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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赎罪是最自私最愚蠢的方式，你要活着、她也要活着，你要指引她‘站起来’，面对现实，不能再这样下去才是你爱她才该做的事！！”
已经放弃所有的尔朱赫云被尔朱赫风狠狠地痛骂，他举着他的衣领骂着、斥责着，终于……
终于，那最后一句让尔朱赫云“清醒”过来，他可以也愿意为绯卓玛的一句话而死，但是他决不能让她死，不能让无辜的她受死……
他们的孩子已经……
他不能再让她受苦受难……受煎熬……
“你走开！”
“……”
“不要靠近绯姐姐！！”
“……”
“绯姐姐不会想要见到你，尔朱赫云！！”
“你若再对朕无礼，朕便让你即刻人头落地！！”
“嗬？！”
当尔朱赫云再度迈开步子踏入绯卓玛的寝屋，他已不再是先前的那个就要快死了的尔朱赫云——
他的双眼又恢复了往日般的锐利，他的口吻又变得那样威严不可亵渎……所以……
所以……“无理取闹”的玛雅当即吓到脸色发白……然……
“朕的心痛过你们任何人，朕对她的爱不比你们任何人少……下去吧……如果不想看着你的绯姐姐离你而去，就交给朕，因为朕是罪人，罪人该偿还债孽才对……”
“皇……上……”
看着尔朱赫云眼眶中的湿润，玛雅哽咽得一时说不上话，这男人是在为绯姐姐哭泣，这世上有多少男人懂得为女子哭泣？
他想必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所以……
看了眼躺在床上依旧冷如尸首的绯姐姐，玛雅不是畏惧性命不保而不再阻拦尔朱赫云，而是被尔朱赫云的真诚感动——
雨过天晴，希望一切都能随着漫天的乌云离开，只留下无比灿烂的光芒……
从玛雅离开寝屋，寝屋内只剩自己与绯卓玛两人后……
从午时……未时……申时……
到酉时……戌时……亥时……
从光芒耀眼的射入窗内，到来自夜空的月光泻满整间寝屋……
尔朱赫云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靠在床头边对绯卓玛诉说着，只为让她知道，她无需为她莫须有的罪付上任何的罪责……
她没有错，任何一件小事都没有做错，所以她不可以死……
她的死绝不会换回自己的不再痛苦，而是会让他更加痛苦……
“卓玛，我求求你，说说话，好不好？”
“……”
“无论你怎样打我骂我，我都接受，好不好？”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被假象蒙蔽了双眼，我误会了你……我伤害了你……可是求你不要这样折磨我，你醒来，你想怎样惩罚我折磨我都可以，好不好？”
尔朱赫云几乎说尽了好话，“饶恕”了强加在绯卓玛身上的所有罪名，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但是……
为何……
还是不愿睁开眼、不愿张开嘴……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卓玛……求你不要这样，求你一定要活下去……”
“……”
卓玛……
我的卓玛……
我已经解除了所有压在你身上的罪，你可以自由的活，为何……为何还是不给自己一次机会？
也不给我一个赎错的机会呢？
“不要……再……说了，你没有错……你只是为了你爱的人……报复我……我的确没有救回……茹皇后……所以……我害死……何况……卓玛已经没有亲人……在这个世上了……你就让卓玛……这样……死去吧……”
终于、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但是那闭着眼发出的虚弱声音，怎能教尔朱赫云就此绽放笑容……？！
第二节
“就当是……让卓玛解脱……好不好？赐我一死……吧……”
她说她生无可恋，作为恩赐赐她一死？！
断不了的泪从尔朱赫云的眼眶中涌出……
“卓玛……卓玛终于不再是……绯儿……终于可以……回到族人身边……回到娘亲……身边……赐我一死……好不好？活在世上已让卓玛……疲惫……好累……好倦……”
仿佛那断断续续的言语就是一支支利箭、一箭一箭的刺入了身体的所有处，刺出了一道道无法缝补的血口，就要失血过多而死……
尔朱赫云痛心得泪已就要干涸在脸颊、吼却已先涩涩得痛起说不出任何话语……
“卓玛为娘亲……而生、为族人……而生、为天下苍生……而生，但是现在太累了……卓玛想要……一直睡……永不醒来……”
“不！你的生命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你该为你自己而活。不……不……难道这个世上就当真没有人值得你眷恋了吗？”
尔朱赫云声嘶力竭地低吟，他并不知自己前言不搭后语的是在说着什么，他这是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着绯卓玛会因为对自己眷恋而放弃轻生念头？
太好笑了……
他这个“杀人魔王”凭什么还有资格要求绯卓玛的“心”？
然……
就在尔朱赫云说到那句“难道这个世上就当真没有人值得你眷恋了吗？”时，绯卓玛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是那样空洞，不知在凝望着什么……
但是尔朱赫云知道，知道她一定是在想着……谁……
那想着谁的表情，为何教他的心硬生生地悬在了半空中，狠狠地似被重锤了一下？！
值得眷恋？！
萨孤贺楼？
我的贺楼哥哥？！
那张时常被常常刘海遮住了双眼，显得是那样阴郁，可自己却知在那之下是阳光般灿烂的脸庞——萨孤贺楼……
那张脸因为遥远的距离而变得模糊，如果我死了，贺楼哥哥当真的会伤心吗？
想着……
绯卓玛竟然有了放弃寻短见的念头……
我要活下去——我要再见到贺楼哥哥……
“我喜欢……我喜欢的……贺楼哥哥……卓玛……好想你……”
什……么？！
就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低低申吟出这句话后，已经几日未进食的绯卓玛晕了过去，然而她的这句“绝唱”狠命地绞痛了尔朱赫云的心……
她喜欢的贺楼哥哥？！
好想他？！
原来她早已有所爱？！
尔朱赫云的心好痛，他真是个混账，天下再也找不出比自己更加没有血性没有人性的混账东西了！
他夺了她的清白，诬陷她是十恶不赦的妖女……
她怀了他们的孩子被他诬蔑她是不守妇道的女子……
他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
他对她做错的事太多太多了……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他这又是在做什么，逼她说出值得眷恋的人，如果是自己，然后就好强人所难？
强迫她接受他对她的歉意……
因为他对她的爱意，便要让她留在她根本不爱的人的身边……？
他凭什么？
尔朱赫云好矛盾，但是他真的无法接受绯卓玛竟然心中从来都没有他……
她怎么会说出她另有所爱……
该怎么办？
难道心痛也能让人生不如死？
一直在做错事，一直在做蠢事……
他尔朱赫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为何要与自己的心过不去？
只因对茹儿的愧疚与自责，所以不停地伤害卓玛？
明知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却还……
所以现在就是报应啊……
因为卓玛说——
她喜欢的人叫做……贺楼……
从来都不是尔朱赫云呢……
光阴在身边匆匆溜走，不着一丝痕迹，让人都感觉不到就这样流逝了过去……
已是七月了呢……
已是大半个月过去，即将迎来阳光更加明媚的八月了呢……
皇城里似乎因为绯卓玛的振作还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其乐融融……
一切大白于天下，从京城也相继传来了好消息——
因为想要造反的萧韵珊的爪牙百男百女的族落已经被尔朱赫云收复，京城的那些不服商夏的大臣也因为尔朱赫云带着绯卓玛在民间建立起亲民君主的好印象，他们的善事传遍大江南北，所以那些大臣都已纷纷打消了辞官的念头，愿意一心一意效忠商夏。
看似所有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就连绯卓玛都在一天天恢复健康的模样，但……
尔朱赫云从未在独自一人时展露微笑……
都说时间是能抚平伤口的最好良药，但是他给她的种种痛楚过往，当真还能有抚平的可能吗？
“卓玛，你累吗？走了那么久，停下歇息一会吧？”
“嗯……”
分明已经恢复了声音，但是面对尔朱赫云，绯卓玛还是显得如此生涩，就像还是曾经的那个“小哑巴”，她始终学不会和他“说话沟通”……
即便这些日子以来尔朱赫云始终都守护在她的身边，爱护她、庇护她——
她只要轻轻打个颤他就温柔地递来披肩……
她只要轻轻地咳嗽一声他就立刻嘘寒问暖……
她只要轻轻地发出一记申吟他就紧张得不知所措……
就像现在她说要外出走走，他就牵着马带着她来到草原之上，她想要下马散步就陪她散步，她累了他就停下陪她坐着……
绯卓玛从不知自己因为多日不进食而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前的那句，自己都不记得的“我喜欢的贺楼哥哥”让尔朱赫云心痛、让尔朱赫云害怕失去她而左右不离的守护自己……
她根本从没想过尔朱赫云会喜欢上自己，即便似乎曾经听到过很多次，但是她却从未当真放入心里……
失去孩子后，绯卓玛不知道自己与尔朱赫云究竟算是怎样的关系？
当自己恢复了神智，终于愿意进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