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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他是我丈人的亲传弟子,更传承了我丈人的射术。”
玉尹一边解释,一边唤来高泽民,为他更换衣服,一边面带笑容,与陈规解释。
听上去,好像很亲密的样子口
可陈规明显感觉到,玉尹似乎并不是特别高兴。
换好衣服,玉尹便带着何元庆和高泽民,在陈规的陪伴下走出辕门。
此时,真定兵马已经抵达肃宁县城西,李逸风正满面春风,与一个壮硕魁梧的青年将领说话。
“尔等,何人!”
玉尹带着何元庆正要上前,却被两名军官拦下。
眉头微微一蹙,玉尹刚要开口,却见何元庆已纵马上前,厉声喝道:“太子亲军都统制,兵部郎中玉郎君在此,还不退下。”
两名军官闻听,相视一眼后道:“请郎君稍待,末将未奉命令,不敢擅自放行。”
何元庆勃然大怒,纵马便要闯过去。
两名军官则毫不畏惧,仓咖拔出佩剑,便要阻拦何元庆。
与此同时,一队军卒也列阵上前,明晃晃长枪林立,面对玉尹等人,蓄势待发。
这岳飞治军,确是不俗。
看这两名军官,也非是等闲之辈,透着一股子杀气。
“小乙,且住!”
“王大哥,张四哥,休要轻举妄动,赶快放下兵器。”
玉尹喝止何元庆的同时,远处正在和李逸风见礼的岳飞,也发现了状况。他连忙大声呼喊,快步走上前来。
玉尹这边也下了马,磨磨蹭蹭走上前来。
而两名军官,在听到岳飞的呼喊后,忙收起兵器,向后退了两步。
其中一人更回身摆手,示意军卒退后。其实他们心里也很忐忑,太子亲军,可不是他们这样一支边军能够招惹。好在对方也算通晓事理,否则这事情,还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五哥!”
两名军官躬身见礼。
岳飞和一个青年急急忙忙走到近前,不过当他看到玉、尹的时候,也呆愣住了。
眼前这人,怎看着如此眼熟?
与三年前相比,岳飞看上去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
不过整个人却更见精神,站在原处,便透出一股沉稳之气。
“玉郎君,休要误会……”
李逸风也赶过来,大声解释:“岳兵马不知道玉郎君要来,所以才没有吩咐……”
谁会想到,一个小小兵马使过来,会令得堂堂太子亲军都统制前来相迎?
李逸风正要向玉尹解释,却见玉尹苦笑一声,朝他一摆手,而后迈步走上前来。
先前阻挡玉尹的两个军官,以及随岳飞一同前来的军官,都露出紧张之色。
“五哥,别来无恙。”
玉尹这话一出口,令众人都呆愣住了。
岳飞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结结巴巴道:“你,是小乙?”
“正是。”
“这……”
岳飞觉得,自家这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三年前,他和玉尹匆匆见了一回,更打了一架。之后甚至没来得及和玉尹说一句话,便赶去投军。一晃近三年过去,岳飞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和玉尹见面。
他更想不到,这堂堂太子亲军的都统制,居然就是玉、尹。
自宣和六年投军,岳飞便远离京畿,一直驻扎在真定府的平定军。所以,对玉尹的事情,他并不是很了解。虽说偶尔听人说起玉尹这个名字,他也没有去考虑太多。再者说了,岳飞只知道玉尹叫做玉小乙,却不太记得住玉尹的大名。以至于后来陈桥之战结束,玉尹虽然名满天下,可岳飞还是没有把他和玉小乙联系在一起。如今在肃宁重逢,岳飞有点转不过弯儿。
毕竟三年前,岳飞见到玉尹的时候,只听人说他是开封府的泼皮;可三年后,玉尹却成为闻名天下的大英雄,兵部郎中,大名鼎鼎的太子亲军都统制,他的上官。
看岳飞一脸呆滞模样,玉尹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后,他才开口道:“前几日大郎还与我说起真定府派来的兵马,不想是五哥前来。
正好,倒省了我再费周折“离开东京之前,燕奴还托我去汤阴拜会五哥。只是在白马津耽搁了时日,以至于抽不出身前往汤阴。正琢磨过些时候前去走一遭,却在这里与五哥重逢,呵呵,今后大家同驻肃宁,还请五哥多帮衬。”
岳飞家中行五年纪犬比玉尹大,所以称呼岳飞五哥,倒也没什么不妥。
“哪里哪里,还要请郎君关照。”岳飞这时候也清醒过来忙向玉尹还礼。
两人家暄几仁,却透着一股子生疏。
虽说他们有师兄弟的关系,毕六没见过几次面。
玉尹是有点小心眼,所以觉着不太舒服;而岳飞呢,虽说心胸宽广,却想不明白三年前那个游手好闲的玉小乙,怎地一下子变成了玉郎君也就显得有些拘谨。
李逸风大致上听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忙上前道:“原来郎君和岳兵马还有如此关系。呵呵,那以后这肃宁地方的军务,还请两位多多配合,也要多多帮衬才是。”
玉尹和岳飞忙齐声谦让。
又寒暄几句后,在李逸风的弓领下玉尹和岳飞两人便入了肃宁县城。
此次,岳飞前来肃宁,只带了三百兵卒。他在军中,只是裨将身份,此次因为受受命前来,所以才临时代了兵马使这个职务。三百兵马,对于肃宁县城而言,已经是足够了。李逸风原本也就是想用这些兵马对肃宁县内的盗匪进行震慑。在他看来,真正能够起到用处的,还是玉尹那八千太子亲军。
只是太子亲军的级别太高,李逸风也不可能事事请玉尹帮忙,更显不出他的手段。
“燕奴如今可好?”
酒席宴上岳飞开口道。
玉尹顿感有些别扭,虽知道岳飞是个光明磊落之人问这句话并没有其他用意,可这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燕奴很好,今年又添了一女。”
“是啊!”岳飞顿时笑容灿烂,之前那点不舒服的心思,早已经烟消云散。想玉小乙,虽说三年前是个泼皮,可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变得如此风光,自然也是他的本事。毕竟,开封之战时,玉尹三战成名,已闯下了赫赫名声,岳飞也是非常敬佩。你可以说玉尹是运气好,但不可否认,若没真本事,便有了机缘,也无法把握住口
恩师的眼光自然不会出错,小乙此前只是没有机会,如今一遇风云便化龙,那是他的本事。岳飞笑道:“这么说来,可要恭喜郎君。”
“五哥你还是唤我小乙便好,若是被燕奴知道我摆架子,回去后定会责怪我。”
“哈哈哈!”岳飞笑了,更感叹道:“三年前初遇小乙时,自家是真个想不到,小乙竟会如此本事。”
“呵呵,小乙的本事,可不仅是行军打仗。
想当初谁个不知,小乙琴技非凡,文采不俗。人道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便如小乙这般。莫说五哥,便是我第一次遇到小乙,又怎敢想到小乙会如此的本事?”
玉尹,顿时满面通红。
“五哥,你还未介绍你身边这位好汉。”
玉尹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于是话锋一转,便指向坐在岳飞身边的青年。
这青年,便是之前阻拦玉尹的两名军官之一。
此次岳飞前来肃宁,一共就带了三个人,另外两名军官,则留在城外约束兵马。看样子,这三人都是岳飞的亲信,想来也是名人,于是玉尹便起了好奇之心
“末将张宪,见过玉郎君。”
青年闻听,连忙起身,躬身说道:“先前在城外不知郎君到来,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张宪?
李逸风一旁突然问道:“敢问张所张副帅,与张四郎是何关系?”
张宪忙道:“便是家父。”
张宪,是张所的儿子?
玉尹吃惊不小忙举杯邀酒。
张所,可是玉尹的顶头上司。哪怕太子亲军可以不听差遣,但玉尹还挂着河北兵马元帅府参议的头衔。没想到堂堂河北兵马副元帅的儿子,竟然在军中做一裨将。
张宪原本是真定小作口寨的武知寨,却不知怎地,又去了平定军。
玉尹有心再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得出这张宪也是个沉默寡言,不好言语的人。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岳飞有些相似,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岳飞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有件事,还想请李县尊帮忙。”
“哦?”
李逸风笑道:“五哥不必客套,都是自己人,有甚事说来便是若力所能及,必不推辞。”岳飞显得很羞涩,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
玉尹也不由得有些奇怪,怎地这大名鼎鼎的岳鹏举,有这种害羞的时候?
“县尊,是这样!”张宪看岳飞有些为难,便拱手道:“去年汤**患,嫂嫂便带着两个孩儿,投奔过来。五月时,嫂嫂又生下一子,一直在平定生活。此次五哥奉命前来肃宁驻扎,嫂嫂和三个孩儿也一起过来。五哥是想在县城里赁一宅院,方便嫂嫂和侄儿们生活。只是我等在肃宁人生地不熟,故而想请县尊帮忙。”
“最好能大一些,赁钱少一些。”
岳飞一旁连忙补充,可说完之后,却满面通红。
大一些?
张宪扭捏道:“拙荆也随我六来,且怀了身孕,故而和嫂嫂住在一处,也能彼此照应。”
看样子,岳飞这日子寸得也不算太好。
不过想一想,倒也不足二奇。
听燕奴说,岳飞家中原本有上薄产,虽算不得富庶,但也能过得去。其父岳和乐善好施,故而也未能存下太多产业。自宣和以来,相州数次遭遇水患,使得许多田地荒芜被毁。若能将就,岳飞也不至于跑来从军。哪怕他是招刺效用,军饷也高于普通士兵,但估计也就是个温饱而已。如今妻儿过来,手头也就有些紧张。
“五哥如今,有;个孩子了?”
岳飞点点头,颇有些自豪道:“两宆一女。
长子岳云,今已七岁,兰女安娘,也有六岁今年添了一子,起名为雷,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