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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沉默这样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台中央的女子终于站了起来。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跪了下来,声音哽咽:“民女失礼,请皇上恕罪。”
“丫头,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宇文乾也沉浸在这首曲子里,没有怪罪的意思,缓缓地问道。
“……血祭英眠。”江玉馨吐出了四个字,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你哥哥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朕……不会亏待了他。”
当场颁布了圣旨,江玉衍被追封为神策英勇大将军,那已是军人极高的荣耀。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江玉馨最爱的哥哥已经丧生在那荒凉的西北,永远地葬在了那荒凉的风英峡谷。
宇文俟看到她手指的鲜血,看到了断掉的琴弦,他想问她,这首曲子的后面是什么,可是,她没有给他机会。宴会结束他追着她的脚步而去,却在转角处不见了那红色的身影。
“王爷留步。”江重鸣淡淡的声音。
宇文俟只能看着那马车缓缓而去,再也没有了力气去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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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俟一次次地醉酒,她这样对他避而不见让他心里的难受感疯了似的狂升,他只能一次次地将自己灌醉。
彼时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并不明白,江玉馨不是针对他,而是怨恨自己。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也许她的哥哥就不会死。
在朦胧中,他听到了有人在弹奏那曲气势磅礴的《血祭英眠》,他欣喜,冲了过去,竟然发现弹奏的不是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人……他大发雷霆,将那锦绣楼里的姑娘的琴狠狠地砸碎!
“混蛋!谁允许你们弹这首曲子?”醉意熏然的宇文俟大怒,暴戾地扫视着锦绣楼的姑娘们,锦绣楼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她们久闻宇文俟的威名,也知道这个王爷在战场的赫赫战功和他那屠城三万的狠戾,对他是又敬又怕,谁都不敢在此刻出一点点的动静,唯恐得罪了这个霸王。
“你们都给本王听仔细了,洛阳城内,除了江小姐,谁要是敢再弹着首《血祭英眠》,本王就带人才抄他全家!谁要是活得不耐烦了还胆敢议论这首曲子,本王就诛他九族!本王说话言出必行!你们要是够聪明,手里有曲谱的,最好马上给本王焚毁了!”
宇文俟的声音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以为这首曲子得罪了西成王,所以被西成王禁止了,毕竟那场风英峡谷战役是宇文俟战神神话的污点。
他们不知道,在宇文俟的心里,只不过是因为除了那个女子,世上根本没有人可以再弹出那首曲子的情感。除了那个女子,还有谁知道那未尽的曲子的后半段是什么呢?
东施效颦,画虎不成,他不容许那首曲子被这些俗人玷污!
馨儿,这未尽的曲子已经这样惊心动魄,连琴弦都已经承受不了你那浓烈的情感,那最后的未尽的这一段,到底又如何呢?
可惜,宇文俟再也没有机会听到过这首曲子的最后一段。
因为这首曲子的谱写者,已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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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已经四更了。段姑娘已经回房。”
宇文俟在暗夜里苦笑:“知道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爷……你……”
“本王……也去休息。”宇文俟站了起来,黑夜中的身影越发寂寥,他走出了书房,顿了顿:“已经是第二天了……怎么,外面竟然下雨了么……”
“爷,伞。”
“不必了。”宇文俟叹了一口气,“真是老了……”
馨儿,你真是我一生的魔障。
我认识你的时间也不过一年多几个月,却用整整十八年去缅怀你,甚至比我认识你之前的所活的岁月都要长,世上我这样深情的男子怕也是世间少有……可是你却压根不稀罕。
如今我也不知道为何要解了这首《血祭英眠》的禁令,也许……也是为了你吧。当初禁止这首《血祭英眠》是因为相信世上无人难奏出你当时的心情,可是如今……我却期待着……她。
她也许会帮你完成这首曲子……说起来,还真是可笑,她根本连琴都不会弹……可是我偏偏……这样期待她……
她和你……这样像……这样像……
侍女喂药
第二天早上段枫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她起床去找水喝却发现茶壶里根本没有水了。
“冬凝?冬览?”她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厉害,大概是昨夜太晚睡了,又半夜舞剑,有些伤寒了。
“姑娘,你醒了。”冬览走了进来,端着洗脸盆。
“什么时辰了?”段枫给自己穿上衣服,“帮我去倒壶茶来。”
“姑娘的嗓子怎么了?”冬览一惊,“莫不是病了?”说着便要来探段枫的额头。
“不碍事。”段枫笑笑,躲开了冬览,“你去帮我沏壶茶来,今儿是我当值。王爷上早朝去了吗?”
冬览去桌上去茶壶,一愣,眼神颇为怪异:“姑娘,王爷没去上早朝。听那边的动静好似是王爷似乎昨夜淋了雨,今早发病了。流珠姐姐已经赶过去照顾王爷了。”
“什么?”段枫一惊,“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冬览摇了摇头,“不如姑娘用了早膳亲自去看看吧。”
段枫点了点头,开始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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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枫再次来到宇文俟的房里。
江玉画正坐在外间等着,见到了段枫,笑了笑:“你来了?”
段枫有些发愣,王妃是在等自己?
秦狂书刚好从里屋走出来,脸色不太好。
“秦大人,如何?”
秦狂书叹道:“王爷也老大不小了,为何还这么任性?明明伤口都没有好,偏偏还要淋雨,如今伤口感染,又引发了高烧。真是的,身边伺候的也不知道分寸么?”
段枫的脸一红。这分明是在说他没有伺候好宇文俟。
江玉画也跟着叹道:“其实王爷想要做什么,身边的人何曾拦得住呢?”
“这是我开的药方子,还请姑娘亲自去抓药亲自熬制亲眼看着王爷服下。”秦狂书忽然递给段枫一张纸,段枫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接过药方子,往厨房走去。
段枫在酒楼干活帮忙的时候,也没少在厨房呆过,熬药这事却还真的没做过,虽然她吃过不少药,但是大多数都是药丸,就算没得用流质药物,也是别人熬制的,所以遇到了一点困难。
厨房里的人看这么一个衣装鲜亮的姑娘在这里熬药,看不下去,提出要帮忙,给段枫拒绝了,毕竟秦狂书着重强调了“亲自”两字,想来是怕有人动手脚,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她就这么被信任吗?之前还被他骂不知分寸啊……
在厨师的口头指点下,总算一罐药浓缩成了一碗,她小心翼翼地端起盘子,跟厨师说了一声谢谢,就往宇文俟的屋子走去。
到了宇文俟的屋子,才惊讶地发现原本在宇文俟房里的秦狂书、江玉画等人早就没有了人影,如今只有宇文俟躺在床上,很安静。
段枫看着宇文俟的容颜,也许是因为病了,他俊美的容颜略显苍白,眉头深锁,好似在做什么痛苦的梦。她仿佛被蛊惑了一般,伸出手去想要抚平他的眉宇。
“馨儿!”宇文俟忽然痛苦地喊了一声。
段枫吓了一大跳,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却发现宇文俟原来是在说梦话,她长舒一口气,却再也不敢伸出手了。
宇文俟,被你爱上的女子,真是幸福。
她都已经过世了十多年了,你的梦里还是那个女子。
是得不到,才这样难忘吗?
不过,那个叫做江玉馨的女子,应该是值得你去爱的。能在战场上杀敌,能弹出那样曲子的女子本来就是不平凡的。的确,万里难挑一。
也许是你们的故事太过美好,所以连老天爷都嫉妒了吧。
而你,人中之龙的宇文俟,见过那般传奇的女子之后,世间的其他女子怎么还能如得了你的眼呢?
所以,你注定一辈子只能沉浸在回忆中。
在回忆中思念,痛悔。
其实,只要你往前走一步,也许就是海阔天空了呢?
只可惜,你宁愿沉浸在轮回的回忆中,也不愿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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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枫将视线收回,看着一旁的药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药要现在给他灌下去呢?还是等他醒了再给他喝呢?秦狂书也没有说他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啊。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给他灌下去吧,省的到时候过了药效。再者,秦狂书再三交代一定要亲眼见着他喝下去,时间久了指不定出什么意外。
段枫活了十六七年还没有给人喂过药呢!她腹诽道,也不知道这病人昏迷的时候大夫都是怎么给病人喂药的,反正她现在试出来的结果就是这昏迷的人根本就咽不下药嘛!
她咬了咬牙,俯下身,将宇文俟搬起来,靠着床半坐半躺,然后自己在床沿坐下,拿起碗捏着宇文俟的下巴就野蛮地给他灌下去!反正他现在昏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给他灌药的。
“咳咳……”宇文俟喝了几口呛到了,咳了起来,段枫赶紧拿开药碗,拿起一旁的帕子给他擦了才嘴边的药汁,却见宇文俟已经转醒,一双眼眸刹那间从迷茫变的犀利,盯着她的手。
段枫霎时发现了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慌忙拿开,有些不自在:“你醒了,就自己喝吧。”说着把药碗递给他。
宇文俟明白了状况,没接药碗,反而皱眉:“你嗓子怎么了?”
“呵呵,没事,也就昨夜太晚睡了,有些伤寒,没有大碍。”段枫嘻嘻笑道,忽然脸色一变,“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大人了,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淋雨?下雨了不知道要打伞吗?之前还带伤批奏折,现在可好,还淋雨弄得伤口感染,你是战神就还真以为你的身子是铁打的啊?再怎么好的身子也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啊!”
宇文俟心里清楚她定是昨夜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