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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陈瑾瑜上位成功。还大施仁政。宽待前朝子民。天下人都说陈瑾瑜是个好皇帝,甚至不愿意大楚复立。
想想也是,楚昭清时代的大楚,已经是穷途末路。官场*,起义层出不穷。苦了人民。
后来,诸葛夫人看没人愿意复立大楚。也就淡了这份心思。这是个极有智慧的长公主。她觉得,不能让万千百姓牺牲,只是为了大楚一个皇室的复立。既然百姓已经臣服了大陈,那么大楚不复立也可以——只要天下太平,永无战争。
于是,诸葛夫人选择了放弃故国。他们的所作所为,遭到了当时桃花源人的不理解。夫妻二人回不去桃花源,就在诸葛玦将军的老家——寻龙县安顿了下来,改了名字,当一对遁世的夫妻。二人双双消失在史书的记载中。
也不知道他们的后代叫什么,据说已经改了姓氏。
看完了这段记载,云缨长叹一口气。这么说来,自己只可能是诸葛夫人楚昭漪的后代了。其实楚昭清真的是个悲剧人物,她喜欢错了人。落得那么倒霉的下场,但是发毒誓,也的确自私了点。归根到底,她是个政治的牺牲品。
不过,如果楚昭清,楚昭漪是亲姐妹两个,自己作为楚昭漪的后代……想到这里,云缨忽然想看一看楚昭清长什么样子。
于是她又去了秘书监,翻阅了许多箱书,终于找到了一幅卷轴。
打开卷轴,画中的小姑娘身穿龙袍,明眸皓齿,一派天真——
眉眼之间,与她别无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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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山海关驿站的驿丞发现一封奇怪的信。
这个驿站常常用来分发边疆的将士寄回家乡的信件。还有战死士兵的死讯,也通过这个驿站发出去。如果百姓捡到了战死士兵的遗书,也会送到这个地方。毕竟人死为大,谁都不希望这些可怜的兵丁,连遗书都发不出去。
两年前,景家军大败,死亡了不少兵卒。从月牙河一直到钟皇山。陆陆续续有百姓发现阵亡将士的遗体和信件。只要发现了,都会来这里通报。朝廷会给举报人一些补贴——这是梁王殿下设立的制度。极大地宽慰了将士们的军心。
如果发现的信件是未署名的,就会被积压下来。再慢慢鉴定是出自何人之手。只有署名的信件,才会第一时间被寄回家去。
这天,驿丞像是往日一样,随便从未署名的信件中拿出一封,阅读起来。
但是他越读下去,越是心惊胆战!这是一封绝笔书。第一句是:如果见到此信,代表写信者已经死去。烦劳寄给梁王殿下。
这信没有署名,却提到了很多人物:比如陆海楼。陆海楼是吏部的侍郎。去年刚刚晋升的。整个大陈最年轻有为的官员。写信的人,让陆海楼照顾自己的父亲!比如长公主陈朝阳。如今大陈最尊贵的女人,是写信之人的至交好友。
更惊悚的是,这人与梁王殿下……驿丞翻来翻去,这封信的送信人,以及发现的地方都无处寻觅了。或许有记录,但也焚毁了。驿丞不敢耽误,赶紧把这封信用八百里加急传到了平城——如今梁王殿下与他的亲兵就驻扎在那里。
接信的人是梁王殿下的亲卫青龙。由于事情蹊跷,驿丞也没有附上什么说明性的文字。只是说:此信可能事关重大,一定要送到殿下手中。
但当时的梁王殿下正和手下商量着怎么打突厥的另一部——图勒部。这一部与海叶部暗中勾结。当年海叶偷袭景家军得手,就是因为图勒运送了大量的精良武器到海叶部落当中。而且图勒部还派遣了数位军师去帮海叶人。
梁王殿下一向对月牙河偷袭那件事耿耿于怀。凡是牵扯到这件事的,他都要亲自过问,调查到底。所以当时并没有太注意这封信。
直到晚上,梁王殿下才有空审阅各地送来的信件。青龙把这封没有寄信人的信就夹在他的文书当中。
梁王一封封审阅着,他思虑极快,一目十行。直到看到这封奇怪的信。还未拆封,只封面上的“与梁王殿下”五个大字。就让他浑身的血液,都要停止流动了。
熟悉的钟王小楷,清秀端丽。
他感觉眼前一黑,心脏跳动的几乎要冲破身体。全身都在发抖,克制不住的痛苦与思念。几乎把他湮灭,以至于不敢看这五个字。
哪怕多看一眼,都是一种奢侈。
过了好久,他才抖抖索索地拆开信件。“绝笔书”三个字印入眼帘。几乎窒息了心脏。他已经很久不知道心痛是什么,还以为心都碎了,再也不会颤栗和疼痛了。但是事到如今,他才发现,只要是关于她的,那就无法克制。
包括痛苦,思念,忏悔,和爱。
这一封信,他读的极慢,极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咀嚼。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在绝境当中留下了这封信,嘱咐伙伴一旦身死,就把信寄出去。所以写的是“绝笔书”。她是个极温柔的人,就算处境艰难。也想的是别人。她把所有关心的人都一一顾虑到了。唯独自己,她是恨着的。所以“下辈子再也不相见。”
但是信的最后,还有极其小心的一段话,是留给他的:人死灯灭,希望不要再想念她。想念本来就是一种无用的折磨。不如好好活在当下,珍惜身边已经拥有的一切。
看完了信,天已大亮。他终于说出了写信之人的名字:“云缨。”
面前的紫檀几上有一尊玉雕小象,是他一刀刀刻出来的她。随时带在身边,已经被盘弄的光滑可鉴。
这是他两年前刻的,而这封信的落款也是两年前。整整迟到了两年。老天才把这个讯息告诉他。可惜,什么都晚了。他的人生,也完了。
但是他不相信她已经死去,他请过各路巫师,道士做过法,招过魂。都说此人还在阳间。这些得道之人,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
可恨,从来不信佛的他,居然要用这种方式证明他的等待,还有希望。
如今的他,已经执掌六部,控制了皇帝。也掌握了整个大陈的军队。天下在握,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除了给她一个梦寐以求的婚礼。她没等到这场婚礼,而且可能永远也等不到了。但是他依旧保留了那一套凤冠霞帔,保留了为她打造的九树花钿。
两年,岁月和思念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留下来的是成熟,稳重,和不苟言笑。年少气盛被磨砺的成了少年老成。
他想把如今的自己交到她的手中,问她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他可以为她改变。变成什么人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
可惜,她没有回来。
“殿下,”忽然一声轻呼打断了他的思绪。是侍女范娉婷走了进来。范娉婷拿着一件披风,跪下来:“外面下雪了,别着凉。”
他走出了屋子,果然看到漫天白雪——又是一年过去了。她该十九岁了吧?不知道是怎样的风华。原本,天下除她之外,再无美景。
一颦一笑,都魂牵梦绕,一喜一悲,都牵肠挂肚。
“她会不会冷?”他喃喃自语。
范娉婷心知肚明他说的是什么人,没有回答。
“娉婷,过完年,你就回京城吧。”他对她道:“你在我身边不会有结果。”
范娉婷惊呆了,立即辩解道:“殿下,娉婷知道殿下心系王妃!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内之事,从无其他……”
“我知道,”男人笑得凄凉:“云儿会替你出头,我就不会为难你。但是云儿她回来了,想必不想看到我的身边有女人。”
范娉婷低下了头:“那妾身就告辞了。殿下……多保重。”
男人闭上了眼,直到身边再无人烟。
云儿,有一件事你赢了。除了你之外,我已经没有任何爱人的能力。
【第三卷《千里东风一梦遥》完】
☆、第90章 回忆【第四卷】
元启二十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早。
还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外面就雪霁云消,浅草没马蹄。
一大早,云缨就起床了。上元节这天,按照大楚的规矩,要和家人一起赏花灯,猜灯谜。她没有家人,往常的上元节是跟着好朋友容婉儿一道过的。然而,婉儿不久之后就要嫁人了。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她,只能一个人出门。
今日除了是上元节,还是祭孔大典的日子。她得早点赶去太学书院。
只是漫步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众人成群结队,三三两两。小孩子,喊着爹娘;老人,喊着儿子女婿;女人,喊着夫君当家的。男人,喊着婆娘我家那口子……每个人,都有亲人的陪伴。而她,郑云,迥然一身。
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一只猴子,无父无母,无亲无故……
到了落市时候,街衢上熙熙攘攘还尽是人,两旁店铺栉比鳞次,花果行,陶瓷行、内肆行、成衣行,纸行、茶行、米行、铁器行……还有什么针线、扎作、绸缎、文房四宝行甚或巫行、仵作、棺木行……多热闹啊,她仍旧是寂寞。
这些人,都与自己无关。
到了太学,和太学的夫子,学生一起祭拜孔子老人家。祭典是由现任桃花源主乌信他主持的。她在乌信他身侧,其下是一些世家族长,少爷们。祭典结束之后,乌信他把她留下来做客。说是婉儿不久之后就来了。怕她闷着,就一起过节。
云缨很感激他们。自从进了这桃花源,这两人犹如自己的长兄长姐一般照料着自己。如今,二人即将成亲,她也打从心底为他们高兴。
喝了几杯,她觉得暖和些了。问道:“乌先生,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
“五月吧,等武陵桃花汛过去了。”
她皱起了眉头:“是黄河水会涨吗?会不会淹到这里?”
“这个不好说。”乌信他放下了酒杯:“如今黄河是七分水,三分泥沙。万一碰到大的雨,加上汛期水位居高不下,说不定龙王爷也会造访桃花源。”
她也担心起来:“这……外面的朝廷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