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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凤兮愣住,李云焕的身影和脚步声消失在黑夜中,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就这么——走了?
挟裹着雷霆之怒而来,那脸色、那神情、那语气,恨不得一口吃了她,这么容易他就走了?
梁凤兮有点傻眼!
之后,心就一点一点的空下来,凉凉的。
她轻轻一叹,慢慢上前,将门关上。
转身背靠在门上,怔怔望着前方,轻轻苦笑。
他说,梁凤兮,你可真是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他说的很对!她的确是个没有心肝的女人!她的心……已经给了他了!
而他,却不自知……
眼中水雾滢滢,轻轻眨眼,两颗眼泪溢出眼眶,顺着洁白的脸颊缓缓流下。
片刻的功夫之后,她已是泪流满面。
次日,梁凤兮强作精神、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与大家打着招呼,如往常一般无异的做着手头的工作。
众人也都如同往常一般无异的同她微笑招呼,简单说笑几句,继续着手头的活计。
就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然而昨天晚上少东家那般大张旗鼓、怒气冲冲丝毫不遮人耳目的直冲梁凤兮的房间,又隐隐听得二人大吵了几句,然后少东家愤然离去的情形,众人又有几个不知?
只是身为属下,不敢乱说东家的闲话罢了!
虽然人人面上看起来与往日并无异常,但梁凤兮依然明显的感觉到,众人对她,下意识的带上了一种小心翼翼。
而梁凤兮也有意无意的将自己手上的工作分了出去——她是时候该离开了!
再留在这儿,还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她也不想再见他!
那个男人,简直太可恶了!可恶至极!
明明是他先撩拨的她,明明是他主动靠近她,那般的关切、细致、体贴人意,等她依恋了、不舍了、沦陷了,他却若无其事混若不觉!
竟然还好意思骂她没有心肝!
真正没心没肺的那个,根本就是他!
梁凤兮没有想到,这天中午,柳三娘陪着一位妇人——据说是那位举人的婶子来找了梁凤兮说话。
柳三娘显得极其不好意思,又十分无奈,一个劲儿的陪着笑脸苦笑。
那妇人却是满脸的吞吐和纠结。
然而最后到底把意思表达清楚了。
那意思就是,两个人不合适,所以,梁凤兮跟那举人的亲事从此之后再也不要提了!
就当从来没有过这回事。
说完这些话,那位三婶就惧怕什么似的一溜烟的跑了。
柳三娘则打起笑脸,小心翼翼的向梁凤兮陪着不是,说了许多令梁凤兮气得差点儿肝疼的话。
敷衍走了柳三娘,梁凤兮立刻怒气冲冲的去找李云焕。
其实,跟那位举人的亲事到底能不能成、到底最后能不能嫁给他,她并不是那么在乎!
可是,之所以出现方才那种状况,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李云焕那混蛋家伙在背后搞的鬼!
他的动作倒是快得很哪!昨天晚上冲她撒了一通脾气,今天这么快就把举人家给搞定了!
他就这么见不得自己好吗?
梁凤兮越想越恼怒,奔到李记商行,李云焕那家伙正同几个掌柜、伙计在开会商量什么事似的。
七八个人围着一张两头圆的长方形圆桌坐着,见她闯了进来说话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的身上。
梁凤兮什么都没说,一双美眸冷清清的只管盯着李云焕。
众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有的饶有兴趣偷偷打量,有的目光开始飘移实则竖起了耳朵,有的目光索性悄悄的正大光明的在李云焕和梁凤兮之间转来转去。
李云焕好整以暇,冲梁凤兮慵懒一笑,一挥手,懒懒道:“行了!今日就暂且这么着吧!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都散了吧!”
众人心中虽然遗憾看不成好戏了,但这位少东家看着年纪小,和气的时候也和气得不得了,但假如你当他只会和气而不会别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1769。第1769章 出京27
因此他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应是,纷纷起身退了出去。
连听墙脚都不敢。
最后离开的那位,还殷勤好心的为少东家把门给关上了。
梁凤兮朝李云焕走了过去,俏脸冰沉,咬牙道:“田家的事儿,是你干的,对不对!”
李云焕目光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老实不客气的道:“对啊!是我干的!”
梁凤兮一滞,几乎要气炸了!
这个狂妄自大又无耻的家伙!他做出了这么不道德、卑鄙无耻的事儿,竟然还能回答得这么干脆和无辜!
“李云焕!你太过分了!”梁凤兮太气了,气得浑身轻颤,许多的话堵在喉咙口,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结果只来了这么一句毫无意义和杀伤力的废话。
李云焕“嗤”的轻笑,淡淡道:“对!我就是这么过分!梁凤兮我告诉你,你最好从此死了这条心吧!你想嫁给谁,我都不会让你如愿!哼,这点儿小事,你应该知道,我完全做得到!”
当然,你嫁给我,那便不一样了。
梁凤兮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只觉得浑身冰凉透顶。
对李云焕这个人,她还是了解几分的。
别看他平日里嘻嘻哈哈懒洋洋的没个正形,他想做到的事情,便是不择手段也非要做到不可!
他既这么对自己说了,就绝对不是说说而已的威胁,而是真的。
梁凤兮突然觉得无力了。
她猛的坐了下来,伏在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李云焕,你太过分、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这么蛮不讲理!你、你凭什么不准我嫁人啊!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我只想重新好好的过日子、你就这么见不得吗!我恨死你、我恨死你了!”
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一边哭一边诉,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听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疼,然而李云焕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昨晚他实在是被她气坏了,他的骄傲和自尊容不得他继续跟她再争执分辨下去!
所以他转身就走。
可是,他怎么可能甘心?
成全?那更是笑话!
自记事起便喜欢着的女人,成全她嫁给别的男人,那谁来成全他?
猪才会干那种事儿!
所以他一早上毫不犹豫的就去找了田家。
哼,对她他舍不得下狠手,对田家,那儿需要有什么顾忌!
唔,从眼前的情形可推断,那田家做得还真不错!瞧她哭得伤心的!
这么想着,李云焕心里忍不住又有点儿酸酸。
梁凤兮越说越气愤,越哭越悲凉。
然而哭这种事儿跟勇气是一样的,一而衰,再而竭,哭着哭着,她就哭不出来了。
梁凤兮猛的抬头,胡乱擦了一把满是泪痕的脸,瞪着李云焕恨恨道:“李云焕,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李云焕扭过头去没有看她。
让他怎么说?
让他说,我只想让你嫁给我吗?他纵然爱她爱得要命,可是这话当着她的面他却说不出来!
尤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梁凤兮悲愤了,泪水又簌簌而下,她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叹道:“李云焕,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救过我、帮过我,就是想看着我在你面前狼狈不堪的哭、就是想看我出丑吗!”
“你觉得呢!”李云焕猛的起身,盯着她道:“梁凤兮,你觉得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梁凤兮轻嗤,道:“今日我才知,我从来没有看清过你!我一直都看错了你!”
这福州城,她不想待下去了!
她决定了,明日,她就和月儿去漠林镇哥哥嫂子那里,先去那里住一阵子,再做回京的打算。
顺便也想个清楚明白,回京之后,又当如何……
她嘲讽一笑,再不看李云焕一眼,转身便走。
见她这样,李云焕的心没来由的一阵发慌,就仿佛将要失去什么。
他猛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梁凤兮微微挣扎,他加了劲。
梁凤兮便站着不再挣扎,也不动,却也没有回头。
“凤兮!”李云焕突然自她身后将她紧紧的圈抱住,将她的身体抱入自己怀中,轻而涩声道:“凤兮!不要走!不要走好吗!”
梁凤兮整个人呆住,脑子里“嗡!”的一下,空荡荡的仿佛魂灵出窍。
她动了动唇,想要问他,却什么话都没有问出来。
一挣扎,他就更加用力的抱她。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的呼吸声变得分外清晰,一声声,相互交缠,令彼此心跳没来由的皆有些凌乱。
梁凤兮低头,看了看在自己身前交握着的李云焕的双手,想着他对自己的捉弄和态度,鼻子一酸,眼泪就簌簌的忍不住又落下来了。
“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这么逗着我,很好玩吗!”梁凤兮呜咽。
“凤兮!”李云焕吃了一惊,慌忙松开手,“你别哭、别哭了呀!”
他不说还好,一说,梁凤兮哭得更加伤心了。
索性捂着脸放开的哭起来。
李云焕手足无措,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平日里玩笑话他会说,可是这正儿八经安慰人的话,他是真的——有所欠缺!
半响,只闷闷的说了一句:“我没有逗着你玩……”
梁凤兮呆了呆,继续哭。
“我真的没有逗你玩!”李云焕转到她的面前,叹息了一声,说道:“凤兮,咱们好好谈谈,成吗?”
这叫什么话!
梁凤兮放下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瞪着他恨恨道:“你把我害成了这样,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没有害你。”李云焕忙道:“我怎么会害你呢?我是想,呃,那,那田家那货根本配不上你!你珠玉一般的人,怎么能嫁给那种货色!”
“你倒还有理了!”梁凤兮更气。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