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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觉睡得格外长,推他起来的时候,人还恍恍惚惚的。
沈妮儿做了他爱吃的小鸡炖土豆,还加了些野山菇,这种炖菜只有在北方才能经常吃到,香气四溢的。君盼小时候很喜欢吃的,因为觉得偏心,沈妮儿因为娘亲总是给君盼做这菜而生气。所以家里一吃这菜,两人就会掐架。沈妮儿监视着小君盼的一举一动,只要他忍不住看向那菜碗一眼,就会气得够呛。
现在这满满的一大碗,任他随意吃,她再也不会不高兴了。
结果君盼只是爬起来挑了几块土豆咽了,就又躺下去昏昏睡去。
半夜的时候,还起来吐了一场。
第二天一大早,沈妮儿就到城里给他抓药了。
扬州城挺有名的回春堂,里面挤了不少人,因为天气寒冷,病人总是特别多。
她排了很久的队,早上匆匆走的时候未注意,脚下的鞋子不够厚,现在凉气窜到小腹上,隐隐的疼。
她怕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就捂着小腹。
眼见就要排上了,她想忍忍再说。
身后有人跟她说话,她一开始未注意,那人又喊了她一声,沈妮儿才回过头来。
后面倒是站了不少人,却没一个她认识的人。
沈妮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等那些人散开些才发现,竟是十一少坐在不远处的轮椅上,冲她淡淡笑着。
他穿的十分夸张,就像一个毛茸茸的白熊。
浑身遮掩的密不透风。
腿上还搁着一个暖炉。
沈妮儿有些舍不得排了许久的位置,于是伸着脖子冲他道:“是你呀!你身体好些了吗?”
十一少点点头,声音不大地说:“好多了,出来晒晒太阳。”
听他这样说,沈妮儿才发觉冬日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脸上,安详静谧,有些温暖,有些圣洁。
“那就好。”沈妮儿由衷地说。
看到他平安无恙,沈妮儿真心替他高兴。
“来抓药吗?家里人生病了?”身后闹哄哄的人群不知何时被人驱散,侍从推着十一少走近沈妮儿,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话。
“我相公。”想到君盼,沈妮儿忍不住担忧道,“他感染了风寒,又是发烧又是呕吐的。”
十一少看看前面抓药的人群,道:“前面这么多人,大夫又不是当面诊治,随随便便抓一副药怕是也不容易好,这样吧,如果你信我,我去给他看病如何?”
沈妮儿听十一少前面的分析,还觉得有理。心想着怕是要带君盼亲自来问诊才是,听到后话,不由得震了一惊。不大置信地看着他。
十一少笑笑,颇为自信地说:“久病成医,我未必比那些人差的。”
有懈可击
沈妮儿起先不信,十一少只笑着在她腕间轻轻一触,就道出她有了身孕的事实,还把自己腿上的暖炉递给沈妮儿,叮嘱她不要再受凉。弄得沈妮儿红了脸,却是信了十一少的医术。
十一少本身就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气质,那样一个温和的人,并且行将就木,他提出的任何事情,都叫人不忍心拒绝。况且他是想要帮她。
只是十一少的随身是从有些不赞同,虽说只在城郊,但那路途对于十一少来说,颇为远了。于是他附在主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十一少就笑笑说:“不必担心,我有分寸的。”
马车上的时候,沈妮儿免不了拘谨,甚至有些后悔于自己轻率的决定。毕竟孤男寡女共处在同一闭塞的地方,是不妥的。
好在两人坐得远,十一少只是歪歪倚着马车上特制的软座,全心抵御路途颠簸带来的不适。
沈妮儿见他闭着眼微微蹙眉,手指紧紧扣着软椅的扶手,知道他定是有些痛苦的。马车里被布置的厚厚的,十分温暖,他额头出了些细汗,沈妮儿攥了攥手指上的绢子,终是没有过去给他拭汗。
只是把绢子递过去,轻声道:“快到了,擦擦汗,免得被风吹了着凉。”
十一少睁开眼,冲她感激一笑。
他这笑容,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年 “狐狸精” 的那份狡黠戏谑,像一枚打磨光滑的暖玉,温吞无害。
这么许多年,大家都变了很多。
家里君盼还在睡着,沈妮儿扶他起来喂了点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唇角。沈君盼几乎没怎么睁眼,模模糊糊看了沈妮儿一下,就又想倒下去,沈妮儿忙扶住他,在他耳边说:“君盼,先醒醒,让大夫给你看一下。”
君盼恍恍惚惚地摇头,只是想睡觉。
坐在轮椅里的十一少就微笑说:“我来吧。”
他让人推过去,把手指搭在君盼的手腕上。
君盼脸上混沌的神色瞬间消了大半,他把目光慢慢放在是十一少身上,两人无声对视着。
十一少看着他,慢悠悠地说:“受了点风寒,煎几服药,按时服用。应该不会有大碍。至于其他方面,容我细细诊治。”
沈君盼没什么表情,一动不动。
待到沈妮儿被两人指使了出去,他才甩开十一少的手:“你什么意思?”
十一少也不再笑,调整了下轮椅,往后倚了倚道:“没什么意思,你的身体也只是看起来像想那么回事,其实也未必比我强到哪里去。”
沈君盼冷冷地说:“用不着你来关心。”
“谁要来关心你?”十一少嘲讽一笑,道;“只是特地来通知你,若是你觉得没面目面对沈妮儿,就不要耽搁她。会有人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你?”
十一少继续笑着:“我。”
沈君盼变了脸色。
他看起来无懈可击,但凡了解他一点的人都会知道,沈妮儿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不管是真是假,但凡牵扯到沈妮儿。他很难保持镇定自若。
他这病,一大半的原因,是他自身的逃避。他怕沈妮儿知道一切,宁愿这样天天昏睡不必面对事实。
却被十一少一言击中。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逃避不了。
十一少走后没几天,君盼就顽强的痊愈了。
还以迅雷之势,将曹振海的产业打击得土崩瓦解。
记得那日天空飘着些零星的雪花,河面上结着层薄薄的脆冰。曹振海哀求沈君盼不成,带着一家的老老小小,浩浩荡荡集体投湖自尽。
成了扬州城最具轰动性的一桩新闻。
彼时,罪魁祸首沈君盼已经带着沈妮儿欢欢喜喜地入住曹氏大宅。
曹振海看起来粗俗,家里布置的却是雅致精美,有一梅园,正是梅雪争妍的时候,簇簇梅花傲雪迎风开得烂漫,十分赏心悦目。
君盼把那梅园当做惊喜送给小妮儿,她倚在他身边吃吃笑着,烂漫无知的模样。
小梅终于有机会以恭贺乔迁之喜的名目去沈家,家中无甚家仆,零星几个都在兢兢业业工作着。沈妮儿刚同君盼赏梅归来,两人正在暖融融的房里嬉闹。沈妮儿坐在君盼腿上读书,同小时候一样,遇到咬不准的字,就指出来问他。
他一边同她讲解,一边把手伸进衣服里,摸她还看不大出来的小腹。
沈妮儿觉得痒,扭着身嘻嘻笑着。
小梅立在门外,听到房间里传出两人笑闹的声音,只觉得声声刺耳。
她沈妮儿到底有什么好,就能让君盼那样的宠着她?!如果是从前,她也只能羡慕嫉妒而已。可现在,她和君盼明明已经有了那样的关系!小梅既不甘又怨恨。
见到君盼时,不免神色异常地多看了几眼。
可沈君盼却是神色如常,并没有看她。
他最近休整,不用去店铺。就坐在沈妮儿身边,听着两人唠家常,不参与也不离开,只是在一边给她剥花生。
沈妮儿不喜欢吃那层脆脆的红衣,觉得扎喉咙,他就用手指给捏掉,凑好了一小杯白花花的花生,推到沈妮儿眼前。
再把茶盘里的梨子拿出来,削好了皮,用刀子切成一块块,等沈妮儿吃花生觉得干的时候,适时递到她唇边。
小梅的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看他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忙活着,心里又气又恨,又贪恋又神往,她完全没心思应付沈妮儿。
沈妮儿就把君盼剥的花生朝她推了推:“梅,吃一点尝尝好吃吗?我和君盼一起种的。”
讲到花生,沈妮儿颇有些成就感地道:“今年的收成特别好,本来只是种两根拢,打算当做零嘴儿吃的。没想到收了那么多,晒干了卖了些,还剩下挺多。这些是君盼今天新炒的,你走的时候拿些去。”
小梅觉得那话里话外都是炫耀,忍不住含酸道:“算了吧?掌柜的对你的一番心意,我岂敢收下?”
沈妮儿笑了笑说:“瞧你说的,你是我的好朋友,君盼是不会介意的。”
她说着看向坐在一旁的君盼,那边还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削梨,听闻说起自己,就乖乖答道:“嗯,我不介意。”
从始至终,他未看向小梅一眼。
小梅气得狠狠咬牙。
如果他有半分慌张,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神色不定,小梅也不会这样怨恨。初=夜对一个女孩来说,该有多重要?!他竟然就这样无视她!他竟然当做什么事情也未发生!
她看着那人乌黑的头顶,感受着他冷漠的气息,忍不住说:“妮儿,忘记告诉你,我找到合心意的人了。”
那削梨子的细长手指一顿,令小梅舒爽的叹了口气。
“是吗?”沈妮儿闻言一喜,问道,“哪家的公子?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向你提亲了吗?”
小梅恨恨说:“还未,他家中有一个恶婆娘,霸占着他不许我们结合。”
“什么?他已有妻室?”沈妮儿想起爹爹为了留后,曾经有一个小妾,虽然记忆有些模糊,却仍记得她终日郁郁寡欢,似个外人隔离在沈家之外,当时不觉有甚。现在回想起来,一个女人看着自己夫君同别人的欢乐温馨,那样的日子该有多苦?
她劝慰道:“梅,你想清楚才是。找个普通人,只两个人过一生,要比同别的女人争抢夫君要好得多。”
小梅叹了口气,心里嫉妒不屑的同时,又觉得隐隐过瘾。
难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