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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氏和齐氏又羞又恼又无奈,知道不向周氏低头是不可能了。
她们今日不向周氏低头,中秋那天这一家子绝对不会过去!
这村妇是个丝毫不顾及脸面的?她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妯娌俩没奈何,相视一眼,只得咬咬牙,向周氏屈膝行礼问好,陪笑道:“许久不见大嫂,大嫂一向可好啊!”
“不用、不用多礼!”周氏抬抬手,语无伦次。
连芳洲笑道:“二嫂、四弟妹如此多礼,倒叫大嫂过意不去了!”
听了这话,邹氏和齐氏心中更加气得想吐血。
连芳洲却又笑道:“只是二嫂、四弟妹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大嫂和侄儿这二年来过得好不好,你们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就算不知道,只要不是个傻的,也能想得到吧!”
邹氏、齐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生气都不会了。
连芳洲这才一笑,道:“方才二嫂、四弟妹不是说家中有要紧事要赶着回去吗?”
邹氏、齐氏“啊”的一声,忙不迭的告辞!
多看她一眼都不愿,生怕她又改了主意说出什么带刺儿的话来弄得自己上不得下不得。
琴姑娘忍不住道:“姐姐何必如此呢?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一来两边的关系岂不是更加——唉!”
周氏正想点头附和,看到儿子瞪过来的目光,又乖乖的闭了嘴。
连芳洲瞟了琴姑娘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不是你,我有冤抱冤有仇报仇,当然,有恩也报恩,我一点也不怕因此结冤家!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事儿我是绝对不会干的!这就叫做,与人斗,其乐无穷!”
“对对对!三婶说的太对了!我也这么想!”李云晗拍着手叫道。
冷不丁外头传来“噗嗤”一声轻笑,连芳洲等看出去,却是李赋和萧牧两个不知何时回来了。
发出笑声的正是萧牧,李赋只冲连芳洲微笑。
连芳洲等笑着迎出去,她便瞅了萧牧一眼,笑问道:“萧将军笑什么?难不成我说错了吗?”
萧牧笑道:“这个,倒也没错。老实说,我也不习惯受人的气!呵呵,嫂子好爽快的脾气!”
看到琴姑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萧牧心中一凛,忙又笑道:“不过呢,有的时候也要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人生何处不相逢嘛!”
连芳洲嗤之以鼻,心知肚明他为何会这么说。
她便向李赋笑道:“夫君以为如何呢?”
李赋无谓笑道:“你爱怎样便怎样,万事有我兜着!”
连芳洲冲他嫣然一笑,眼波流转,自有情意,勾得他心头一热。
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媳妇儿,他可不想看到她被人欺负。
至于她欺负人?他相信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欺负人,她欺负的人都是该被欺负的。
琴姑娘听了李赋的话却是脸上一白,咬了咬唇,努力的忍着不露出失望难过的神色。
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赋哥哥吗?还是那个关心她护她的赋哥哥吗?
就这么容忍她一而再的胡闹?
萧牧见琴姑娘神色,想要安慰两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再看看头儿和夫人之间仿佛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无形亲密,心里暗暗一叹:阿琴她跟了头儿,真的会幸福吗?头儿心里,似乎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啊!况且,还有一个连芳洲……
中秋前日,正四品及以上的众命妇们进宫朝拜,赴宴却只有要紧的勋贵人家、外戚宗亲以及正二品及以上的命妇们有资格参加。
连芳洲一大早便起来了,沐浴过后按品大妆。
两位姑姑事先都已经教过碧桃、春杏如何服侍穿戴那命妇服饰,二人虽然因为太过郑重对待而有点儿紧张,却也没有弄出什么差错。
装扮妥当,东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约莫再等了一刻钟左右,连芳洲便带着春杏乘着马车赶往宫中。
靠近皇宫门前,马车也多了起来,踏踏的马蹄声踏破清晨的静谧。
宫门守卫们验过身份便一一放行,无论众人平日里如何嚣张骄纵,在这宫门前都甚是谦让知礼,按着先后顺序一个一个的往前。
马车不可入宫,进了宫便只得靠走的。
领路的两名小宫女神色恬淡,低眉顺眼,行动举止处处庄重柔顺,一举手一投足透着外所不及的风范。
亦不多话,只管不紧不慢的在前方引着路。
天家规矩,果然不同寻常。
☆、697。第697章 拜见皇后
连芳洲到的时候,坤宁宫前阶下广场,已经等候了不少人在。
四周皆有一溜穿着宝蓝袍子的小太监垂手侍立。
众命妇们个个都是大品大妆,繁丽无比,一眼看去只见花团锦簇、绚烂夺目,将五官面容深深淹没。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哪儿皆是如此,便是这些命妇们,除了一二亲戚至交或者两家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的,余者皆是文官系统的跟文官系统的在一起,武官系统又是一处,外戚又是一处,勋贵又是一处,宗亲又是一处,三五成群,彼此间顶多一开始打个招呼,随即便各自站各自的圈子去了。
李赋事先与五军都督府都指挥同知夫人打了招呼,那位沈夫人便是在宫门口等着连芳洲一块儿进的宫。
看到这乌压压三三两两聚拢着小声说话的人,连芳洲忍不住向沈夫人感激笑道:“若没有夫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芳洲感激不尽!”
沈夫人微微一笑,柔声道:“多来几次便习惯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只是你不嫌弃我老婆子一个无趣才好!”
指挥同知是从一品,正是李赋的上司,今年却已经将近五十岁了。
他的这位夫人也有四十二三了。
在这一大堆妇人中,却是年纪正相当。当然,除了那些宗亲外戚。
而连芳洲这般的年纪,在这文武系统一干诰命中,是年纪最小的一个,有的人的年纪足足比她三倍还多!故而沈夫人有此一说。
连芳洲听毕忙笑道:“夫人说这话,倒叫我无地自容了!是夫人不嫌弃我无知、肯指点包容才是呢!”
听得沈夫人大悦,呵呵低笑道:“李夫人真是个有趣的人!也好,既不嫌弃我老婆子,咱们就一处!”
说话间见有相熟的人也来了,便带着连芳洲过去相见。
渐渐的,太阳从东边天际升起,金色的光芒穿透晨曦照耀下来。
连芳洲抬头一看,越发乌压压的一片光耀灿烂。
终于人都到齐了,司礼太监从殿中飞奔出来使眼色传话,众人忙端肃了神色,整了整衣饰朝冠翠钿,众侍立一旁的小太监们以及两队从坤宁宫内出来的宫女一起指点安排。
很快,众命妇们便各就各位,整整齐齐的按着品级排列好,一点儿声响也不闻。
随后,便是在司礼太监的引领下,一拨一拨的进坤宁宫向皇后朝拜。
说了几句话,领了皇后的赏、谢恩,不需赴宴的便依次而出,赴宴的则由宫女引着往坤宁宫偏殿等候。
佳节在即,皇后的赏赐也是应景儿,宫中御膳房御制的月饼是少不了的,还有时新的宫花。
其余特殊的赏赐之物也只有关系或者身份特殊的才有了。
坤宁宫内金砖铺地,大红绣着大朵牡丹花的地毯用了金丝银线,光彩夺目,锦绣堆帷如霞绚烂,一切御制器物无不金碧辉煌,令人不敢逼视。
一旁半人高的瑞兽立鹤铜炉中不知熏了什么香,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馥雅香味,薰薰欲醉。
那高高的镶满宝石、雕饰黄金的凤座上,身着盛装、头戴凤冠的皇后娘娘端坐在上,秀丽宫娥侍立两旁,庄严肃穆如庙里的菩萨。
连芳洲走进这宫殿,便觉得仿佛装进了一只繁花似锦、绚烂夺目的盒子里头,四面八方皆是五彩,正中上头更是一片金黄灿烂耀眼。
跪拜在地,连头也不敢抬。
至于这皇后娘娘长得是圆是扁就更不知道了。
皇后对她倒有几分兴趣,听得身旁女官轻柔的声音唱念到“五军都督府左都指挥佥事连氏”的时候,朝她看了两眼。
等这一拨人行礼拜后,皇后便含笑道:“哪一位是李赋李将军的夫人?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连芳洲听这皇后的声音端庄贤淑,似乎之前练过一般的公式化,不过并不难听,反而令人原本紧绷的心暗暗一松。
她忙叩拜自报家门,方慢慢抬起了头。
皇后要看她,她可不敢看皇后,虽是抬起了头,也没敢看向皇后,目视前方,于一片耀眼夺目中放空。
其实来之前她便猜到皇后多半要看她的,换她是皇后她也要看!
物以稀为贵啊!
哪一家的诰命夫人不是名门闺秀,出身望族?独她一个另类!而且是误打误撞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不看她看谁?
便是再外头等候时,她已经不知道叫多少人暗暗打量过了,颇有些麻木了。
皇后倒没有难为她,看了两眼便点头微笑道:“李将军眼光自是不错的,你很好!”
随后女官便叫起,众人谢恩起身,鱼贯而退。
之后的宴会如往常一般平静而顺利的进行和结束,并无什么意外。
只不过,连芳洲始终觉得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至始至终在审视着自己,那种感觉十分的不好。
装作不在意,随后猛然回望,终于将那两道视线捉了个正着,不等那盛装的女子显出尴尬,她又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似乎是二皇子璃王的王妃朱氏,大理寺卿之女。
连芳洲无谓好笑,这位王妃娘娘倒是有趣,没事儿盯着她猛看做什么!她脑袋上又没长花!
除了月饼和新制的宫花,连芳洲还得了皇后赏赐的一柄和田玉如意、一对金翟衔珠钗、两匹云锦,出宫时颇为满意。
李赋心里挂记她,在宫门口等了老半响了,害得守宫门的侍卫们挺直腰杆大气也不敢出。
虽则五军都督府管不着御林军,可是,毕竟一个系统的啊,侍卫们心里多少有点儿敬意害怕。
看到连芳洲和沈夫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