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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用混元功将佘神君弄醒,铁青着脸把杨应龙的纸条给她看。
佘神君只是稍稍瞄了一下纸条上的内容,顿时脸色大变,惊恐地尖叫一声,忽然跳下床,冲出了蛊房,让侍女立即备马,然后骑马冲出花家堡,径直奔向天苍江岸边……
那几天,很多在天苍江边上打鱼或者劳作的人,都听到了花家堡堡主夫人那惊天动地的嚎哭声……
佘神君一直在江边哭嚎了三天三夜,口里不住地呼喊:“小溪啊,我的乖孙子啊,你回来啊!”一直哭嚎到昏死过去,最后是她的两个儿子安排人将她从江边用轿子抬回花家堡的……
花耀红是个极爱面子的人,现在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丑事,气得他当场就要动身去华国首都,亲自将那个败坏门风、让花家蒙羞的“贱货”一掌打死,最后被两个儿子劝住了。
随后,他马上安排花志英动身去往华国首都医科大学,找到花宝芝,转告他的意思:花家以后再没有花宝芝这个人,自今日开始,也不许她再踏进花家堡一步!
花宝芝听完哥哥转述的父亲的原话后,开始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后来听他说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杨应龙丢进天苍江淹死、尸骨无存时,她的眼珠子一下子鼓凸出来,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身子便瘫倒在地……
在花志英赶到首都医科大学的同时,杨家堡堡主杨正坚也怒气冲冲地到花家堡兴师问罪来了。
原来,那天杨应龙潜入花家堡之前,留了一张条子给杨正坚,告诉了他花宝芝与人私通生子之事,并说他现在已经赶到花家堡去了,他与花宝芝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好,请他不要管这件事……
杨正坚看完这张纸条,气得目瞪口呆,可他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现在杨家出了这样的“丑事”,正要过门的“儿媳妇”竟然早就与人私通生子了,令他既羞恼又气愤,却又不敢大声嚷嚷出来,只好忍气吞声地等儿子回来,看花家堡是怎么处理这桩丑事的。
孰料,七八天过去了,儿子却一直没有回来,花家堡也没有任何人来杨家堡解释此事。
在第十天的时候,他再也忍耐不住了,又担心儿子单枪匹马过去执行宗门规矩,说不定会被花耀红他们欺负。
于是,他便一个人怒气冲冲地闯进了花家堡,一见到花耀红,就横眉瞪眼地找他要儿子,并责问他是不是将杨应龙打伤了,或者是将他关押起来了!
花耀红本来是准备等花志英到首都中医学院宣布将花宝芝逐出花家后,再带着两个儿子亲自去杨家堡向杨正坚解释道歉,请求杨家原谅女儿的荒唐行径。
没想到,花志英还没回来,杨正坚就气势汹汹地闯进花家堡来了,一幅兴师问罪的样子,而且居然还向他问杨应龙的下落,令花耀红脸上也挂不住了:杨应龙明明已经将花宝芝的儿子抱走并丢进了天苍江,而且再也没回花家堡来,你杨正坚这时候来找我问杨应龙的下落,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花耀红也是个暴脾气的人,服软不服硬,而且觉得杨正坚现在亲自到花家堡来兴师问罪,是不给自己面子,也是存心要将这件事闹大,想搞臭花家堡的名声……
于是,他也没有再向杨正坚解释和道歉,板着脸跟他顶撞起来。两个人越说声音越大,惊动了正在颐年堂躺着哭泣的佘神君。
佘神君与沈小溪朝夕相处两年,对这个聪明可爱的外孙爱如珍宝,现在骤然被杨应龙夺走杀害,宛如被剜心摘肝一般,天天躺在床上哭泣,呼喊外孙的名字,同时对杨应龙乃至杨家堡的人恨入了骨髓,正在思量要怎样去找到杨应龙给外孙报仇。
因此,当听到杨正坚正在外面跟丈夫争执后,她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披头散发冲出颐年堂,像个疯子一样扑向杨正坚,对他又抓又挠。
杨正坚见她扑向自己,又在自己身上抓挠,生怕她在这种疯疯癫癫的状态下,向自己施放蛊毒,于是便施展混元功,一掌将她拍倒在地。
花耀红与佘神君夫妻感情非常好,此刻见杨正坚竟然向妻子出手,将她打倒在地,不由怒发冲冠,便也出掌与杨正坚斗在一起。
花耀红与杨正坚功力相当,但杨正坚毕竟是杨家嫡传功夫,体内的混元真气比花耀红深厚,掌法也比他纯正,所以在斗了几十个回合之后,花耀红便渐渐有点抵敌不住了。
杨正坚一直没看到自己的儿子杨应龙,又见花耀红夫妻不惜以下犯上攻击自己这个总舵主,以为他们已经将儿子杀害,心里既悲痛又愤怒,下手便毫不容情,使出了全身功力,又与花耀红斗了几十个回合,趁他脚步虚飘、疲于应付之机,忽然一掌击向他肚脐眼下面的“气海穴”。
气海穴是混元功习练者的“罩门”,如果这个地方受到攻击负伤,全身的功力就会顷刻间全部丧失。
花耀红也一样,在被杨正坚击伤气海穴下面的经脉后,掌上的混元真气骤然消失,被杨正坚一掌击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观战的佘神君忽然跪倒在地,向杨正坚哭喊道:“总舵主,求求你饶我丈夫一命!你的儿子真的不在花家堡,那天晚上他抱走我的外孙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我丈夫对这件事也一直不知情,都是我在纵容我女儿,你要惩罚我们,就一掌打死我吧!”
第188章 交易
杨正坚盛怒之下,本来准备继续上去废掉花耀红的武功,但听到佘神君的哭诉后,猛然清醒了过来,知道花耀红不敢也不可能将杨应龙杀害或者关押起来。现在儿子突然消失,肯定是另有隐情……
于是,他收回了手掌,喟然长叹一声,转身就走了。
但是,花耀红被杨正坚击中“罩门”后,由于受伤太重,身体受到了很大的损害,混元功力也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加之大女儿让他丢了脸,导致心情烦闷,五年以后就郁郁而终。
而花宝芝,在这场变故之后,既恨杨应龙和杨家堡,也恨娘家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爱子,还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逐出了家门。因此,自那以后,她也再没有回过花家堡,并与娘家人音信隔绝十几年。
直到八年前,花宝芝在天江省北山县找到杨应龙复仇后,才派了一个心腹之人到花家堡,悄悄找到佘神君,将杨应龙已死的消息告诉了她,但以后就再也没有与花家堡联系过。
佘神君知道:沈小溪的死,一直是女儿花宝芝心头的最痛。据八年前来花家堡传杨应龙死信的那个人说,尽管事情过去了十几年,但花宝芝每到沈小溪的生日和他的“忌日”,都要亲自安排祭奠,然后痛哭一场,每次都哭得非常伤心!
而佘神君自己,其实也跟女儿一样,这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夭亡”的外孙,每到他的生日和“忌日”,她也总会想起他,并痛哭一场。
正因为一直没有忘怀外孙沈小溪,所以,当佘神君看到肖曦带过来的那块黄色锦缎刺绣后,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当即决定留下肖曦等人的性命,并将花志英找来,准备与他一起分析这块锦缎刺绣的来历……
花志英见母亲双眼盯着那个相框里的孩子,陷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之中,知道她肯定又在回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又在思念她那个宝贝外孙沈小溪了,便安静地站在一边,等着她主动问自己。
大概十几分钟后,佘神君终于从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转过头看了花志英一眼,问道:“英儿,你说说看:那个姓肖的孩子,他包里为什么会有那块黄色锦缎刺绣?杨应龙为什么要将这块刺绣留给他?”
花志英猜出了母亲的心思,皱皱眉头说:“妈,您是不是怀疑这个肖曦就是大妹妹那个孩子?”
佘神君点点头说:“对,我确实有点怀疑:当初杨应龙也许只是将小溪抱走,并没有将他丢进天苍江淹死。不然的话,这块锦缎刺绣为什么至今还留着?难道他在将小溪丢进河里时,故意将这块刺绣扯下来?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花志英默然片刻,说:“我觉得杨应龙留下小溪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那时候的杨应龙,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对小溪肯定恨之入骨,更何况,我们无极门的宗门规矩里,本来就有将私通所生孩子丢进河里淹死这一条,因此,杨应龙是绝对不可能将小溪留下来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见母亲脸上露出了犹疑的神色,便继续说:“还有更可疑的一点:据肖曦自己说,他的功夫全部都是杨应龙传授给他的,他和师父的关系情同父子,自八岁开始杨应龙就一直抚养他、培育他。
“但您也知道:杨应龙最恨的肯定就是大妹妹与妹夫私自生下的儿子,即使他不杀小溪,也肯定不会去培养他,最后还将杨家的玄元令交给他,这不合人情和逻辑。”
佘神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觉得还有哪些疑点?尽管说,我现在叫你来,就是因为心里委决不下,想来听听你的意见。”
花志英又默想了片刻,说:“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如果肖曦就是沈小溪,那就证明杨应龙并没有害死宝芝的儿子。因此,八年前宝芝带人去找他复仇的时候,他应该将真相说出来,让宝芝与儿子相认,他自然也就不用死了。
“但是,据肖曦刚刚讲述八年前宝芝找杨应龙复仇的经过,杨应龙并没有说肖曦就是沈小溪,只是祈求宝芝不要伤害他,这是最不合情理的。由此,我推断:肖曦绝对不可能是宝芝的孩子。”
佘神君默然片刻,说:“你的推断有一定道理,但我还有几点疑问,你给我解答一下。”
“好的,您说吧!”
“第一,宝芝的孩子名叫沈小溪,而今天来花家堡的这个孩子,叫肖曦。很明显,肖曦就是‘小溪’的谐音,杨应龙给他取个这样的名字,目的何在?
“第二,肖曦刚刚说了,他是一个孤儿,从小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