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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舍。”
种师中说完,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燕山府战事虽然已经平息,但他却非常清楚,接下来的rì子会格外忙碌。
太子亲军返回肃宁寨,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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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二年正月,金国狼主完颜吴乞买再次派出使团,带着大批礼物和金银,前往开封配合耶律余睹与大宋议和。
同时,完颜吴乞买有命完颜阇母为左军元帅,出镇西京大同府。
在宋金交战时,西辽联军击大败粘八葛部,粘八葛人匆忙返回,在渔阳岭遭遇西辽伏击。粘八葛小王战死渔阳岭,令漠北为之震动。粘八葛人连忙派人向女真求援,同时花费大量金银,恳请白达旦人出兵协助,希望白达旦人能阻止西辽。
逐鹿山之战,女真大败。
完颜阇母抵达西京后,并未出兵救援粘八葛人,而是派出使者前往西夏,拜会李承乾。
正月初六,西辽突然停止了在漠北的战事。
其中缘由不得而知,但有人说,是西夏李承乾派人照会了耶律余里衍,让她停止攻击。
西辽能够立足,很大程度是依靠西夏。
李承乾让西辽休战,耶律余里衍就算再不满,也无法拒绝。
不过,西辽虽然停战,粘八葛人也元气大伤……与此同时,马尔忽思在漠北联络到大批族人,迅速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向粘八葛人发动了攻击。只是相比之下,这批人的对粘八葛造成的伤害远不如西辽,只能在后方牵制住粘八葛兵力。
一时间,漠北风云变幻。
正月十六,一支商队自可敦城出,缓缓向南行驶。
车队中,一辆看上去极为简陋的马车里,一个年过双十,英姿飒爽的少女透过车帘,不无留恋的朝身后可敦城望去。
“怨哥儿,这一走,却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马车里,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第359章 八方风雨会东京(一)
已近仲chūn,开封府沐浴在明媚阳光中。
赵构匆匆来到龙德宫,就看到赵谌迎面走来。
“九叔来向翁翁请安吗?”
赵谌向赵构行了个李,看似颇为亲热的问道。
不过,话语中虽显得亲热,可是在态度里却透着一抹淡淡的疏远之气。只是赵构心中有事,并未觉察。
他笑呵呵道:“小哥又来与道君学画吗?”
赵谌忙道:“正是……昨rì画了一幅画,想请翁翁指点。
只是翁翁身体不太好,所以未敢打搅……九叔既然来与翁翁请安,我便不耽搁九叔了。”
“如此,小哥自便。”
赵构急着要面见赵佶,也不想和赵谌耽搁。
见赵谌要走,他也没有挽留,只客气了两句,便与赵谌分开。
看着赵谌的背影,赵构心里好生愤恨。想当初,那河北兵马大元帅之职本是他的,却不知为何,落到了赵谌的头上。若不然,这次燕山之战,他怎地也能分润些功劳。可是现在,满大街都在谈论燕山之战的辉煌胜利,已无人记得他这个齐国公。
却生的好命!
赵构在心里暗自咒骂一句,便匆匆走进龙德宫内。
赵佶,看上去jīng神有些萎靡,正坐在河畔的凉亭中,呆呆看着岸上的景致。
赵构连忙上前,与赵佶见礼,“道君何故在此发呆?”
赵佶一怔,回头看去。
见是赵构。他微微一笑,“九哥来了,便陪我在这里坐一坐吧。”
赵构见赵佶神情落寞,心里有些奇怪,于是走到赵佶身边坐下,并好奇的看着赵佶。
“其实,官家做的不差。”
“啊?”
赵佶沉默片刻。突然轻声道:“便是自家,怕也做不得如官家那般好……今我大宋,正当兴旺。若自家这时候夺回皇位。便是成功了,只怕于大局而言,也无甚好处。
若因此坏了大事。又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赵构愣了一下,心里顿时慌张起来。
看赵佶这情形,似乎是想要退出,不再去和赵桓争夺皇位。
这又怎生是好,如果赵佶不争皇位,那此前所做的种种努力,恐怕要付之东流。
这也就罢了,万一走漏了风声,被赵桓知道自己从中做鬼,岂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赵构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脸sè也顿时变得煞白,看着赵佶,半晌说不出话。
赵佶虽说权力yù极强,也是个知好歹的人。
而今大宋大好局面。是赵桓一手打造出来……
不管赵桓与女真开战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他打胜了,更打得女真上书求和,甚至要与大宋结成兄弟之邦。自大宋立国以来,燕山之战,怕是对北方胡族最大一次胜利。
可以想象。赵桓挟燕山大捷之余威,必然可以稳固朝堂,令大宋重现兴盛。
赵佶虽然是个昏君,但并不愚蠢。
这个时候再去和赵桓争夺皇位,与他没有任何好处。
与其最后父子反目,倒不如现在罢手。至少赵桓也不会继续为难他,何乐而不为?
可赵构,却无法放下。
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赵佶,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和赵佶坐了一会儿之后,赵构就匆匆离去。赵佶也没有再说什么,依旧呆呆坐在凉亭中,看着眼前的景sè,整个人恍若呆滞。该放手的时候,终须要放手才是!
前两rì,一个偶然机会里在观音院遇到了昔rì红颜,却已成为比丘。
这使得赵佶生出许多感慨,甚至生出遁世之心。加之燕山大捷后,赵桓权柄rì重,也使得赵佶生出了退让之心。
但愿得,九哥能明白我这番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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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出,赵构直奔镇安坊。
才一进家门,就直接唤来内侍蓝珪,“立刻去找十九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商量。”
这蓝珪,是赵构的心腹。
此前赵构为康王的时候,为康王府都监,主管机宜文字。
而今赵构虽被罢了康王之位,贬为齐国公,但府内一应配备,却不曾减少。赵桓心里有愧,也没有过于为难赵构。哪怕赵构而今的仪仗不合礼仪,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睬。
蓝珪见赵构急慌慌的吩咐,也不敢怠慢。
忙领命匆匆离去,赵构自登上了醉杏楼。
他在醉杏楼中徘徊不停,忽而起身来回踱步,忽而坐下来唉声叹气。看他这副模样,那些个内侍下人也知道赵构心情不好,所以躲得远远的,以免被殃及池鱼。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赵构侍妾吴金奴命人点上了灯火,不想这东京大了些,惊扰了赵构的思绪,竟被赵构一顿斥责,流着泪跑出醉杏楼。
吴金奴刚走,赵叔向便来了!
一进门,赵叔向就笑道:“九哥今是怎地,火气忒大?”
“十九哥,亏你还笑得出来。”
赵构看到赵叔向,就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忙上前一把拉住赵叔向的手,轻声道:“出事了!”
“嗯?”
赵叔向一怔,旋即使了个眼sè。
赵构也是惊慌失措,所以才会做出失态举动。
见赵叔向使眼sè,他马上便明白过来,帮下令让楼内的下人们退下,又吩咐蓝珪带着人,在醉杏楼外严加守卫。拉着赵叔向的胳膊,两人便上了二层阁楼坐下。
“十九哥。道君似有些悔意。”
赵叔向闻听,眼睛不由得一眯,闪过一抹冷芒。
“九哥,莫着急,慢慢说来。”
赵构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了内心的慌乱,便把今rì去龙德宫拜会赵佶时。赵佶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最后,他颤声道:“若道君真个反悔,你我只怕会有xìng命之忧。
这件事该如何是好?难不成。咱们便停下来吗?官家知道了,绝不会善罢甘休吧。”
赵叔向显然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场变故,不由得眉头紧蹙。
“十九哥怎么说?”
“我……我已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叔向站起身,在阁楼中踱步。
半晌后,他轻声道:“方才十九哥也说了,这件事绝不能停。”
“可是……”
“道君反悔,并无大碍。
关键是你我这个时候,更要谨慎小心,绝不能乱了方寸。你说的不错,这件事若走漏了风声……不,肯定会走漏风声。耿南仲唐恪之流,不足以信任。他们可以投奔我们一回。就能够再掉过头来,狠狠咬咱们一口。出了事,道君不会有任何危险。官家哪怕再心狠手辣,毕竟是父子,他都不可能对道君施以任何手段。
但官家可以和道君握手言和。却不会与你我握手言和。
一俟官家知道你我在里面做的这些事情……呵呵,哪怕官家再重新九哥,也不会心慈手软。
想当初,太宗将魏王驱逐西南,做了个涪陵郡公。
难不成今rì,九哥也想效仿当初。流落蛮荒,不仅是九哥郁郁不得志,便连带着子孙,也要受尽欺凌?”
赵叔向拿出了他祖上赵光美的事情做例子,让赵构脸sè大变。
是啊,难不成自己要做第二个涪陵郡公吗?
在外人看来,太宗虽驱逐了赵光美这一支,但毕竟是手足之情,虽驱逐却也颇为优渥。
可赵构却清楚,太宗以后历代帝王,对涪陵郡公一脉的打压。
百余年下来,涪陵郡公一脉可谓凋零,根本无法登入朝堂。同时,历代帝王对涪陵郡公一脉都保持着jǐng惕。哪怕是涪陵郡公一脉不再参政,也会加以提防,一俟出现问题,便强力打压。所以,涪陵郡公一支到了赵叔向这一代的时候,看似风光无比,实际上已落魄至极……
赵构沉默许久,猛然抬起头,凝视赵叔向。
“十九哥,你说该如何是好?”
赵叔向站在栏杆旁,看着院中桃杏争chūn的景sè,并未立刻回答。
良久,他缓缓转过身。
阁楼里的烛火闪动,照在他的面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