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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博铭如遭雷击一样愣在原地,只有童伯军和喻琇,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地待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不是说,那个孩子,已经没了吗?”,童博铭沉步上前,双腿如灌了铅一样那样沉重,“欣欣就是”
“孩子遗传了我的先心病,我那时候刚刚被赶出乔家,连哥哥都不敢接济我。无法给她稳定的生活,而你,又去了南极考察,根本联系不上”,乔安然泣不成声,匍匐上前抓住乔司南的裤腿,“司南,我求求你”
“你要保护你的孩子,那么黎洛呢?我们的孩子呢?又算什么?”
乔司南依旧阴冷,丝毫不肯放松地看着她,几近嘶吼,“我们的孩子,算什么?!”
难怪乔安然万般阻挠他们在一起,原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怨!
只是,因为这个!
虽然乔家那个老佣人已经说过乔安然并非乔蓉亲生,可谁曾想她居然是童欣的生母!她也只是一个普通自私的母亲,她想要的,只是童欣的幸福!
真讽刺!
他看着自己脚下的乔安然,嗤笑,“你在黎洛面前,装了那么久的温和长辈,不累么?你有没有想过,黎洛也会因为你,而受伤?”
他永远记得,她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里面的录音笔之后,眼中的那种孤独寂寥。她还一直以为,乔安然只是一个破坏自己父母婚姻的第三者。
可谁蹭想到,她又是一个卑鄙的母亲!
乔安然双目失神地看着他,“什么孩子?黎洛的孩子,没有了?”
“是!”
乔司南的手,一点一点地放开,“所以,我要她陪葬!”
“不要!”,乔安然尖叫一声,上前一把抱住乔司南的腿,发了狂一样,再也绷不住地嘶喊,“司南,欣欣已经被惩罚过了!前几天我们在医院外面的巷子里,找到她的时候她被人已经被人侮辱了。而且不止一个。她现在除了你,谁也不认识了!她已经疯了”
要一个母亲说出这样的话,会有多艰难?
乔安然已经无法去分辨,她死死扣住乔司南的手腕,“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小黎是搏铭收养的遗孤,我司南,她是姑姑唯一的孩子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好不好?!”
童欣被人
乔司南睖睁了一下,一时消化不了太多的讯息。
童博铭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将他的手摁住,然后将童欣从窗口拖了回来——
所有的动作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乔安然连忙将童欣护在怀里,低声安慰着。
而乔司南,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哭嚎,最后转身,“我不会再动你们。就当是我还给童宁的人情。”
因为,他们这样的人,连死,都不配!
他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卧室的门,被重重拉开,乔司南抬眸,看到站在门口的,一脸惨然的顾小黎。
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根本不是乔司南关心的问题。
迈步,匆匆地,下楼,离开童家。
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肮脏无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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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三天后出院,却没有回城北别墅,而是被乔飞直接送进了老城区的住所。
请来的月嫂尽职尽责地照顾着她所有的起居,可无论外人怎么开口哄劝,她都不肯开口说话。
哪怕是一个简单的音节,都不肯发出。
每一日,就这么怔怔地坐在窗前,看着春日里的阳光,一坐到天黑。就连年舒和夏唯朵,也被拒之门外,不得见。
月嫂唉声叹气,暗地里给乔司南打了不少电话,连每日里黎洛吃什么,何时睡觉,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他。
可他,却始终都只是沉默地听着,听完便挂断电话。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最后一日,接完电话,他直接出了城北别墅,来到老城区的时候,黎洛还在睡觉。
月嫂暗暗吃惊,原来一直雇佣自己的神秘男主人长得如此俊俏,和黎小姐还真是般配得不得了,只是这对夫妻
她叹了一口气,“乔先生,孩子还会再有,您劝劝黎小姐吧。”
乔司南抿唇,眸潭中闪过深刻的落寞,“没你事了,你下去吧。”
月嫂暗叹了退出卧室。
乔司南上前,在床头站定,背影里有说不出的无限落寞和委顿。
他静静地看着她,像这段时日来的每个夜晚一样,一夜看到天明。
才十日功夫,她已经瘦了很多,原本就瘦削的下巴更尖,没有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整个人,像易碎的瓷娃娃。
乔司南伸出指尖,缓缓地,触碰了她的发丝,绕在左手的无名指上,丝丝入扣。
半晌之后,又将手缓缓抽了回去。
她二十七岁,未来的路还很长。再起起伏伏,大悲大喜的事,也都会被时间磨平,变成可以一笑置之的往事。
乔司南旋身,离开卧室。
“乔先生?”
月嫂端着姜茶从厨房出来,看到乔司南要走,又想开口留人。
这对夫妻,怎么这么怪异?
“不许让她知道我来过。”
乔司南叮嘱一句,转身离开。
月嫂心口凉了凉,心叹,这男人啊都是薄情的
公寓楼下。
乔司南打开车门,弯腰还未来得及坐进车内,便看到南铮远远而来。
他停在原地,手掌握住车门,待南铮在自己身边站定,才低醇出声,“谢谢你赶回来。”
自己在国外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是被乔司南打电话叫回来的,而他生病的事,南铮已经知道。
心中,无限唏嘘。
他看着乔司南眼底的病容,“何苦?”
“值得,”他言简意赅,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
“她怎么样?”
“不肯说话,睡觉也没什么规律,”乔司南嗓音黯哑了好几分,“只能靠你了。”
南铮脸色一变,“又不肯说话?”
又?
乔司南看着他,“她”
“她曾经产后抑郁,还有花花被抢走的时候,都出现过这种情况,”南铮俊眉紧锁,“最严重的时候,她直接用自己的头去撞墙”
乔司南心口狠抽,眼前黑眩更甚,大掌扣住车门,沉默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后来呢?”
“严重下去,可能会得焦虑症,到时候情况就不好把控了,”南铮抬眸看了一眼楼上的小窗口,“前两次都有焦虑症前兆,精神恍惚地开始忘记时间和人,但都平安度过了,可这一次,我没有把握。”
“请你务必尽力,”乔司南稳住微晃的身形,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
他,是在求南铮。
南铮点头,两个男人此刻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全部身心都只在黎洛身上,“我有个建议,就是她不能再待在洛城。离开这个让她伤感的环境,会对她有帮助。”
离开?
自己,连见一见她,都要成为奢侈了么?
南铮望进他眼底的无限悲戚,“她现在还不能随便走动,等出了小月子,我带她走吧。”
小月子?
那不是只有不到几日的光景了?
乔司南呼吸紧窒,想要问,他会带着黎洛去哪儿?
薄实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到最后,却没有问出声来。
他点头,“好。我的事,不要对她提起。”
说罢,转身钻入车内。
黑色的房车徐徐离开老城区,南铮收回视线,轻叹一声,折身上楼
不过几日的光景,洛城便已经接近初夏,窗外落花满地,气温渐渐攀升。
春天,从来短暂到让人心碎。
明日,黎洛便要出小月子了。
南铮已经打来电话,告诉乔司南,机票已经买好。他会带她,去最温暖,最美丽的国家。
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在哪里。
窗外明月如钩,他依旧如多日来的那样,静静地,站在她的床头,看着她睡着的侧脸,一言不发。
洁白的枕头上,有她掉落的发丝,他一根一根地捡起,放在自己的掌心里,紧握,成拳。
结发夫妻。
他由始至终,只有她这一个妻子。
只是,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
发丝烙入掌心,带来绵密的疼,如游弋在血管中的细针,最后,统统扎进了心脏处。
原来,已经被掏空的心口,还是会疼。
多看她一眼,便多疼一分。
他,疼得快要死去了吧?
眼前突地一片黑暗,世界瞬间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他死死地扶住床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可越是漆黑,她的样子,就越是清晰
她嫁到乔家的那一天,穿着婚纱徐徐朝自己走来;
她躺在自己身下,娇俏地问他要不要银货两讫;
她醉酒,那一夜的缠绵,娇/喘吟/哦的样子;
还有,她躺在温泉边,问自己,会不会一路到白头
所有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最后,只能支离破碎
过了许久,眼前才慢慢出现一点亮光,他终于,能再多看她一眼——
眸光,带着最后的贪婪,朝床上看去——
可黎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双眼像浸了水的黑珍珠,就这么润润愣愣地,看着他。
乔司南脊背紧绷,几乎是要落荒而逃!
可在他挪动脚步之前,黎洛已经轻启樱唇,开口唤道,“司南”
他一怔,她已经再度出声,“司南,你又回来晚了。窗外下雪了吗?你说,圣诞节要带我去看雪的。昨夜,你又哄着我睡着了,是不是忘记了要带我去看雪?”
乔司南眸瞳一沉,看着她脸上的所有天真,“你说什么?”
“你又调皮了,”黎洛眉眼弯弯地一笑,露出脸颊的两个小酒窝,“带我去看雪,好不好?”
现在已经是初夏,她却说,要看雪。
乔司南脑中蓦地闪过南铮说过的话,心尖,发凉,如坠冰窖。
黎洛已经起身,从床上站起,“司南,带我去看雪,抱抱”
她撒娇地嘟了嘟唇,像个讨不到
糖果孩子一样,瘦削的双臂直接环住他的脖颈,“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