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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夏秋来到海边,最先看到的是坐在礁石上的夏冬春,单薄的身影尤为落寞凄凉,正要走过去,却被躲在一边的夏庆生叫住,他走到夏庆生面前,生硬的叫了一声:“爸,你怎么在这里?”
“我担心她嘛。”有些怯懦无奈的声音让夏庆生整个人都显得可怜兮兮的,他小心翼翼的探探头,看到夏冬春无恙,然后又看向夏秋:“你找她什么事?”还未等夏秋说话,便立即加重了语气:“我可警告你,你不许告诉她,你要是敢告诉她我就——”夏庆生想说‘打断你的腿’之类的话,但终究是说不出一句狠话。
“我知道轻重。”夏秋笑了笑,他想起刚考完最后一科之后他接到了陈璐的电话,说是有事找他,让他到某某地,于是他赶到了约定地点,看到了陈璐,也看到了林宝宝,林宝宝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神一亮,却转瞬即暗,他有些心疼林宝宝,于是陪两人逛街看电影,去夜市的小摊上给两人买小吃,殷勤的似其中一人的男朋友。
“谁要是嫁给你就享福了。”陈璐边吃麻辣串边对着夏秋竖起大拇指,林宝宝也不断点头,仿佛她听得懂陈璐说的话一样。
夏秋知道陈璐找他一定和夏冬春有关,所以两人聊着聊着便不知不觉的会聊到这个话题上来:“上次在医院,我差点就把林宝宝还活着的事情告诉我姐了,可我爸把我撵回了学校,这次回家我一定会告诉她的。”
“答应我一件事,夏秋,”陈璐的脸突然严肃起来:“不要告诉她这件事。”
“为什么?”夏秋看向林宝宝,林宝宝也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舔舔嘴唇舔舔筷子,又砸吧砸吧嘴,夏秋连忙往她的小碗里添点辣串,林宝宝于是继续埋头苦吃。
“现在叔叔阿姨根本接受不了她和林宝宝,如果你告诉了她,她会立刻赶回来,而叔叔阿姨又会继续百般阻挠,硬碰硬的结果就是双方决裂,老死不相往来,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初要帮助叔叔阿姨的原因,只有让叔叔阿姨明白冬春不能没有林宝宝,她们两个人的感情才有活路,当然——”陈璐苦笑的看着身旁大快朵颐的某人:“也可能只是你姐姐的一厢情愿。”
“是吗?”夏秋皱眉苦思,忽听陈璐一声轻叹:“真可怜。”
“可怜?”
“以为自己的爱人已经死了,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了,每天被这样的想法缠绕着,难道不可怜吗?”
“可是这样的事情我爸妈是不可能接受的。”
“从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迁怒林宝宝能看出,他们都是明白事理的,所以要他们接受,只需要一些时间,还有一些刺激。”
“刺激?”夏秋表示自己越听越糊涂了。
陈璐拍拍他的肩膀:“为了你姐,做一件男子汉的事情吧。”
‘男子汉’这三个字让夏秋胸中涌出万千豪气,他嗖的一声站起身,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Yes,madam!”
想到这里,夏秋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他学着陈璐当时的语气叹了口气:“我姐真可怜。”
“可怜?”夏庆生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以为自己的爱人已经死了,从此之后就只能活在回忆之中,不可怜吗?”
“这——”夏庆生扭转过头看向远方,这是第一次他看向夏冬春的背影时脑子里想的不是她有没有做傻事,而是这些时日以来这个单薄的身影,一直都在缅怀过去,她走不出来,所以她当初才想要自杀,“我——”夏庆生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怨我吗?”他颤抖着靠在身后的景观石上,一瞬间所有的期望都破灭了。
“这话你该问我姐,我过去了。”
“等等。”夏庆生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夏秋:“太阳下山了,别冻着。”
夏秋明白他这句话的主语在夏冬春,便点了点头,向着海边走去,昏黄的落日让整个大海以及大海边上的人都显得那么的寂寥,夏庆生不忍再看,唯有独自一人转身离去。
正自神游天外的夏冬春突觉身上多了一层重量,她抬眸,尔后垂眼,失望之情尽显,与林宝宝那时看见夏秋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夏秋蹲在她旁边:“姐,你还在想她?”
“我如何能忘记?”夏冬春拢了拢外套,以抵御这料峭的海风,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那天在医院里想说什么?和宝宝有关吗?”
“是啊。”夏秋自口袋里拿出一串手钏:“这个是林宝宝留给你的。”
“是那串沉香?”夏冬春想起那个神神叨叨的智光禅师,忽然间灵光一闪,她站起身,表情里有些期待:“我要回去!”
“回去?回去干嘛?”夏秋大吃一惊,现在林宝宝就在陈璐家住着呢,要是她一回去肯定会穿帮的啊。
“对,也不用非得回去。”夏冬春跳下礁石,夏秋连忙跟上:“姐,你要做什么啊?”
“佛祖!”夏冬春回头,脸上全是欣喜:“如果我成了佛祖的弟子,他就会帮助我实现心愿,不,不止如此,这是宝宝在冥冥之中指引我,也许在晨钟暮鼓之中,我和宝宝就会融为一体。”
“什、什么意思?你想出家?”夏秋急的声音都变了:“你疯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以前我就在想,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此生最爱,那她该何去何从,如果她还有别的至亲至爱,她又该如何选择,我发现我想了这么久还是想不出来这个答案,也许此题无解。
☆、第 78 章
夏冬春如一阵风般回到家里;不顾家里还坐着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径直回到自己房间;夏秋追进来把许如芸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妈,我姐要出家;”
“什么;”许如芸不过才转晴一会儿的脸立刻便愤懑起来,她跺了跺脚,“这都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啊,”说罢,也进了夏冬春的房间;客厅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们见势不对;陆续离开了。
夏冬春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许如芸进了房间,见她在收拾东西,便走过去拉住她:“冬春,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见宝宝——”
“你知道她在哪里?”
夏冬春敛眉,她摊开手掌,露出了那一串沉香:“我不知道,可佛祖一定知道,只要我出家,日夜侍奉佛祖,我相信终有一日我能见到她——”夏冬春越说越兴奋,宛如那一日已经来临了一样,许如芸再也忍不住,抬起手‘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夏冬春一愣,她捂住脸,看向母亲,悲伤中带着疑惑。
“你醒醒吧冬春!看看这些日子来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不过是一个相处了几个月的孩子而已,真的值得你这么对自己吗?我和你爸由着你惯着你担心着你,实在经不得你这样接二连三的刺激,事到如今,你要自杀要出家我都不管,可有一样你要明白,你不可能再见到她了,永远都不可能了!”
“不——”夏冬春瘫坐在地上,那怎么也流不完的泪水似潮水般涌出,许如芸这近乎歇斯底里的话如锤子一般每一句都重重敲打着她的心,“为什么?”她问道。
“什么?”
“我知道她已经死了,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也知道就算我去求佛祖求玉皇大帝求王母娘娘都没有用,可为什么你非要这么残忍,让我活在希望中不好吗?”
“那是永远成不了真的希望——”
“可那也是希望!”夏冬春如一只受伤的野兽那样嘶吼着:“我也想,也想在她走之后,还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像电视上演的、小说里写的那样,好好的活着,甚至比没遇见她之前活的还要好,可我做不到啊,一闭上眼是她、睁开眼是她,脑子里、心坎儿里全是她,老天爷就像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把一个天使送给我,可说收回就收回,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她不是布娃娃,她是活生生的人,一个早已经住进我心里,刻在我脑海里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人,我真的——”夏冬春低下头:“我是真的、不能没有她啊!”
“不能没有她么?”不知何时一脸疲累的夏庆生站在了门口,他的右手拎着半瓶酒,此刻就如喝水一般又倒进嘴里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都说酒能解忧,但即使胃里火烧火燎的,心里的那份儿苦还是不能被抵消掉。
“不,我不能放弃希望,不能放弃——”突然,夏冬春站起身来,她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出现了一张满是泪水的憔悴的颜,她眷恋的把垂在身后的长发全都梳理到了前面,如墨的发丝似缎一般丝滑,这是她高考后就开始留的长发,到现在八年了,它们见证了她的每一个重要的日子,可是今天她却要抛弃它们了。
“冬春,你要做什么?”许茹芸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不能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夏冬春闭上眼,拿起剪刀咔嚓几声,长发自手中散落,家人、朋友她全都不要了,她只希求那样一个结果,“爸、妈,对不起——”她跪在地上冲爸妈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眼睛早已被汹涌的泪水遮蔽:“原谅女儿的不孝。”话说完,她站起身跑出了家。
‘咣当’,手里的酒瓶子也随之落在地上,倾倒出一滩浅黄色的液体,夏庆生就那么呆呆的、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
“爸妈,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看到目瞪口呆的父亲与扶着门框摇摇欲坠的母亲,夏秋连跺了几次脚,也只好连忙追出门去。
自下决心要分开夏冬春与林宝宝起,夏氏夫妇就一直觉得很累,到今日,已是身心俱疲,他们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如夏秋一般追赶出去,夏庆生艰难的移动步子,跌坐在沙发上,如那日在林宝宝的手术室外那样静坐着,面如死灰。
不一会儿,夏冬春的姥姥、许如芸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