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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说知，那个袁惠芳是你的初恋情人，而且现在还没有忘旧情，对你一往情深。”许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旁，顺势就揽着张慕扬的肩头，往前走去，“她单身一人，没有子女，又继承了很多的钱，而且还有自己的私人医院和股份，不管哪一方面的条件提出来，都很诱人不是吗？”
“什么意思？”张慕扬按下了喜悦，不动神色的问道。
“放弃苏可莹，找她也不错。”许尧挑了一丝微笑，说道。
“没有可能。”张慕扬坚定的摇头，“要是我和她之间还有希望，不用你提醒，我会在纽约就跟她走。”
“就当是逢场作戏，男人吗，对到了嘴边的东西，不该拒绝。”许尧继续微笑“而且这是人财两得的事情，别糊涂了”
“糊涂的是你。”张慕扬拨掉他的手，冷冷的说道“可莹对我来说，亦师亦友，更是不可分离的恋人，我会尽力给她幸福，绝不会辜负她，而且可莹对你那么好，你也应该成全她···”
“也就是说，你不准备要那盘光碟了。”许尧打断他的话，将手插在裤兜里，闲闲的问道。
张慕扬这样就通过考核？想想还是不甘心···
“如果你真的要把那种东西交给媒体，那我也没办法。”张慕扬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不过我已经表了态，也想清楚了···其实，你也知道其中利害，何必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非但伤害了你喜欢的人，而且，也把自己推向深渊。”
许尧笑容变浅，耸耸肩，“无所谓，爱情一向如此，爱得起也要恨得起。”
“就像蓝玥那样？”张慕扬问道。
许尧脸色微微一变，他又有点想吐，虽然胃里空空的。
“我还是比较珍惜自己的生命”许尧在夜风里，裹紧衣服，“毕竟，或者才有无限的可能。”
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蓝玥看着白色的墙壁，周围一群朋友围着她，每个人的目光都是关切。
病房很安静，外面，隐约传来一个男人在骂许尧的声音。
“···你就是一个混蛋！”
如果不是还有朋友在一边拦着，秦鹏差点就打了许尧，蓝玥差点就死了，而许尧居然还是一脸的满不在乎。
秦鹏自从蓝玥住院之后，一直没有来看她。不仅仅因为工作太忙，还有就是许尧守在蓝玥的身边，他不想看见。
许尧这次倒是一反常态，不言不语的任秦鹏骂着，脸上虽然还是满不在乎的表情，但是那双深邃的眼里，却如死海一样。
他许尧就是一个混蛋，那又怎样？
反正这辈子，他没想成为一个人人夸赞的好孩子，只有那个笨蛋苏可莹，才会把他当成宝贝，从小到大都呵护着。
不过这也足够了。
苏可莹刚刚才能够公司过来，看见楼道里的几个男人，立刻走了过去，劝了几句，将一言不发的许尧拉到另一侧楼梯口。
“秦鹏的话别放在欣赏，他也是爱之深责之切”苏可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到许尧的面前，“这是我和慕扬做好的合同，如果你真的想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努力，签上你的名字，以后，你也是股东···”
苏可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许尧紧紧的抱住。
“许尧，你···”惊愕的片刻，苏可莹突然觉察到自己的耳边，似乎有液体滑下。
“我是混蛋”低哑的声音，许尧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原本还想装的更加混蛋一点，但是已经精疲力尽。
“怎么了？”苏可莹本来要推开他，但是真切的感觉到有泪落在自己的耳旁，她抬头摸向许尧的脸，果然满手的泪水。
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许尧的泪水。记忆中，在许尧五六岁的时候，就出了名的倔强，无论留多少血，也不会流一滴的泪。
这样倔强的许尧，在她的面前，却不止一次的流泪。
苏可莹五味杂陈，心中一阵酸楚，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那个爱笑的、在她面前乖乖的男孩儿，去哪儿了？
“我要是有一天消失了，你是不是不会再到处找我？”许尧想起遥远的国王，他在最叛逆的青春期，经常在哥哥的管制下，玩儿突然失踪。
而最后，苏可莹总会第一个找到他。
那样任性的过往，现在想想，苏可莹和许睿对他的宠爱，像是遥不可及的星空。
又美，又遥远，永远都不可能触碰。
“说什么傻话？如果你愿意留在萤火，我们一起为未来努力，怎么会突然消失？”苏可莹有种不好的感觉，许尧经过两次生死离别，这次蓝玥自杀对他的刺激很大，她有点担心。
“你不会抛弃我？”许尧再次问道。
“即便以后老了，儿孙满堂，我们也是一起走过的亲人啊。”苏可莹宽慰道。她现在不敢说任何刺激他的话。
许尧不再说话，沉默的抱着她，知道苏可莹察觉到自己耳边的泪水都已经挥发了，他才放开她，“张慕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苏可莹看着他还有些湿润的眼睛，问道。
“订婚仪式。”许尧挤出一丝微笑，低下头“今天晚上就是除夕，他准备好怎么求婚了吗？”
“这个啊···”苏可莹恍然大悟“最近太忙了，差点忘记这件事···慕扬也是太忙，现在还在公司呢，职工放假，正是他加班的时候，哪有时间去忙这些？”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能···”
“没什么，小牧早就订好了饭店，现在正在酒店布置呢。到时候朋友们一起吃个饭，就算是订婚宴了。”苏可莹淡淡一笑，“反正我对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不感冒，也懒的折腾。”
“这么随便？那岂不是太便宜了那小子？”许尧沉下脸，虽然很不满苏可莹对这种事情的无所谓。
“以后都是一家人，只要彼此过得幸福就可以，不是吗？”苏可莹反问，笑着用合同敲了敲许尧的胳膊“合同拿去看看，这可是张慕扬和我花费了很长时间，修改了十多遍才定下来的。”
“别多想，我去通知一下大家，下午五点都要到场，包括蓝玥。”苏可莹见许尧有些发怔，笑着将合同递到他手中，说道。
“可莹，等一下···”许尧突然喊道。
“你订婚···我有礼物想送给你”许尧半响才说倒，楼梯的光线不是很明亮，让他半边的侧脸很深邃。
“用得着和我这样客气吗？”苏可莹笑了起来，挪揄道。
“哥哥的房子，已经过户到你的名下。”许尧看着他漂亮极至的脸，说道。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对这份大礼，苏可莹有些意外和惊讶。
“张慕扬帮你办的手续，你要是知道，一定不会签收。”许尧抿出一个笑来“明天我就回美国，我知道你们不想见到我···”
“像你这样的人才，要是流失了，对萤火来说，是损失。”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张慕扬从门后走了出来，站在苏可莹的身边，“当别人的理财顾问，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当老板？许尧，签字吧，萤火和大家都许尧你。”
“不用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很讨厌我，何必又要违心的把我留下？”许尧看着张慕扬，笑容有些黯淡，“我要是真的留下和可莹共事，你能安心吗？”
“小尧。”苏可莹哭笑不得得握着张慕扬的手，“留不留自己想清楚，没有人会强迫你”
许尧看着两个人，眼睛有些刺痛，他突然转身，往电梯间走去。
墓地上方的天空出奇的蓝，因为今天是除夕，墓地里几乎没有人。
许尧看见许睿的墓前，放着一束新鲜的菊花，他知道早上苏可莹来过这里。
要订婚了，苏可莹一定会来这里告诉许睿。
“哥，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点燃一支烟，放在墓碑边，许尧苦笑着说道。
“那个书呆子是真心对可莹好···”许尧看着蓝的发青的天空，轻声说道“你放心，我用他的初恋试探过了···只是还有点不甘心，将可莹拱手给了除了你以外的男人。”
将一盘录像带从包里拿出来，许尧扯出带子，用打火机点燃。
“我根本不会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张慕扬并不笨，他的心里也很清楚。”
许尧一边烧着，一边哭笑“因为他知道，我的爱虽然自私，但是并不比他的爱少，而公布这种东西，只会让可莹彻底的抛弃我···是我一开始就做错了，哥，我总是不甘心，总是想要得到，总是为了追寻幸福，而忽略另一种幸福···”
“一个人的时候，会在孤单的夜里想，被当成弟弟，也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至少对我们这种被抛弃的人来说，也是一种慰籍。”
“明明是喜欢，为什么用喜欢去折磨？”许尧喃喃的重复着蓝玥自杀前的话，“难道恨的感觉比爱要深刻？”
“根本不是这样···你教过我，爱是恒久忍耐···”
张慕扬远远的看着墓地中坐着的许尧，在空寂的有些可怕的墓地中，那个身影格外孤独。
要是许尧真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只怕苏可莹还是会放心不下。
默默地看着许尧自言自语的烧着什么，知道太阳快落下，还有一丝余晖的时候，张慕扬才走上前。
“今天公墓五点就关闭”
落日的金色余晖，明亮而不耀眼，让所有的风景都镀上了淡淡的金色。
张慕扬走到许尧身边，看了眼时间说道。
“你怎么来了？”许尧刚点燃一支烟，吐着烟圈，淡淡的问道。
“因为宴会都快开始了，但是缺少了一个人···”张慕扬微微一笑，半蹲下来，整理着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花束，“可莹说那个人非常重要，必须要见证这一刻，所以我只好出来寻找。”
“我会去的。”许尧看了他一眼，吸了口烟，“倒是你，今天晚上的主角，好像不该现在出现在这个地方吧。”
“我是奉命前来，顺便对这个人说几句话”张慕扬伸手指向墓碑上许睿的照片“感谢他曾经用生命去爱过我的未婚妻，我也会爱着她像是爱着自己的生命。”
“不用说这些没用的，哥哥听不见，也看不见。”许尧冷哼，说道。
“可是”张慕扬转头看着许尧，目光很坚定“你能看见，也能听见”
“那又怎样？”许尧弹了弹烟灰，反问。
“留下来监督怎么样？”张慕扬突然绽出一个春花般的温暖笑容来，建议道。
“监督？”许尧愣了愣，随即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