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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抓住他的手,突然弗里茨毫无征兆地突然挥了下手臂,打散了两人的手。
事出突然,韩疏影和林微微皆是一愣,她下意识地转过脸,却一眼望见那双绿眸正深沉地盯着她,一如噩梦中的那般。
心脏再度收缩,她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满眼戒备。
“亚洲人,哪里的?”他问。
“中国。”韩疏影见他口气不善,急忙几步走过来,挡在林微微面前。
看见他的反应,弗里茨挑嘴一笑,扬了扬眉峰,眼中尽是嘲讽和不屑。对于亚洲女人,他可提不起那种兴趣,只不过看见劣等人种,他习惯性地想要刁难一下而已。
“中国?”他哼笑了声,“就是那个正在被我们同盟国侵略的国家?”
听他这么说,两人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不约而同地同时握起了拳头。
将两人的模样看在眼底,他冷笑,“把证件拿出来,中国人。”
虽然用了尊称,但这语气着实不让人好受。他是党卫军的军官,要检查身份证件,天经地义之事,两人没话说,也无法反抗。更何况,这里一车厢的官兵,在这和他动干戈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们是人,不能和疯狗一般见识,只能先把这口气忍下了再说!
两人的隐忍,让他觉得有些无趣。接过两人证件,随便瞥了一眼,然后又扔回给他们,做了个手势,让他们通过。
在两人路过之际,听见有人在那边说,“嗨,弗里茨,你看见了他们的低音提琴了没有?”
弗里茨哼了声,满是戏谑地接嘴,“没,估计是在第三个中国人手中提着呢。”
话音刚落,几人便哄笑了起来。林微微没听懂,所以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韩疏影却听明白了,浑身一紧,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冷冽,眼中满是难堪。
在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见他一直死绷着张臭脸,微微不禁问道,“他们刚才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会那么生气。”
“哼,你没明白么?他们是在嘲笑我们。”因为心情不佳,他的口气也有些冲人,停顿了下,又接着道,“那首歌《三个中国人拿着低音提琴》,你听说过吧。”
“这只是首童谣而已。”至少在现代是。
“童谣?”他沉着脸,道,“拿我们比作那三个中国穷鬼,难道你听不出他们对我们的鄙视吗?”
“我……”被他堵得一下子没了话,作为中国人被人嘲讽,不爽快是理所应当。她皱着眉头,心情也一阵低落。
所谓国富民强,国家强大,人民底气自然足。在2012年,中国是世界上继美国之后第二强的进出口大国,GDP早已超出德国、日本,军事、经济都列在世界前三。在高中大学上政治、历史、英语、经济、德语课时,老师教授总要时不时地提起21世纪中国飞快的崛起和强大。可来到这个黑暗的20世纪,一下子被人歧视,还视成劣等人种,作为一个有自尊的正常人当然会受不了。只不过现实是残酷的,在自己变强之前,唯有忍。
心中有事,气氛沉闷,两人都不想找话。
想低调不惹事,可烦恼偏要盯着他们不放。刚坐下吃了没几口,就见弗里茨和他的几个同事也走了过来。
看见林微微,他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做了个祝你好胃口的动作,然后在离他们不远处坐下。
面对着他,她突然就倒了胃口。
韩疏影也吃不下,扒了几口,就将叉子扔在一边。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一定要让我呆在德国。你知道么,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只想回去加入战争,和同胞们一起打日本鬼子。可是,每一次写信回去,母亲都以死相逼,非要让我留在欧洲。我真是不明白,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懊恼地扯了下头发,道。
“我明白。”
听她这么说,他愣了一下,惊讶道,“连我都不明白,你能明白她?”
她点点头,一字一句都说得很缓慢,“因为你是她的希望。”
“希望?”他重复,一脸迷茫。
“是的,因为你是她的希望,所以不愿意你出事。”好死不如赖活着,二等公民再不济却也胜于丢脑袋,这也是为人父母的一点偏心。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是……”
他还想说什么,才起了个头,便被人打断。两人抬头望去,脸色不由自主地再度一变。
是弗里茨,又是他。
为什么他总是那么的阴魂不散?
林微微紧紧地捏着刀具,心跳如雷。
看见他俩防范的模样,他不禁一笑,好不吝啬地露出唇边的那两个小酒窝。他伸手拍了拍韩疏影的肩膀,道,“别紧张。这次不是来找麻烦,只是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
不是来找麻烦,可还是让人轻松不起来,韩疏影礼貌却又疏远的问,“你要问什么?”
“刚才你们提到了一个字,我想知道它的意思。”
“什么字?”
“Shi Wang。”他大着舌头用中文重复了一遍。
韩疏影满脸诧异,而林微微手一松,刀具砰的一下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引来目光一片。
弗里茨向魂不守舍的她投去一眼,继而将目光转回韩疏影,问道,“这个词什么意思?”
不愿和他搭讪,却也不敢得罪他,韩疏影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按照他的要求,翻译成德语。
“Hoffnung。”那双苍劲的绿眸中闪出了耀眼的光芒,他再度微笑,唇角稍稍弯起,抿出了一个惑人的弧度。然后,他竟然不可思议地向两人道了一声谢。
直到他转身离开,林微微还回不过神,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希望,曾经简妮管那只诞生在集中营的小猫叫希望。没想到,时隔一年,他居然还一直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这首儿歌在现代只是童谣,但是在2、3、40年代时,带有有贬义,有点鄙视、看低、取笑中国人的意思。在德国比较有名的。
歌曲链接:tr。hjenglish。/page/198713/Drei Chinesen mit dem Kontrabass三个中国人拿着一把低音提琴,
sa?en auf der Stra?e und erz?hlten sich was。
坐在大街上在说些什么。
Da kam die Polizei:,,Ja? Was ist denn das?‘‘那边过来个警察问:“喂,发生了什么事情?”
Drei Chinesen mit dem Kontrabass。
三个中国人拿着一把低音提琴。
139一百二十八章 机缘巧合
战战兢兢,终于到了柏林,目送着鬼畜男渐行渐远的身影,林微微大大地松了口气,远离妖孽,等同重生!
下了火车后,两人喊了辆三轮,直接奔去了韩疏影的住所。她以为他会住在学生宿舍,可是没想到他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还有些小奢侈。
一共有三个房间,两个卧房,一个厅,一个独立的厕所。离学校近,又在市中心,简直无可挑剔。林微微不由叹了口气,暗忖,无论在哪个年代,富二代的待遇总是不一样些。和汉堡那些苦巴巴创业的商客相比,他的生活环境不知要好了多少倍。命啊,这就是命,有些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高人一等;有些人拼死一生,却还是命贱如蝼蚁。
两个卧房都被布置的很温馨,看着整整齐齐的房间,林微微忍不住取笑他,你个大男人还挺会享受哈。
韩疏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告诉她,其实他还有个一起赴德学习的发小,叫做袁若曦。微微现在落脚的这个房间,就曾是她的。在苏德战争爆发后不久,她不顾家人反对,一意孤行地回了家。
走得太过匆忙,她的大部分东西都还留在这里,茶几上摆放她的照片、柜子里挂满了衣物,女孩子的梳妆台、床上的帐帘也都维持着原样。桌上地上一尘不染,显然经常有人来打扫。
这个女孩对韩疏影来说一定意义非凡,不然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去打理。
林微微不禁问,“我住在这里合适吗?”
“她走了,不会再回来。有什么不合适?”他笑言,只是眉宇之间略带苦涩,“这个房间属于你了,你就放心住下吧。”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再推辞便是矫情,林微微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我们也算是同患难,再言谢就见外了。她留下的衣服首饰,你看着能不能用上,不然放着也是积灰。”
“好。”差一点又要感谢,刚张嘴就硬生生地给忍住了。
袁小姐出生阔绰,是国内有名的某军阀的侄女儿,内地战乱,又看不惯德国法西斯的横行霸道,最终选择愤然离去。
和他们相比,林微微真的只是一个胆小懦弱,且又胸无大志之人。报效祖国四个字重若泰山,是多少革命烈士们用鲜血换来的。她仰视,敬重,却不敢靠近,生逢乱世,就连夹缝偷生都是一件奢侈品。有多少无奈、多少泪水在其中,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
算了,多想无益,只是徒增伤悲,还是洗洗睡吧。
半夜,梦来。一双蓝眸深情凝望,隐在黑暗中,有人在那里说,简妮,我们会有将来,回柏林,我要娶你。等我,等着我……
深情的呼唤,一遍又一遍,让她哭着醒来。
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太阳高照了。一摸眼角,湿漉漉的一片,心痛到不行。
弗雷德,我已经在柏林了,可是你人呢?又在哪里?
翻身坐起,茫然地转头望向镜子,一张熟悉的脸静静地倒映出来。这头发、这脸、这身躯,都是属于她林微微的,没有半点山寨。只是这样子的一个人,身为帝国中校的他还看得上吗?他还会娶她吗?他们曾经的盟誓是不是跟着简妮的死,也已经一同远逝?
镜花水月,真的只是镜花水月啊~
越想越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