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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光是那位编剧,剧组的人都有些怕他。
别看拍摄地是这种穷乡僻壤,但这部电影的制作阵容可以说是非常豪华了。
资金链雄厚不说; 还有一点就是大家都想来跟这位名导合作一番; 电影如果爆了,个人或工作室也能得到一定的业界名声。
“嗯。”沈终意接过来,翻都没翻开一下。
小辉:“还有……您之前安排下来的布景,那边说已经构思得差不多了; 您要去看看吗?”
不等沈终意回答,以潇先开了口,她赶紧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终意挑眉,叫住她:“等等。”
他把手上的塑料袋往她怀里一丢,“带回去。”
以潇抱着大袋子回到旅馆; 把东西往桌上一丢; 转身进了浴室。
出来时; 门铃刚好响了。
袁俏进来,嗅了嗅:“洗澡了?这么早?”
“嗯,身上有医院的味道,不洗不舒服。”她问,“怎么过来了,跟许影帝对完戏了?”
“练了一会,他好像要跟工作室开会什么的,我就先回来了。”袁俏跟着她坐到床上,“你肚子真不疼了?你快吓死我了,你知道自己下午那张脸跟涂了十层粉底似的。”
说完,袁俏压低声音,把最想问的说出来:“听说沈终意亲自给你排队取的药啊?”
“……”
这小辉,嘴巴怎么这么多,两小时前的事,就连袁俏都知道了。
她道,“是啊。”
袁俏又凑得近了些,嘿嘿道:“潇潇……”
“打住。”知道她要说什么,以潇赶紧打断她,山路颠簸,她都快坐晕了,现在就想好好休息一下,“今晚我就不过去陪你了,你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行吧。”袁俏应了,却没走,“我过来,其实是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周言城好像回来了。”
以潇眼都没睁:“回来就回来呗,那剧本来要花费的时间就不长。”
袁俏眼珠子转了转,问:“你不知道?”
以潇道:“你的事我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心思管别人。”
“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袁俏瞬间了然,忙摇头:“没,没怎么,那你休息,我先回去了啊,晚上还要拍夜戏。”
袁俏离开后,以潇迅速进了被窝,眼见着就要睡着了,手机响了起来。
她略微有些烦躁,看了眼来电显示,心道还真不能在背后说人。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她接起,语气凉凉:“你最好是有事要找我,不然注定要吃我拳头。”
周言城轻笑了声,声音醇厚:“大下午的,在睡觉?”
以潇手上目前只有袁俏这一位艺人,但不代表她进公司这么久以来只带过一位。
周言城曾经也是她手下的艺人,甚至比袁俏还要早一些跟她签约,那时三人还天天一块涮火锅压马路。后来周言城在健身房被人偷拍,在微博上莫名其妙火了一把,大众认知度上来了,公司想也不想,把周言城分到了一位老牌经纪人那。
周言城原先还不愿意,但以潇考虑了一下,她手头的资源的确没法把周言城扛起来。
那她自然就不能耽误别人,经历一番小波折后,人还是成功交接过去了。
事实证明她这个举动也是正确的,周言城现在俨然已经成了流量男星,资源接到手软,刚拿下一个轻奢代言。
“嗯,有点累。”以潇道。
“听袁俏说你病了,没事吧?”
“没事。”以潇眼睛半睁不睁的,“你杀青了?杀青愉快。”
“我都杀青两天了,你也太不关心我了吧。”周言城道。
“……这两天在头疼袁俏拍摄的事,反正你也不缺我这一声道贺,谅解一下。”
周言城那边静了静,然后道:“缺啊。”
以潇心里警铃大作,赶紧换了个话题:“……那我哪天有空回去了再请你吃饭,就当赔罪吧。”
周言城笑了:“好,别食言。”
——
第二天,以潇早上准时敲开了袁俏的门。
袁俏神色不好,一见她就忍不住了:“潇潇,我快死了。”
“昨晚你没在,错过了好多场大戏。”
以潇挑眉:“什么大戏?”
“还不是沈终意啊。”袁俏闭着眼走进浴室,刷着牙,含糊不清道,“昨晚一场戏,我们走了十来遍……连许影帝都挨了骂。”
“他还跟另一个编剧吵了一架,那编剧直接气得摔剧本走人了。”
以潇愣了愣,问:“那沈终意呢?”
“他?他当然还是那副冷漠脸啊……这么说来,反而像是那编剧单方面在吵。”
袁俏继续道,“那编剧走了后,沈终意还对小辉说了句‘结之前的稿费给他’呢。”
“……”以潇瞬间都能脑补出沈终意那时的表情和语气。
袁俏嘀咕着:“我怎么觉得沈终意越变越傲了……以前好歹我还敢跟他说上两句,现在我屁都不敢放一个。”
“想多了,你以前也是不敢在他面前放屁的。”以潇凉凉地打断她,“不想再挨骂就快点换衣服。”
今天工作人员来得都特别早,无一人敢闲聊,要不是导演不在,几乎都能原地开工了。
……看来昨晚是真的闹得不轻。
“在这站着做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不咸不淡的。
片场里立刻安静了不少。
沈终意穿着随意,手里握着剧本,表情如常。
以潇往旁边站了站,给他让了条路。
沈终意抬腿便走,没走几步又停下来了,他问:“药吃了没?”
“吃了。”以潇道,“谢谢沈导关心。”
沈终意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很快,今天的拍摄就开始了。
没多久,以潇就觉得今天片场的氛围不太对劲。
当然,这不对劲不是沈导发飙后的冷场,而是……
“以潇姐,吃水果吗?”
“以潇姐,我去给你拿张有靠背的椅子吧。”
就连林希都凑了上来:“以潇,喝不喝奶茶,我让助理特地从市里带回来的,买了很多杯。”
一一拒绝后,她莫名其妙地撑着下巴:“今天这是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小辉就过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份盒饭:“以潇姐,这是您的,里面是白粥,什么也没放,您放心吃。”
以潇一愣,边道谢边接了过来。
“还能怎么了。”小辉走后,袁俏才慢悠悠道,“你昨天没看到?你肚子疼时,沈终意那副表情。”
以潇眼皮跳了跳:“什么表情?”
“就,很吓人,脸色冷冷的。”
“他现在脸色就不冷了?”以潇翘起二郎腿,下了结论,“他就是一面瘫。”
“他可是把整个剧组丢下来送你去了医院。”袁俏压低声音,“你现在在他们眼里,就跟沈终意本人差不多了吧。”
原先还没想这么多,现在这么一听,以潇就有些后悔了。她当时疼得厉害,实在没心思顾及这一些。
袁俏照着镜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会是哭戏,我得酝酿酝酿感情。”
哭戏跟别的戏份不一样,练不得,尤其是袁俏这种脸蛋容易浮肿的,一哭多了就见不了人。
“怎么样,一会能哭出来吗?”许诺然走了过来,语气温和,“哭不出来可能又得挨骂了。”
袁俏:“……”
以潇道:“你放心,她光是听到你这句话就要哭了。”
她还真不担心袁俏哭不出来,毕竟本身就是个哭包。
许诺然笑出了声,袁俏赶紧道:“我这是感情丰富,你这种十多年哭一回的人才奇怪呢。”
许诺然惊讶:“十多年哭一回?”
“是啊,潇潇很少哭的。就连从车上摔下来,整条腿全破皮流血了都没哭!”每回说起这个,袁俏就总忍不住要感慨一遍。
“那,那回是为什么哭了?”许诺然笑道,“很好奇呢。”
“还不是因为……”
袁俏话说到一半,停了。
一是因为以潇已经挂上了要砍人的眼神。
二是以潇身后,来了位阎王。
“说啊。”以潇挑眉,“怎么不继续说了,我都准备好给你伴奏了。”
“什么摔下来,什么流血?”
沈终意不知何时站到了几人身后,刚好听到了后面那一小段对话。
完了。
看着以潇的表情,袁俏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要吃拳头了。
她赶紧站起来,摆手:“没、没什么,我瞎说的,夸张手法嘛……沈导有事儿吗?”
沈终意垂眸,看了眼身前人的腿。
被牛仔裤包裹的很严实,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收回视线,语气淡淡:“一会哭的时候不要太注意形象,哭得丑了也没关系。”
……
一拍就拍到了晚饭时间。
“休息半小时吃饭。”小辉拿着大喇叭喊道。
以潇走到盒饭区,还是领到了一份白粥。
她看了看四周,其他人的盒饭和之前都是一样的,就是辣椒都变少了,粥只有她手上这一碗。
她接过盒饭,先是道了声谢,然后才道:“小辉,明天不用帮我准备粥了,我好得差不多了,跟大家吃一样的就行,就不麻烦你了。”
小辉道:“那怎么行,胃病可不是小事,多打份粥而已,不是什么大事的,不麻烦不麻烦!”
以潇还准备说什么,眼前猝不及防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覆在她眼睛上的大掌温热。
捂眼的人捏了嗓音,问:“猜猜我是谁。”
以潇一愣,很快回过神来。
“周言城。”她扯开男人的手,转身,皱眉问,“你还是小孩子么?”
身后的男人穿着严实,就连嘴巴上都戴了个大口罩,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
周言城笑了:“你怎么听出来的?”
以潇不答,反问:“你怎么跑过来了?工作都做完了?”
“工作是做不完的,我就是想见你了。”周言城说完,不等以潇回答,赶紧道,“当然,顺便来探袁俏的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