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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妮儿不与他争辩,只是抬眼漠漠道:“舅舅,想不想他是我的事。是否对得起我爹,也与你无关。”
舅舅气得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舅母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呦!王光祖!你听见没?你把人家当自己人,处处关心照顾,人家可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呢!与你无关!听见没?与你无关!”
沈妮儿冷冷看着她。
她知道,娘亲一死,这个舅母就更容不下自己。
不过也不怪她,这样眉眼高低的自己,理应得不到任何人的喜爱。
舅舅那厢的火气已经被成功点燃,他随手抄起手边的笤帚疙瘩,举得高高就要往沈妮儿身上招呼:“我!我今天就替你死去的娘教训你!”
沈妮儿仰头倔强迎视着,不避不躲。
舅舅滞了一下,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舅母又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呼小叫,却就是不见她伸手阻拦。舅舅没法,手里的笤帚只能朝沈妮儿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一笤帚打在沈妮儿的手臂,啪的一声,卷起一阵火辣的闷痛。
沈妮儿的身体随之一抖,脸色也变得煞白,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不见她求饶。
她倔强仰着头。
从小到大,没人这样打她。
可如果有人肯这样打她,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不会失去爹爹失去君盼,她不会看着娘亲油尽灯枯,她也不会……不会这样难受。
一下一下,她咬着牙不肯吭声。
眼泪打着转儿不肯落下。
四周猛地安静下来,就连一直吵吵嚷嚷的舅母,也变得默不作声。
只听见笤帚打在身上的钝击声。
王光祖的额头上沁下汗来,握着笤帚的手臂也隐隐发着抖。
“够了!”
蓦地,有人握住了那挥舞的笤帚,挡在沈妮儿身前说:“爹,不要再打了。”
“是啊是啊。”舅母这才回过神来,忙扶住气喘吁吁的相公,劝说道,“庆儿都替她说情了,老爷就消消气吧。”
她忍不住赞赏地看了儿子一眼,又皱眉瞥了眼倔强立着的沈妮儿,道:“庆儿,耽误你读书了,赶紧把妮子扶回屋去。”
沈妮儿木然坐在床边,耳畔是表哥庆儿之乎者也的劝说。
她过耳不入。
不过,她的确没有想到。
肯出手帮她的人,竟是庆儿。
沈妮儿在舅舅家住了一年有余,与这个表哥说的话,超不过十句。
她曾打心眼儿里厌恶他。
如今,虽称不上感激,却也对他的厌恶少了几分。
难得的,沈妮儿对他笑了笑:“表哥,我没事,你去读书吧。”
王庆小眉小眼的脸上划过一抹红晕,他有些局促地说:“妮儿,你莫要怪家父,他也是怒其不争。”
怒其不争?
沈妮儿突然便觉得无话可说,她对君盼忠贞便是不争气?
她垂下眼,道:“表哥,我累了,你回去吧。”
王庆挨在桌边嗫喏了一会儿,忽的伸手用力抓住了沈妮儿的胳膊,红着脸急急说:“妮儿!我、我喜欢你!”
沈妮儿一愣,随即用力推开他,不可思议地说:“表哥?!你干什么?!”
王庆的脸上划过一丝兴奋的神情,他急切地说:“妮儿,我会对你好!我会对你好!”
他说着就张开手臂朝沈妮儿扑过来,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妮儿,你可越大越招人!让哥抱抱!让哥抱抱……”
沈妮儿尖叫了一声,拼命挣扎,奈何王庆看起来孱弱,却有一股子邪劲儿。将沈妮儿固定在怀里,炙热浑浊的气息迎面喷洒过来,令人作呕!
她猛然间想起,那晚站在自己床前的男子,便是这般气味!
登时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早该想到的,他王庆从来都是一个阴险败类!
慌乱气愤之间,沈妮儿一口咬在了王庆的手臂上,登时满口的血腥气!那厢吃痛松了手,沈妮儿就势推开他,就往门外退。
同时色厉内荏的冲他喊,想将他吓退:“王庆,你别不要脸!”
王庆捂着手臂追过来,面目有些狰狞。撕破脸皮,他索性扭曲着脸桀桀笑了几声,呸了一声道:“小骚货!少他娘的跟爷装什么贞洁烈女!那晚不是扑在爷的怀里一个劲儿□吗?当婊=子还他娘的想立牌坊?!你的身子早被那小白眼狼玩够了吧?嘿嘿,我也就拣一破鞋玩玩!”
沈妮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般粗俗的混话,登时气得面色全无,浑身打颤。
她扑在门上,抖着手脚想要将门推开。
却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闩上!
撕破脸皮
沈妮儿敲打着门。
房间外有绰绰的人影,她拼命呼救。
然而那人影一闪,就消失不见。
那边王庆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满身的痞气显露无疑,他嘿嘿笑着:“放心吧,不会有人打扰咱俩的好事!沈君盼那小子算什么,就他娘的一个小白脸!哥保证你舒舒服服的……”
再绝望不过,身后王庆的气息越来越浓,沈妮儿转身耸着肩贴在门上。
“王庆!你若敢动我,我绝不会饶了你!”她的声音忍不住的发颤,脱口而出的狠话反倒多了娇柔风韵,惹得对方嘿嘿淫=笑,伸手就朝她抓过来,边喘着粗气道,“妮儿,你这小样儿,可爱死哥哥了!你可千万别饶我!”
他边说着边扑过来。
沈妮儿一闪身蹲了下去,从王庆腋下钻出去,没头没脑就朝屋内跑去,沿途乒乒乓乓撞碎了一连串的茶碗器皿,弄得满屋狼藉。
犹如逗弄小鼠的猫,王庆的兴致越发浓厚,忽快忽慢追了沈妮儿几圈后,兽=欲终于奔腾至顶点,他怪叫着扑了过去。
后背撞击在冰冷的桌面上,沈妮儿疯了般的挣扎,然而她此时才发现,男人的力量绝对要比想象中大得多。
她不相信会无人听见她声嘶力竭的呼救,然而,真的没有一个人闯进来救她。
她的心冷到了极点。
她的恨意也到了极点。
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令人作呕的嘴脸愈发靠近,男人贴过来,作势要亲吻。
被按在桌沿的手机械地挥舞,蓦地,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
她如救命稻草般抓紧,朝男人头上狠狠凿了下去!
砰的一声。
伴随着男人刺耳的惨叫,她感觉到一滴滴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粘滞的。她推倒男人坐起来,厌恶地将那些猩红的血液擦掉。
然后就那样垂着双腿坐在桌面上,冷冷看着男人痛得满地打滚,几近痉挛。
殷红的血渐渐淌的满地皆是。
她残忍而模糊地笑。
有人冲了进来,接着发出刺耳的尖叫:“杀人啦!啊!杀人啦!”
她便扭过头去,血泪模糊的脸挂着浅浅的微笑。
被扯烂的碎花底小袄从颈部半开着,露出鲜嫩细腻的皮肤。她哐啷一声扔掉染血的烛台,艳红葱白相间的小手拨了拨贴在粉腮处的缱绻乌丝,她眼波流转着,柔声说:“怕什么?他还未死透。”
那人瞪大眼睛看着她,见鬼一样的神情煞是好笑,而后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顾不得救人。
“沈小姐疯了!沈小姐疯了!”
她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好棉袄和发辫,撑着手从桌面上跳下来,而后仰首跨过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在惊恐看着她,如躲避瘟疫般的眼神。
她漠视地笑。
身后的一切嘈杂哭叫都与她无关。
她向前走着。
昂首挺胸,抬高下巴。
像一个骄傲而不容侵犯的公主。
虽然她此时,衣衫不整、满面血泪。
“你要去哪?!”舅舅拉住她。
她停下来慢慢回头,用眼角余光冷冷看他,看着他拉住自己胳膊的手。
锥子一样的眼神蜇地王光祖下意识松了手,本想质问的话便也再说不出口。
在自己外甥女的冷眼下,他竟感到抬不起头。
沈妮儿蔑视地哼了一声,冬日里凛冽的风将她原本散乱的发吹得更乱,她唇无血色、狼狈凌乱,却竟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她冷冷地问:“舅舅,你有何要说?”
像是被一块巨石牢牢压在胸口,王光祖艰难叹了口气,歉意地说:“妮儿,我会教训他……”
毫无意义的道歉尚未说完,方才还在竭力哭叫的女人突然披头散发冲过来,挓挲着手便给了沈妮儿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沈妮儿被打得歪过头去,向后踉跄了两步。
女人依旧不依不饶,挥舞着手臂撕扯着沈妮儿,谩骂声尖锐而高亢:“你个恶毒的小贱妇!勾引我儿子不成,还想杀他!我今天就撕烂你这张脸!”
苍白细腻的脸慢慢浮上五根鲜明的指印。
沈妮儿摸也不摸那指印,回头冷冷看着女人:“你那个儿子,死有余辜。”
“你这不要脸的小骚=货!从小就与那小白眼狼睡在一起,学得一身不正经的东西,我们庆儿年纪小,被你勾引迷惑,险些丧了性命,啊!天杀的狐狸精啊!啊……呜呜……我的儿啊!”
王光祖抱住自己张牙舞爪的妻,急急冲沈妮儿道:“你快走吧!你如何还不走?!真想把你舅母气死吗?”
呵,这就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不,沈妮儿嘲讽地笑了,所谓的亲人,从来都是她自以为是。
从娘亲死的那一刻起,她便没有亲人。
“我可以走。”沈妮儿站在‘患难情深’的夫妇面前,伸出血淋淋的掌,道,“我家的东西,还给我。”
方才软在自己相公怀里的女人猛然振奋起来,大叫道:“你家的东西?!哪里有你家的东西?!”
沈妮儿直视她:“银子,我娘带来的银子。”
“没有!没有!”女人尖叫一声,生怕失去似的怒视沈妮儿,“你这没良心的小白眼狼!这两年来,你吃我的用我的!家底都被你败光了!你娘死了还是我发的丧!现在你翅膀硬了,居然还腆脸跟我要银子?!你这天杀的小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