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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闩“咔嗒”一声开了,王婶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你连衣服都不会洗……”
她呆住了,呆若木鸡。片刻,她走上前,唤来几个宫女,命令她们抬开木盆。
我回过神来,连忙几步跑上前。
那宫女的身体被木盆压得变了形,满脸的鲜血,头发一丝丝黏在脸颊上,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但却是一片空洞,哀向苍穹。
我惊叫一声跳开,浑身一阵冰冷。
王婶以及宫女们倒没有多大反应,王婶一挥手,便有两个宫女上前抬起那具尸身。
“把她抬出去,丢到乱葬岗。对了,记住要埋了,草草了事即可,总之不要让宫里的……那些人看到。”
两个宫女应了一声,抬着尸首走出门外。
王婶将目光转向我,我口不择言地慌忙解释,“她、她要抢我的项链,我只是……”
“项链?什么项链?”王婶的目光扫向我的脖颈处,脸色立即变了。
“乖乖交出来!”她一步步向我逼来,表情变得狰狞无比,我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双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她伸手来抢我的玉坠,指甲狠狠划进我的皮肤中。
“不要……”我拼尽力气护住玉坠,“求求你,不要抢了!”
她却对我的哀求置若罔闻,争抢中,那条细细的链子断开了,玉坠飞了出去,落在青石板上,刹那间,四分五裂。
我一把推开她,踉踉跄跄地爬过去,怔怔地注视着那碎成一块块的玉坠,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无声地逝去了……
“起来起来!”王婶在我头顶喊道,“你还有工作要做!赶快跟我把这里收拾好,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我低头,将玉坠的碎片轻轻拾起,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夜晚的冷风一阵阵吹来,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我抬手将一绺发丝拨到耳后,奋力搓洗着盆中的衣物。
人们常说,皇宫是一个牢笼,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牢笼,也可能会被挣破,而皇宫,则是有进无回。
******
第二日午时,侍女总管传下命令,让我代替那个死去的宫女,继续在这里工作。
我默默接受了这个任务。我现在在这个地方举目无亲,眼下唯一的计策就是先假意屈服,然后再伺机离开。虽然,这个计策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绝不会在这个监牢中耗费一生!
“喂,你!”有人停在我面前,我抬头,是几个年长的宫女。其实,她们也不过十七八岁,但是我可以看清她们的眼神,麻木,冷漠,没有一丝感情,只有暗藏着却一触即发的对金钱、权利的欲望,这——就是皇宫的杰作!
“你,替我们把这些洗了!”领头的冷冷一笑,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木盆中堆积如山的衣物。
☆、相逢即若似相识(修细节)
我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的话,眼看她就要发脾气,我站起身来,道,“这是你们的工作,我为什么要做?总管没有下令,王婶也没有规定,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
为首的宫女脸色一变,忽然一把推到了堆积着脏衣物的木盆,然后又一脚踢翻了我面前的木盆。正当我惊诧不已的时候,她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大叫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王婶闻声气冲冲地一路小跑过来,看到这一切后,立即秀眉倒竖,“宣紫璃,怎么又是你!”
我刚要解释,没想到那宫女已哭哭啼啼地抢先道,“王婶,我看她偷懒,就教训了她几句,可……可她非但不停,还把我推倒,那边的衣服也……”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不由得火冒三丈,“明明是你……”
“宣紫璃,你少自以为是!”王婶恶狠狠地瞪向我,冷哼道,“你不过是一个刚入宫的小宫女而已,你以为你是谁啊,昨天你杀了我的人,今天你来补上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但是你非但不知悔改,还想要重蹈覆辙!你是不是想把我的人全部杀光才满意?啊,对,你会一点功夫是吧,呵,雕虫小技就想在我这里撒野,我倒让你尝尝什么才是……”
“我没有!”我忍不住回了她一句,“你怎么可以单凭她的一面之辞就随便冤枉人?”
“一面之辞?”她冷笑着问其他宫女,“你们都看见了么?”
“是,看到了!”她们七嘴八舌地说道,“就是她把兰姐姐推倒的,她还说兰姐姐没有资格教训她!”
“宣紫璃,你听到没有?”王婶嗤笑一声,“你还跟我犟嘴!”
我瞠目结舌地立在原地,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鞭影,下意识地一侧身,却感觉背后一热,火烧火燎的钝痛已在体内轰然炸开!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滑下,耳膜轰轰作响,但还是依稀听到王婶的声音,“把她给我丢到那个地方!”
朦胧中,有宫女上前拖起我,毫不犹豫地大步向院门走去。
我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了,跌跌撞撞地随她们一路走了很远。
“那个地方”,就是一片树林吗?我疑惑地抬头,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两个宫女一把推倒在地上。
“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希望——你可以活到明天。”她们意味不明地一笑,转身离去。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不禁追问。
“乱葬岗!”风中,她们的声音远远飘来。
******
是夜。
我靠在一棵树下,后背上被皮鞭抽出的那道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却依然握法掩盖我内心的恐惧。
这里,就是所谓的“乱葬岗”么……我不由想到了那个昨日惨死的宫女,她的尸首,现在就掩埋在这里的某一个地方……我颤抖着将身体缩成一团,想起爹娘和姐姐,我深深地将脑袋埋在膝盖上。
若是以前,这个时侯,我一定是和家人坐在一起说笑,要么是在和爹对弈论诗,要么就是在看娘做针线,不然就是在跟姐姐学琴作画。就在昨天下午,我还说着要永远和爹娘、姐姐生活在一起,却不想一时之间,竟发生了如此戏剧般的变化!想到可能再不会见到他们,孤独、无助、悲愤充斥了我的整个胸腔,霎时化作泪水簌簌落下。
黑暗覆盖的丛林中,忽然传来了“沙沙”的声响。
我的脑袋顿时一嗡,意识里一片空白,急忙起身向后退去。重重地撞在树干上,我的后背传来尖锐的刺痛,但是,深深的恐惧却更进一步攫紧了我的心脏,一个黑影,正一步步向我走来!
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我的泪水已淌满了脸颊。
“昨日上午还见你在酒肆里把你姐姐堵得无话可说,想不到晚上你竟躲在这里一个人偷哭。”
一个冷岸中却略带戏谑的声音传入耳中,我确定这是人类的声音后,慢慢睁开了眼睛,抬起袖子胡乱抹掉眼泪,望向眼前的人。
月亮不知何时已爬上树梢,月光从枝叶的缝隙间洒落,顺着眼前人漆黑的发丝滑落,恍惚中,仿佛有月华的精魂在他的周身围绕飞旋,夜风吹拂下,那人深蓝的衣角翻飞不息。
“你是……”我大惊失色,想到他方才说的话,顿时有了印象,不想他竟然还能认出我。
忽然想到什么,我急忙开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你是当朝官员?”
“算是吧。”他并没有在意我话语中的直接与无理,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那……你和皇太后……有没有什么关系?比如你是她的——心腹官员之类的?”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想,都已经这么晚了,一般人不可能还在宫里四处闲逛。
“我是她的亲戚。”他回答道。我点点头,心道还真是这样。
“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会成了皇宫的侍女?”他突然问道,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宫女服。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还不是……”我气愤地抱怨着,突然停下来。刚才被他看到我落泪已是丢脸,若再说出我是被人打晕后抓进来的,那我还有什么颜面见人!更何况,这个人是皇太后的亲戚,还是当朝官员,而我却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现在的我,也只能算作一个小宫女而已。
不过还好他也没有在意,看着我,思虑了半晌,又道,“既然你身为宫女,不在你该待的地方待着,反而三更半夜独自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你们总管都没有规定么?”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一阵委屈,再也控制不住地哭道,“那群宫女简直是一群两面三刀的小人!她们让我替她们做工,我不答应,她们就诬陷我!还有王婶那个势利小人,她就相信那群信口雌黄的宫女,不但打我,还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他一皱眉,突然伸手拉过我,迫使我转过身来,许久,低沉的声音传来,“你这要赶快上药。”
“嗯?”我止住了哭泣,脸颊一热,立即用衣袖抹干了眼泪,生平第一次,我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成这样,还真是颜面尽失。
“附近有没有井?”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我连忙回答道,“前面左拐一直走,浣衣局那里有。”
再一想,我问道,“你找井做什么?”
寂静。
我环视四周,哪还有什么人影!真不想皇宫中竟有轻功如此高超之人。
不出一会儿,一抹深蓝的身影又闯入我的视线中。
“转过来。”他看着我,淡声道。
我一阵疑惑,猛然注意到他手中正拿着一方湿了水的