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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福金!
yù尹笑了笑,回过身道:“李娘子这词,本当是寄一剪梅,双调小令。这一剪梅当有六十字,有前后阕句句用叶韵。只不过李娘子这首词,似乎作了些许变化,上下片各三平韵,当为一剪梅变体,且每句并用平收,不如便唤作‘yù簟秋’?”
李清照眼睛不由一亮,喃喃道:“yù簟秋?却真个贴切。”
一番话出口,却震慑了众人。
包括李逸风在内,都不禁目瞪口呆。
秦桧也是个通晓词牌小令的行家,听了yù尹的话,便闭上眼睛,手掌轻轻拍击节奏。半晌后,他睁开眼,冲yù尹笑道:“yù簟秋,好名目,却正合了‘红藕香残yù簟秋’之意。
嗯,这名目好,真个妙不可言。”
秦桧这一叫好,让其他人也紧跟着连连称赞。
王胜气得脸通红,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非是自家想的好,实李娘子这一句,便绝妙无比。
我第一次听到这句子时,若吞梅嚼雪,不愿再食人间烟火……李娘子这一句词,便堪称大家之作,未必比那柳三变逊sè。”
在座众人,多有才学。
似李逸风、高尧卿,也都是太学内舍生,才具自然不俗。
听yù尹说完后,再仔细品味这‘红藕香残yù簟秋’词句,也禁不住是连声的叫好。
“吞梅嚼雪,说的好,说的果然好!
原未曾觉察,可听小乙这般说,真个是有吞梅嚼雪之韵味,好词句,好解词,妙不可言!”
人常道,作词难。
其实这解词也不容易……一段词句,需用相应文字进行注解,而且要解得恰到好处才行。这就要考校解词人的才具,也就是解词人的底蕴。若没有相应的才学底蕴,想要做好这解词,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nòng个不好,便是驴chún不对马嘴。
李清照欢喜不
心下那知己感受更加强烈,看着yù尹的目光,也显得格外亲切。
“还请小乙继续解词。”
赵福金突然开口,又让一旁赵多福一愣。
姐姐是个不好言语的人,今日却主动开口,请yù尹继续解词?
转头来,向赵福金看过去,却看到赵福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欣赏,还有些好奇之意。
这心里一动,却没由来,有了些酸楚。
那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分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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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章 解词(下)为盟主乌鸦多多贺!
第五一章解词(下)为盟主乌鸦多多贺!
yù尹则看了一眼王胜,见他一副呆若木jī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暗自冷笑。书mí群4∴⑧0㈥5
我不招惹你,你却来惹我?
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颜面!
想到这里,他坐下来,端起一杯酒水,吃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道:“这上阕六句,像是李娘子从昼到夜,一天之内所做事情、所触之景、所生念头。独上兰舟,本想排遣愁绪,可怅望云天,偏有怀远之思。小乙思来,却只得‘一望断天涯,神驰象外’九字解词。虽不尽如意,却足以能表达出这词中所蕴含深意。”
yù尹句句点评,却没有说男女之情。
而一望断天涯,神驰象外九个字,正如他所言那样,不尽如意,却是最为贴切。
李清照轻轻颔首,lù出赞赏之sè。
“而这上阕最后三句,自家思来,却想不出好解词来。
只觉‘日边消息空沉沉,画眉楼上愁登临’;又有’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之意。秦观曾作‘困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的句子,虽有些相近,但仔细思来,又似是‘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真个道尽真意。
所以,这三句词,倒不如用一首七绝作解词,或许更为准确。”
yù尹这一番话,却让所有人变了脸sè。
话语中的诗句,都是前人所作,偏偏yù尹信手拈来,这份功底真个让人感到敬佩。
李逸风忙欠身道:“愿闻其详!”
“那边是李益所作《写情》: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李清照的这首一剪梅,和唐代诗人李益这首写情,都写了竹席,写了月光,写了西楼。
yù尹用这首诗做解词,不但解了最后三句,同时也把上阕作出一个总结来。
李逸风愣了一下,扭头与高尧卿和秦桧相视,眼中不觉lù出了一些些骇然之sè。
他们惊讶yù尹读书驳杂,更惊讶yù尹的信手拈来。
高尧卿和秦桧还好,可李逸风却知道,yù尹家中没什么藏书,又如何知晓这许多诗词来?
赵福金忍不住抚掌而笑,李清照更眼含热泪,连连称赞。
yù尹的解词,不但留了颜面于李清照,更说出李清照在作词时的那一份心情和感受。
怎个好端端的男儿家,直恁懂得女儿家心思?
李清照虽未说话,但那脸上赞赏之意,却已表lù无遗。
“可还要继续解下去?”
yù尹转身,看向王胜。
却见王胜满面通红,一双眼睛红彤彤瞪着yù尹,听yù尹问,他咬着牙道:“解,自然要解。”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yù尹叹了口气,又吃了一口酒。
一旁一个青年忙端起酒壶,为yù尹满上,这态度与先前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huā自飘零水自流,是一句过片,既是即景,也是比兴,遥遥与先前红藕香残,独上兰舟相和。这倒是让小乙想起晏殊那首《浣溪沙》:无可奈何huā落去!恰恰相得益彰。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不过是上阕‘云中谁寄锦书来’之补充。
以自家感怀,却莫过于罗邺所做那首‘江南江北多离别,忍报年年两地愁’最是相似。也正是这两句,与接下来‘此情无计可消除’相连,心已笼罩深愁,难以排遣,才会有‘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之感怀。不过,窃以为这结拍三句,似是有范老夫子的《御街行》而演化出来: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呵呵,不知是否?”
yù尹欠身恭敬询问,李清照则微微一笑,颔首表示正确。
yù尹也笑了,“所以自家对这结拍三句的解词,只有八个字,那边是‘语意超逸,令人醒目’。
呵呵,自家才疏学浅,也只能解到如此程度。
不知王‘衙内’可否满意,大可以提出来,与大家商讨。”
这家伙,真的好厉害!
赵多福看向yù尹的目光,已带着些崇拜。
解词是一个非常劳心劳神,而且不得好的事情。所以一般人,大都不愿意解词,nòng个不好,甚至会得罪别人。
yù尹这份信手拈来的超逸,以及那种淡然的气质……柔福帝姬曾在她那老子徽宗皇帝身上见到过,可是却没有此刻yù尹来的那么深刻。联想当日,yù尹在争跤台上与那吕之士争跤的风采,更让赵多福无比欢喜。十三岁,在后世或许还只是小孩子,却已是青chūn萌动,少女怀chūn之始。赵多福倒也见过不少青年才俊,可要么是粗鲁,要么就是弱不禁风。自古美人爱英雄,却没有说爱那弱不禁风的酸秀才。当然了,这英雄若是透着儒雅风范,美人自然会更加欢喜,更加高兴。
yù尹,身材魁梧高大。
从小相扑,加之早先常与人斗殴,自有一股子剽悍之气。
可如今在这剽悍之中有多了几分儒雅和淡然,却使得那剽悍少了几分粗鲁,多了几分英气。
赵多福忍不住拍起了手掌,“小乙,好解词!”
这厮究竟读过多少书?
难不成,这厮专攻诗词吗?
怎地这许多诗词,信手拈来的纵意潇洒,李逸风看在眼里,也忍不住是连连摇头。
又让这家伙,出了一次风头!
你说你走便走了,偏偏临走还来了这么一下,这真是,真是……
李逸风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语句,若他也是穿越,倒真可能会想出一句非常经典的后世言语。
哥便是不在东京,东京城里一样流传着哥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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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词不过小道,yù小乙可敢与我比琴?”
王胜实在是拉不下脸面,被yù尹这么生生夺了风采不说,更令两位帝姬为之称赞。
此时的王胜,俨然一只开屏的孔雀,想要吸引两位帝姬关注。
可越如此,就越使人厌恶。
他站起来挥舞手臂,大声喊喝。
赵福金俏脸一沉,“王胜,你究竟要怎地则个?”
“yù小乙,你不是精通乐律吗?”王胜没有理睬赵福金,而是冲着yù尹大声喝道:那咱们便比一比乐律,咱们各使一曲,让大家评判,看你这开封第一琴,是否真的名不虚传。”
输给谁都可以,便不能输给yù尹。
想我堂堂太宰族侄,又怎可能比不过你一个马行街的屠贩。
“小乙……”
李逸风听出了王胜话中陷阱,忙起身想要阻止。
哪知yù尹一起开口,朗声笑道:“那便聆听王‘衙内’手段。”
王胜,笑了!
“来人,取我琴来。”
王胜身为王黼的侄子,自然也有扈从相随。只不过,在这小亭之中,他那扈从没资格进入。所以,扈从多是在池畔聆听吩咐,听到王胜的叫喊声,立刻有人答应。
不多时,只见一扈从捧着一张古琴前来,恭恭敬敬摆放在琴桌上。
可如此一来,不少人都变了脸sè。
“七弦琴?”
李清照眉头一蹙,便要起身说话。
yù尹善使嵇琴不假,可这嵇琴与七弦琴,却有着极大差别。
七弦琴,也就是瑶琴,古琴……那可是君子四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