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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惊,没想到这么快被他认出女子的身份来,不服,大声辩驳:“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还不是上了战场?”
他怒视她,竟然说他是小孩子?“我是将军,你怎么能跟我比?”
“那我还是江大将军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将军啊,我还比你大了几岁,你最好叫我一声姐姐!”
“该死!”宇文俟咒骂一声,低头一剑刺进了一个敌人的胸膛,鲜血喷流而出,血花四溅。
“该死的不是我,而是这些敌人!”她伶俐地躲过敌人的进攻,手中的剑也干净利落地刺进了一个敌人的胸膛。
他实在是惊讶,刚才她还尖叫,如今却这样果断。
她似乎知道他在惊讶什么,笑得得意:“刚才姐姐我是被你吓到了,你可别小瞧了我!”
他实在是惊讶她的身手,她的身手好到不输于他手下的任何一个将领。将军府的小姐……她是江重鸣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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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俟第二次见到江玉馨,是在江重鸣的营帐,他进去,江重鸣正在训斥她,她温顺地低着头,任由江重鸣训斥,而江玉衍则笑着为她求情,结果江玉衍也被他父亲责骂,什么尽由着他妹妹,都不担心自家妹妹的安危。他进去,江重鸣请罪,说是自己的女儿偷溜进了战场,请他责罚云云。
宇文俟记得他当时笑了:“江小姐是巾帼不让须眉,报国之心不输男儿,怎么能责罚?”
而江玉馨的眼睛刹那亮了:“多谢大将军。”
“馨儿,衍儿,你们先下去。”江重鸣知道宇文俟来找自己定是有要事,先把自己的儿女打发下去。
宇文俟知道了她的名字……心儿……亦或是……馨儿?真是一个温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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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俟受了伤,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不敢请军医,只能自己处理,却十分不便,而江玉馨却来找他。
“大将军,我爹让我把这份地图交给你。”她掀了帘子进来。他来不及隐藏。
“你受伤了?”她大惊。
他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不会大声乱说话了。
他看着她那灵动的大眼睛,心一动,柔声地问:“别惊动别人,你帮我处理,好不好?”
她怔了怔,轻轻地点了点头:“好,你忍着点。”取了一旁的纱布和金疮药,开始解开他的铠甲……
她的一举一动,尽入他的眼,小小的营帐,却是他一生难忘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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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之上,她被西晋的战奇鲁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他痛彻心扉。而她的眼神里满是倔强。
她嘴里的布条被拿开,战奇鲁的目的是想要她呼救,想要逼着他退兵。若是他不顾江玉馨的命硬要攻城,便落得一个无情无义,失去的也许就是江重鸣的衷心……如果他为她退兵,她便是红颜祸水,她便是千古罪人,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成百上千的在这一战里丧命的兄弟?
他宇文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艰难的抉择。
她开口了:“宇文俟,你拿弓箭射死我!”她刚说完就被战奇鲁猛地打了一巴掌,他一时间看不到她的身影,她应该是摔在了地上。他的心如被刀子狠狠地搅动着,这般疼痛……
两军交战,人质被掳,只有人质死了,才会没有顾忌,她亦熟知兵法,她自然也是明白的。
可是他……不舍啊……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倾心的喜欢的女子,好不容易……不愿放手……
她再次被战奇鲁扯了上来,她的嘴再次被封住,她的不甘心,她的恨,她的大义,他都明白,可是他如何能做那个亲手将她杀死的人?!
“宇文俟,你到底退不退兵?老子没有这么多时间跟你耗着了!你到底是要这女人,还是要这座城池?”
宇文俟的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狠戾,他抬起了手,那是东朝最高将领的手,在军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他的决定没有人能够质疑。
“下令,屠城!”他的声音很大,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犹如平地惊雷,“给我屠城!战奇鲁什么时候放了江小姐,屠城就什么时候结束!战奇鲁若是一直不放江小姐,那就用三万人的鲜血给江小姐陪葬!”
“战奇鲁,你听好了,你西晋要是再不放将军府的小姐,本帅便再屠城直到放了为止!本帅不介意就此灭了整个西晋!”
战奇鲁的身子大退一步,眼里是浓浓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他仿佛一瞬间苍老,所有的野心和决心尽数崩溃。
原想用江玉馨牵制他,却被宇文俟反将一军。
三万的妇孺和俘虏,三万人的呜咽哀求恸哭,什么是哀鸿遍野,什么是血流成河……宇文俟也觉得自己竟然如此狠戾……
可是,为了她……他甘愿承受那千古骂名……
是他宇文俟下的令,是他宇文俟不愿受人要挟才下的令!
她回来了,她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欣喜地想要伸手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可是她却冷漠地走开,她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这样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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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俟的心猛地一抽痛。
窗外依旧传来低低的声音:“爷,段姑娘……在哭。”
“知道了。”宇文俟苍白地一笑。这么多年了,依旧记得,这样清清楚楚……
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么……
十八年,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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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俟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个战役。不仅仅是因为那是他遇到的最艰难最绝望的一战,更是因为那个女子造就了奇迹。
那一战真是惨烈啊……他的大军在风英峡谷被团团围住,他只能破釜沉舟,浴血奋战。世间最绝望的一个字,竟然是等……
一个个兄弟在他的身边倒下,他看的心痛却无可奈何,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他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战神也是会累的……
他笑着快要倒下……可是远远地却见到一匹白马奔驰而来,突破了重围,向他们冲了过来!那一身白色的铠甲,是江玉衍的!
“是江小将军!”不知是哪个兄弟高喊了一声,所有东朝的士兵浑身一震,欣喜地看向那白马的方向!
“江小将军带着援兵来救我们啦!”
“我们有救啦!”
东朝的士兵们有了盼头和希望,原本耗尽的力气再次回到了身上!
江玉衍……那是江玉衍!
不,那不是江玉衍!
别人也许会错认,他宇文俟绝对不会错认!
那是江玉馨!
那是穿着江玉衍的铠甲的江玉馨!
她来了,她来救他,她是不是原谅了他屠城的命令?
他感动着,震撼着,却更想要痛骂她,她一个女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他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她受一点点的伤害!
她来做什么!
只见甩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的攻击,精湛的马术让敌人纷纷避开,她的双手搭上了弓弦……
那坚决的眼神,那用弓箭的姿势,那股狠劲,他宇文俟此生难忘!
一支箭,果断,迅速,精准!
一支箭直入那敌军元帅的胸膛!
正中要害!一箭毙命!
再也没有一个女子能像她那般传奇,再也没有!
玉衍之死
可是真正的江玉衍却死了。
江玉馨是随着江玉衍的大军来的,她在营帐外听到自己的哥哥要一个人单枪匹马独自突破重围过来,告诉宇文俟和他的手下,援兵已经到了,可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哥哥冒着这样的危险?
她在给哥哥的酒里参了迷药,脱了哥哥的铠甲穿在自己身上,代替哥哥,骑着白马而来!她的出现如同天兵神将,让所有的士兵都重燃了斗志,风英峡谷一战,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战争终于结束了,他们赢了,却伤亡惨重……目之所及是满地的尸首,满谷的鲜血,漫山的荒凉……
那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劫后的余生。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一动不动,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在颤抖,是的,他在害怕……就算为围困,他有的也只是绝望而已,而此时此刻,他却在恐惧……他在害怕……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那时候,他不是一支军队的将领,而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一步一步地忐忑不安地向自己心爱的女子走去……
他想要紧紧地抱住那个女子,她只是一个女子,她不该承受这么多的苦难……无情的战场是他们男人才能面对的修罗场,保家卫国是他们男人的责任啊!
可是,就在他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有人出现了,跪倒在她的面前,硬生生止住了他的脚步,是她身边的那个丫头,那个丫头哭得伤心越绝:“小姐,公子死了!”
“你说什么?”江玉馨大怔,“胡扯!哥哥明明就是好好的在军营里!”
“小姐,你的迷药根本就对公子无效!你走之后没多久公子就醒了!他骂我糊涂,骂你糊涂,自己拿上剑就上马追了上来,可是没有追上你,却遇上了四处逃窜的西晋士兵……以公子的武功那些小兵哪里是公子的对手,可是,可是……”小丫头哭得惨烈,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身银白铠甲的江玉馨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
“可是,他被我灌了迷药,根本没有力气……”她的声音这样低,这样的低语轻的仿佛只是一根白羽掉落地上。
宇文俟却听到了,他也不敢置信。
“哥!”江玉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跌跌撞撞地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了出去!
“馨儿!”
“小姐!”
她骑了白马像疯子一样飞奔而去!手被缰绳勒出了血痕却毫无感觉。
她怎么能原谅,她怎么能原谅自己的行为!
宇文俟赶到的时候,江玉馨正紧紧抱着江玉衍的尸首,哭得撕心裂肺:“哥,你醒醒啊!你起来啊,馨儿错了,馨儿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上战场,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