无关。”
陈朝奕忽然轻轻笑了起来:“萧陌,有的时候你很残忍。弹指间,算尽了机关。有的时候你也很仁慈……那云缨,直接杀了便好。何必心慈手软。”
萧陌摇了摇头:“云缨活着才有用处。死了只能激怒郑君琰。”
他稍微露出温柔之色,不自觉地回忆初见的那晚——细雨蒙蒙,桃花树掩隐的八角亭下。白衣少女手提莲花灯,俏丽如桃花仙子。
后来,她误入皇宫。保持着和他不近不远的关系。有的时候还会傻傻盯着自己看,笑的一片天真。他不是不明白这个小姑娘的心意,只是他也好,郑君琰也好,都是要夺天下的人,怎么舍得让她卷入其中。
这是一场男人之间的角逐。
一旦女人参与了,只有落花坠楼人的下场。
——“怎么说都要再见一面。”
再说乾清门这边。
眼下,陆海楼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兵临城下。”
在远方连绵起伏的西山上,太阳只剩下最后一角的火红。晚风席席吹来,带来了鲜花的馥郁和炊烟的撩人。
就是在这样一个苍凉黄晕中,在巍峨高大,矗立了四百年之久的皇宫大门前。几千名黑甲铁骑默然重重围住了皇宫。每个人都下马持着武器。
没有口令也没有指挥,但是所有在场的考生都一言不发地聚成一团。小心翼翼地站在场地正中间。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恐惧。
但自古以来,总是少不了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的人——
一个青年书生站了出来,晚风吹得他粗布袍子前后摆撩起老高。他对着金銮殿方向磕了三个头。转身大声问道:“陛下在哪里?!”
“陛下?!哈哈哈!”坐在正中间銮驾上的靖王仰天长笑。笑声中透露着几丝得意,也有几丝悲切:“不就在你面前吗?!”
那书生大声喊道:“在下读书为的是效忠君王,为民谋福。不是为了给国贼当帮手!你不忠不孝,身为王子,却带领数千铁骑包围皇宫。妄图偷天换日!如此忤逆,何以立国?!”
靖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昂起头,大义凌然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金陵响水县案首,董弗之。”
靖王点点头,笑道:“你倒是个有骨气的。这让我想到了前礼部尚书常棣。常老师他也说过——人生天地之间,不过忠孝礼义四字而已。”复添了一句:“老师去世了,可惜了宰相之才。”
挥了挥手:“董弗之,你走吧。”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只听靖王缓缓道:“当年唐太宗玄武门事变,弑兄夺父位。但是史书称他为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